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記得別置身水中。”
聽著她家美男恩人這次言語中不太熱情的音色,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巨頭。這一看之下,才發現右邊牢室里的雌獅變成了美人一枚。
她向著飛雪白眨眨眼,飛雪白對她擺出自己也無從得知的動作。她蒙然地輕輕頷首,左手覆在鼎身上收起丹鼎,拋出一張凌寒冰符向面前的水里,水面立時自符箓向四下蔓延封結。
因為流光的心情不好,即便四巨頭驚訝只是短短幾日之隔,花想容為何就得了這個巫族的本事,卻沒有人敢開口。
直待花想容提著食盒踏在冰面上進了流光的牢室,她忽然有種錯覺:臉色很臭,嗯,真的很怪!這臉色瞧著,怎么那么像以前的昭白骨?
她和食盒都上了石榻以后,流光的臉色仍不見任何要冰釋的跡象。她隨手拋下一張火符融掉石榻下面的冰,有些尷尬地給流光講起冷笑話:“美男恩人,我的冰凍到你的臉了么?你看,冰都化了,你還…唔……”
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總而言之她的話未說完便已經落入流光懷中。他的唇恨恨地壓下,似乎在報復,又好像很傷心。
綿長的酥麻感覺過后,花想容頓時覺得自己可能錯了了不止幾個億。
躺在流光臂彎里,她總覺得這一次他大發雷霆,是因為自己惹到了他。只是,她才剛剛進門不是么?
凝望著流光出神,她甚至忘了動。
良久,她腦袋忽然清醒了地心下暗道:天吶!幸福來得太突然!美男恩人吻了我?這是什么情況?難道他早就傾心于我,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表達?可是不對呀?從前他都是彬彬有禮,怎么今天瘋了呢?額…這似乎不是重點吧花想容?他經過你允許了么?貌似…沒有!
流光很生氣、很生氣,可是不曉得為什么,在他看見花想容傻傻地看著自己,并沒有想著反抗,也沒有揮手就是一巴掌的時候,竟是有些氣不起來。
“你是個姑娘家么?”最后,流光被她這么不會保護自己的舉動氣樂了。
“難道我還是個男子不成?”她眨巴一下眼睛,憨憨地回問。
“哈哈哈——”終于,流光僵硬的神情瞬時消失,將她牢牢地擁在懷里開懷地笑了起來。他笑得有些不是尋常的活絡,而真的是那種心神愉悅的大笑。
后知后覺的人向四下里望望,見到剛才大氣都不敢喘四巨頭似乎松了一口氣,她再看看鐵門處,趕緊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并覺得十分明智地捂住他的嘴。
“唔……”
“噓——美男恩人是不是瘋了?你笑得這么大聲,不怕他們從籠子里鉆出來吃了你?還有外面,我可是扯了謊才讓守門弟子開了門。你這不是……”
“你是新掌門的小師妹,難道還要顧忌自己的師侄怎么看?”
流光單臂托住上半身懸在水上不自知的人,低頭與她這般親密地交談,不覺得手累,反而十分享受。
“你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哦——你又偷跑出去了是不是?被昭白骨逮到你死定了!還在向我炫耀!”
“呵,是么?看來你經常被他罰,我倒是好奇,他敢怎么重罰你。”
說這話時候,流光已經將她單臂帶起,提過她遞來的食盒,眉眼彎彎地笑著問他。比起表面上的淡然,心里想得卻是另外一回事:昭白骨,你拿門規罰別人我管不著。可你要是敢欺負我的容容,我定要你后悔。
“嗯,他就喜歡讓我抄書,罰的可重了。就連字抄歪了都要加罰一遍!”花想容煞有其事地把小菜布在他們之間的石榻上,一邊擺放一邊因擺不開向后退。
最后,差點兒退得坐到水里去,幸好流光伸手拉住她。
“吃吧。”她不好意思地沖著流光吐舌笑笑,滿滿的幸福感溢上心頭。將僅有的一雙筷子遞到他的手上,輕聲說著。
瞧著身邊十多個小碗,流光心里也是暖暖的,曾幾何時,即便是他央求容容,容容都要講十個八個條件地推脫。現在,她無所求地這么做,而且滿心滿眼,都是他。這種感覺,他直覺得自己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領略到,簡直太好了。
注意到幾道雞肉小食中,他唯有一樣只動過一下,她不由得低問:“這個,我能去送給那邊的大美人吃么?”
“大美人?”默默吃菜的人聞言抬眸,他順著花想容的目光看向水牢靠外的地方,那里應該是飛雪白的牢室所在。
他不由自主地有些想笑,可咬著筷子的一瞬忍住了:容容交朋友為何如此容易?她們又是什么時候的事?
“干嘛?”見到流光忽然放下筷子把手伸向她,她愣愣地發問。
“把手給我。”
“哦。”
絲毫不對流光質疑地甜笑著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流光身上的瞬間釋放出白色的光暈,將白光渡到她的身上。
“好了,你可以去了。”流光又恢復了她水牢初見的流光,那么溫柔,嘴上這么說,卻沒有主動松開她的手。
花想容沒有覺得自己哪里有不同,除了周身的白光。
她點點頭,左手就要擲出冰符。流光拿過冰符,對她搖搖頭,她訥訥地看看自己懸在水上的雙腳:“會弄濕鞋的。”
“不會,你放心。”
“真噠?”
她驚異地張大雙眸與流光對視,見她合眸淺笑頷首,就大膽地將腳踏在水上。沒想到神奇的事發生了,雙腳落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哇塞,神了。只有這個么?還有沒有哪個?”她一手托起自己注意到他不喜歡吃的一碗,又隱晦地問他還有沒有別的。
流光執起筷子努努嘴:“這不是給我的么?容容怎么盡想著往出送?”
“哈哈!友愛四鄰嘛!美男恩人真小氣,我又不是來這一次就不來了。”
“我又不是沒有名字,你為何要那么奇怪地稱呼我?”
花想容自以為除了牢室,就不在流光的管轄范圍內,她嘚嘚瑟瑟地一手托著滿滿的小碗,一面回眸沖他做鬼臉:“名字是你的,嘴是我的。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