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青丘的眾多參賽者都有些惶恐,原本看到這青丘美景春色,都只道是尋常路途,誰知隱隱的古樂章竟是帶來了裂開的山體和一座完好的上古神葬! 無論在何處總是有些先行的人,自那大墓顯現,陸續有人進入殿中,之后沒有任何動靜,后來人也只好依著他們的路線小心行進著。 鳴瀑和牧溪北一前一后行著,那墓葬的巨大殿門上雕刻的不是龍鳳吉祥之物,而是一只火紅的九尾狐形象,蓬松九尾慵懶,散散的鋪滿了整個殿門。 黑色殿門上火紅的九尾狐的圖紋仿佛跳動著火焰,在這之后是幽暗的細長甬道,每次只能一人走過的寬度讓鳴瀑微微有些不適應,牧溪北在他身后走著,兩邊是華麗嗲壁畫,應是涂了什么螢粉之類,此時悠悠閃著微弱白光,在悠黑甬道中讓人未免丟了什么鑰匙。 不知是不是這神葬的原因,眾多參賽者進入,此時卻都不見蹤影,怕是被這神葬用了什么法子遮掩。 甬道寂靜,給人時間都隱約停止的錯覺。 這樣大約走了不短時間,牧溪北目光越過鳴瀑的身影,微微看到前方有了些許光亮,心中一動,喚鳴瀑前行快了點。 兩人在這甬道中行進著,或許是因為古書的緣故,兩人并無恐懼之感,先前牧溪北怕是說對了,這古書不知與青丘是什么關系,或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終于,那光亮越來越大,最后露出圓圓的一個光圈,即是洞口了。 鳴瀑這才發現,出了那甬道之后竟是一片獨立的小世界,而非宮殿樓閣之類,花草異獸一如先前在青丘看到的,可現在的青丘怕是因為這上古神墓葬被毀了此番美景。 到了此處似乎再無其他路徑可走,二人也順勢休息一下,這片小世界中心是一片湖泊,四周靈草不斷,異獸互相嬉戲著。 “看那湖泊上!”牧溪北轉過頭,拉著鳴瀑看去,那湖泊中心的畫亭中隱約有女子的妖嬈身姿。 不等他反應過來,牧溪北拉著他湊近了
看那女子,幾個呼吸間,牧溪北已拉著他湊近了湖邊,那畫亭中的女子回頭看向這邊,鳴瀑剛想轉身拉著她逃開,卻被她攔了下來。 “上古年間的人,如今怎可存活?”牧溪北淡淡說,聲音聽不出是難過還是嘆息。 只見那女子穿著一襲火紅宮服,同樣火色的中衣用深蘭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了一朵朵牡丹,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妖嬈卻意外的不顯得庸俗。一根素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淺蘭色的敞口紗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領口用藍色絲線鑲邊,鏤空的蝴蝶樣正對著中衣的牡丹,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玉白色的發飾被把長發挽成了月牙形狀的發髻,柳葉眉輕挑著,皮膚白皙細膩,靈動的雙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唇上嫣紅的色彩,又平白增添了幾分生氣。 鳴瀑與牧溪北看得都有些呆滯,這女子與圖挽鹿一樣同樣喜愛著紅衣,同樣是身段妖嬈,不過圖挽鹿的身上卻是世間男子都少有的霸氣與張揚,可這女子,實實在在的是想讓人保護的柔弱姿態。 正如牧溪北所說,那女子只是道幻影罷了,并沒有看過來,而是望著二人所在的方向癡癡笑著。 看到此番場景鳴瀑心中了然,此刻二人被這女子吸引,也顧不得此刻是在上古神葬中,坐在湖邊的草地上與這女子一起等著心上人。 “青蘿”畫面一轉,那畫亭中已多了一個高大年輕身影,語氣中滿是歡喜“何事這樣著急” “阿盛你去哪了”那女子回過神來,嬌嗔著,“過幾日涂山族內大比你要不要來” “贏了族內其他人的話……” “父親…父親他……他也會……”已是羞紅了臉說不下去。 “青蘿那樣想我去?”男子調侃著,站起身,二人這才發現他原來比那涂山青蘿高了許多,涂山青蘿只到他胸前的部位。 “不來算了”涂山青蘿有些羞怒,“到時侯整個涂山族可都是知道了——云盛是個
膽小鬼咯” 這邊二人還在思索那涂山一族,這邊又換了場景。 還是在那畫亭之中。 “青蘿你不要哭了”云盛提她擦干淚,“去戰場的又豈是我一個” “你明明可以不用去的”涂山青蘿有些力竭,“我現在就回到族地去,請父親他……” 畫亭中的兩人依依。 涂山青蘿再次出現時已變了一個模樣,全身肅殺的氣息。 “……是我” “阿盛?” “天不奪人愿,故使儂見郎” …… 畫亭中卻無人應她,涂山青蘿緩緩念著,一時間竟再也哭不出淚來。 這邊鳴瀑與牧溪北看到這里,也算知道了不少,那涂山青蘿在此之后繼承了涂山一族的驕傲,戰場上甚至比族中男子都要英勇,直至——云盛一身硬鎧歸來,把手中長劍插入涂山青蘿的心臟。 “混蛋!”牧溪北平日素來性子清冷,此時竟低聲憤憤道。 “……”鳴瀑不發一言,只為那涂山青蘿感到可憐。 夜長不得眠——明月何灼灼。 想聞散喚聲——虛應空中諾。 人各既疇匹——我志獨乖違。 風吹冬簾起,許時寒薄飛。 涂山青蘿凄涼的歌聲不斷重復,世事本就如此,失去,受傷,死亡。 曲水彎彎,陌上誰家。 那湖泊淺淺池塘,錦鯉成雙。 憐歡好情懷——移居作鄉里桐樹生門前————出入見梧子。 遣信歡不來——自往復不出——金銅作芙蓉,蓮子何能實。 涂山青蘿一遍遍唱著,胸前的血跡未干,她怎會想到愛人會為了虛無的正義而把長劍刺進自己的胸口…想到此處,竟是哀哀的笑了起來。 鳴瀑與牧溪北只站在那湖邊朝地上。 那畫亭連著涂山青蘿的身影一起慢慢碎開,化為了幾片薄光,畫亭的尖尖飛檐,涂山青蘿的曼妙紗衣,湖心錦鯉的優柔和未散的凄楚歌聲。 這邊兩人正難過,那甬道已然關閉,而另一邊曲水盡頭則是重新顯出一條小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