俗話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像檀越之主動出面,表現熱情,之后又再親自邀請,他說出那么一番話,還比較讓人相信的。張秀也就是在鑒寶會的時候見面了一次,之后他是不是還在度假村蒲陽都不知道,當場的時候,顯然互相也沒有留下足夠的好印象,會有如此好意實在說不通。
那人有點歉意的搖頭:“這是我也不清楚,到時候您還是直接問張公子吧。我只是奉命行事,打擾到您實在抱歉。”
“……”蒲陽一陣無語,問個屁啊,我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不過聽這意思,張秀應該還會聯系他,那他也就不向這個人多問了。
“ok,請隨意。”
那人忙告退離開,但還是保持一段距離,只是沒有那么靠近過來了。
“就這樣讓他走了?他說的話語焉不詳,實在難以相信他真的是張什么公子派來的。很可能是想要做什么壞事的,只是被你抓包了,就推到別人的頭上!”馬小竹小聲的分析。
蒲陽啞然失笑:“不管是不是真的,看他樣子也不會是什么厲害角色,那我們又何必如臨大敵呢?走吧!安檢去。”
過安檢的時候,他們也留意到了,那個人沒有跟著進來,而且是在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對他們揮了揮手告別,然后就消失在機場的人群之中。
“真是古怪……”前往候機室登機口的時候,馬小竹還是嘟噥著。她之前根本沒有發現,而蒲陽卻發現了,讓她有點挫敗感,現在眼睛滴溜個不停,似乎看誰都有嫌疑。
蒲陽倒是一路放松下來了,如果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這個不知道用意是什么的張秀已然傳話,不管他個人有沒有威望,但門派的威望就讓一般人掂量幾番。這可不像他只是兩個人,殺了可以滅口。一個大門派即便搞不贏,也能展開輿論壓力和聲討。畢竟大家還是正道嘛,還講究名正言順。
候機室再沒有其他意外,飛機也是一路平安。到羅寶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蒲陽他們是從羅寶市過去的,這一點之前沒有人知道,就算有人因為蒲家而查找到的也是他的老家。今天在機場那個人跟著,也沒看到具體的航班信息。就算知道航空公司,同一個大概的時間段,也會有不同城市的航班,要知道他們去哪里,并不容易。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小心,打車離開的時候,留意了有沒有人跟蹤。
即便確定沒有人跟蹤,司機也是隨即挑選的出租車司機,他依然沒有直達住所,而是在附近一個熱鬧地段停下,和馬小竹混跡人群步行回去,到了城中村一帶環境就更復雜,不是常住這里的很容易迷路。
小心換來的是安寧。回到住處,房門并沒有從里面被反鎖,用鑰匙就打開了。這讓蒲陽一愕,用鑰匙能打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柳芊蕁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每天都是用鑰匙鎖門,不從里面反鎖,這樣他回來就能開門進來。另外一個則是她不在家,出去了當然是鑰匙鎖門。
以柳芊蕁的性格,是不會那么細心的,更大可能是不在家。可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她是又遇到了麻煩的案子還沒有回家?還是已經搬走了?
“芊蕁姐姐,是我們回來了!你睡了嗎?”在他疑問的時候,馬小竹已經叫了起來,然后跑過去找她,卻發現柳芊蕁的房門一下就推開了。“她沒在呢。”
“是不是加班還沒有回來吧!他們這工作也沒有一個人準譜,遇到有案子就要加班了。”蒲陽隨口應了一句,但人還是不自覺的過來了柳芊蕁的房間。
馬小竹只是看到柳芊蕁不在,蒲陽因為先有疑慮,所以很快就發現,她本來就不多的行禮也沒有在,除了被子還在之外,就基本上等于人去樓空了。
“收拾一下東西吧!”
“哦。”
在打發馬小竹去收拾行李的時候,蒲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撥打了柳芊蕁的手機。手機一直響,但卻沒有人接聽。掛掉之后他再次撥打,還是沒有人接聽。
在撥打第三次,也是他決定最后一次,并準備掛斷不打的時候,電話終于接聽了。傳來的是柳芊蕁不耐煩的聲音:“什么事?”
“呃……”蒲陽一下又堵著了,“沒什么,就是我和小竹剛剛回來,看你把東西都收走了……想要問一下你是不是已經搬走了?搬走了要把鑰匙還給我啊。”
“還個屁!誰說我搬走了?”柳芊蕁沒好氣的說。
“那你的東西……?”蒲陽不知道怎么的,聽說她不是搬走,有點輕松下來的感覺,頭一次沒有因為她的語氣而和她頂牛斗嘴。
“你們雙雙旅行去了,就不許我一個人去旅行啊?”柳芊蕁口氣依然不好。
蒲陽笑了起來:“原來你去旅行了呀?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滾!你接我電話嗎?帶著漂亮妹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心里有什么鬼,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好像我要沾你光、占你便宜一樣。哼!我還告訴你?我天天打你電話,等你老心情好了接聽一下嗎?”柳芊蕁巴拉巴拉的一串抱怨轟了過來。
蒲陽大汗,大哥,我們可不是玩,是出去參加“行業年會”啊,您不是這一行的,還是警察,能讓你去么?不弄我們一個非法集會就不錯了。不過許久沒有和柳芊蕁斗嘴了,聽到她沒好氣的抱怨,他卻是心情舒暢!不是有受虐心理,而是跟柳芊蕁這樣說話的時候,他可以沒有任何的負擔,也不需要任何的心機。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你真的有假期。你一向給我的感覺就是鐵人一樣的工作破案,所以還以為你開玩笑的,沒接電話不是怕你罵我嘛!”
“對不起?!”柳芊蕁的聲音轉了一個彎兒,仿佛驚錯懷疑,又像是陰陽怪氣的感覺。
蒲陽等著她說出“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嗎”之類的話,沒想到卻聽到了她更加怪異的語氣。
“你是誰?怎么蒲陽的手機在你那里!”
“我就是蒲陽……”蒲陽滿頭黑線,這家伙肯定是破案太多,腦子結構已經不正常了,上班還好,放假反而凌亂了。
“不對!你絕對不是蒲陽,蒲陽怎么會這樣說話?我現在才發現,從將電話開始,你就沒有奚落諷刺言語難聽,還說對不起了!這絕對不是蒲陽。”柳芊蕁說出了讓她懷疑的地方。
蒲陽這下真的有點混亂了,兩個人已經有固定印象了,柳芊蕁要是哪天突然的溫柔起來,他要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受到巨大打擊了。沒想到她也是這樣,難得剛剛態度良好,竟然被她視為冒牌貨!
“柳芊芊啊柳蕁蕁!你是有多欠罵啊。看樣子這段時間我沒在,沒人收拾你讓你渾身皮癢不舒服是吧?你聽好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在審訊室里面非禮我!你把我衣服都撕爛了,要不是你們什么局長和指導員破門而入,我就被你這女色魔給侮辱了。你覬覦我的美色沒有得逞,又借口送我回家知道了我的住所……”
柳芊蕁聽不下去了,這家伙什么都說得出來,亂七八糟!“聽、聽!嘴巴那么臭,也只有蒲陽那混蛋了。我相信你是真的了!”然后沒好氣的直接把電話掛了。
看著手機,蒲陽不由得好笑,也就她的性格那樣的奇葩。不過她只是暴躁和不客氣,跟安寧寧的跋扈、甚至粗口不斷又不一樣,跟虞雪霜的清新自然、馬小竹的聽話乖巧是沒得比的,但和安寧寧一比,就可愛多了。
知道柳芊蕁沒有出事,也沒有離開。蒲陽放心下來,又打電話給了秦瑤。雖然電話不回泄露什么,按道理千檀山也做不到監聽之類的,但為了小心,他還是不便給秦瑤打電話。要不然一個勾結妖邪,就是一頂可以群起而攻之、置他于死地的大帽子。
“回來了?看樣子應該是一切順利吧?不錯,不錯,我就說你行的。”秦瑤是很快接聽了他的電話,聽到他回來了,贊了一句。
蒲陽卻是一下聽出她的語氣有一絲疲憊,而且有心事的樣子。“這些天出什么事了?是你遇到了麻煩,還是沈總出事了?”
能讓她憂心的人不多,狐族沒有其他人在羅寶市,除了他之外,她也就沈荷菁是真正的好朋友。
秦瑤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除了一些事情,但也不算什么大麻煩。怕影響你,不便跟你說。既然你回來了,那就一起面對吧。你明天去公司吧,電話里說不清,見面我再跟你詳說。”
“我現在就去找你!”蒲陽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不給她推辭的機會。
雖然因為身份種族的關系,秦瑤并沒有答應和他交往、做他女朋友,但兩個人在酆都城開始,就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蒲陽早把她視為他的女人,這和譚馨、安寧寧這種意外的露水情緣的一日夫妻百日恩不一樣,他是從心里的喜歡和珍惜她,這個默默幫助和支持著他成長起來的女人,就算是于再大的困難,他都會和她一起!
不知道有事,他能安心回來,但既然知道了,哪還能忍到明天去公司?出來交待了馬小竹一番,便馬上出門打車前往天星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