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未拉上窗簾的玻璃窗,照在床上未清醒的兩人身上。
謝春猛然睜開了眼睛,宿醉后遺癥讓他頭疼不已。
但更讓他頭疼的是,床上還有一個人。
是個男人。
凌亂的房間讓他意識到,酒醉的昨晚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他卻對此毫無記憶,很明顯他喝斷片兒了。
雖然是gay,可他從來沒有亂來過,419更不可能發生。然而事實證明,他現在被人上了,還是個陌生人。
這個陌生人正躺在他的床上,這里是他的房間。
他看不到那人的臉。
謝春沉默片刻,心想事情已經發生了,做什么都于事無補。反正這兩年他交過的男朋友也不在少數,被誰上了,也不過當做狗咬了一口。
更何況,昨天是高中同學聚會,他喝得意識模糊,很有可能在路邊勾搭了哪個無知青年。自己的尿性自己知道,看見長得帥的就走不動道,發生這樣的事,很有可能大部分錯在自己。
他伸手推了推那個男人:“喂,醒醒……”
想看看那個男人是誰,是圓是扁是帥是丑,要是長得還可以,他也勉為其難地問問能不能談個戀愛。
男人睡眼惺忪地把頭抬起來,瞅了一眼謝春,迷糊糊地回答:“春兒,今天周末,不上班,讓我睡會兒。”
謝春看清男人的臉,嚇了一跳。
怎么是周明亮?
他一臉呆滯地盯著周明亮的短發,隨后掀開被子,把自己全身上下確認了一遍,毫不懷疑,他被人上了。
但這個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周明亮。
周明亮是直男,妥妥的直男,直到沒朋友的那種。
自己跟他打光屁股的時候就在一塊玩,從小到大對周明亮的了解,比他親媽還清楚。
這丫雖然沒交過幾個女朋友,但對男人絕對沒有任何興趣。那么,昨晚上跟自己在一塊的家伙究竟是誰?這孫子爽完就跑,還把老子兄弟扔床上給他背鍋,忒不是東西了!
想清楚之后,謝春再次把周明亮叫醒。
“亮子,我昨天晚上被人睡了,那孫子跑了!”
周明亮一聽這話,那還了得?直接從床上翻身而起,怒道:“哪個孫子敢欺負我們家謝春?”
他啥也沒穿,一起身就愣了。
“春兒,這是你房間?我怎么在這里?”
周明亮跟謝春上班的公司很近,索性房子也租在一塊,三室兩廳,一人一個單間,另外一個合租對象是一對情侶,同校的學弟學妹。
平時他也四仰八叉地往謝春床上躺,但大多數時候都穿著衣服,不會這么光溜溜的。
但現在,這情況有些不妙哇!
“春兒,我……我咋跑你床上來睡了?”
謝春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咱倆昨天喝多了,你丫走錯房間也不是不可能!”
周明亮腦袋當機:“但你說,你被人睡了?”
謝春沒好氣地說:“可不是?老子這身上,跟狗啃了似的!”
話音剛落,兩人都沉默了。
周明亮率先開口:“會不會……”
謝春粗暴地打斷他:“怎么可能?你丫直不直,你自己不知道哇?你對男的硬得起來嗎?”
“可是……”周明亮指了指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我跟你昨天穿的。”
謝春瞟了一眼,沉默片刻:“你知道怎么跟男的做嗎?”
周明亮搖了搖頭。
謝春道:“那不就得了,我估計你肯定是半夜起來撒尿,走錯房間了。”
周明亮覺得這個說法說不通,但他實在記不得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只好聽了謝春的話。
謝春把地上的衣服撈起來,屋里還住了一對情侶,他不好讓周明亮光著出去。
可一低頭,就看到地板上落著兩只用過的套子,他臉上一黑,看來昨晚那孫子,還不止做了一次!媽的!
后面還有種粘膩的感覺,指不定就流在里面了。
謝春的心情很不好,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種悶虧。
“春兒……”周明亮一邊接過謝春遞過來的衣服,一邊開口,“我覺得昨天晚上,應該就是我。”
謝春回頭瞪了他一眼:“屁!要是你,老子今天就廢了!那孫子明顯給我做了擴張,還涂了潤滑油,你他媽會嗎?”
周明亮心說他還真不會,不過他低頭指了指腰腹上干涸的白色痕跡。
“春兒,真的是我。”
謝春也看到了,整個人都愣了。
周明亮說:“除了我,沒別人了。”
這間套房里有兩個衛生間,一個在客廳,一個在主臥,主臥給那對情侶住了,周明亮跟謝春就只能去客廳的衛生間洗澡。
兩人洗漱完畢,悶悶地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身體上的痕跡,讓他們都清楚,昨天晚上必然經歷了一場性、事。
謝春突然拿起手機,打給昨天一起聚餐的哥們。
“莫方,昨天晚上我跟誰一起走的?”
莫方也才剛醒,迷迷瞪瞪地回答:“你啊,你跟亮子一起走的啊,你倆不是經常形影不離嗎?”
謝春追問:“沒別人了?”
莫方道:“沒啦,就你倆,坐一個車走的,咋了?出啥事了?被搶劫了?”
謝春罵了一句滾,然后掛斷了電話,與周明亮面面相覷。
“對不起,春兒……”周明亮張口就想道歉。
謝春擺手制止周明亮的道歉:“要真是咱倆,得是我跟你說聲對不起,我知道我這人是什么德行,指不定就是我勾搭你的。不過咱倆好了這么多年,你屁股上長了幾顆痣我都知道……”
周明亮嗯了一聲,他萬萬沒想到會把自己好兄弟睡了,整個人還處于懵逼狀態。
謝春瞅著他的神色,繼續說:“現在出了這事,你要是不介意,咱倆繼續做兄弟,你要是煩我,那……那我下個月搬出去。”
“別!”周明亮第一時間不答應,“搬什么搬?現在租房子多難找?這兒離你公司近,房租也還湊合,要因為這么屁大點事咱倆鬧掰了,說出去都讓人笑話!再說了咱倆什么交情?穿一條褲子,睡上下鋪長大的!就是王母娘娘來了都拆散不了我們!”
謝春一聽就笑了:“你說得有道理。”
周明亮也笑了:“行了,肚子餓了沒?一大晌午的,我去做飯,你跟這兒等著。”
謝春看著周明亮的背影轉進廚房,他揉了揉腦袋,似乎想起了那么一星半點的記憶,好像是自己纏著周明亮做的。
唉!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怎么就這么饑不擇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