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曉覺得他語氣怪怪的，眼睛盯著前方，轉移了話題，“你今天、給柳叔叔送了什么生日禮物？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
白夜寒心中一怔，一腳踩下去，差點來了個急剎車，還好控制住了。
柳程遠晚上的神色確實有些不對，他也看出來了，而且，他還發現，顧芳華的神情也很難看，盡管在努力的壓制，還是能感覺的到。
也許，白菲的那副十字繡讓柳程遠想起了什么吧？
葉曉曉差點碰到頭，“你沒事吧？我、我就隨便說說。”
白夜寒眼中掃過一縷寒光，沒說什么，開車繼續往前走。
回到別墅，白夜寒直接去了臥室，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上，靠在床頭發呆，想起了很多往事。
葉曉曉有些不放心，來到他房門口敲了幾下，“喂，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
白夜寒被驚擾到，不耐煩的回了句，“沒事，你去休息吧，我睡了。”
“真沒事啊？那、你早點休息吧？”葉曉曉明白，他說沒事就是沒事，就算有什么事，他如果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會給她開門。
只好一個人回了房間，腦中一遍遍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事。
白夜寒在床頭靠了會，坐起身，從抽屜中找出一個相框，把相框打開，里面有兩張照片，上面這張是他和白菲的合影。
那時他還小，白菲也非常的漂亮，當年曾經是一線當紅女星，因為和柳程遠在一起，鬧出很多緋聞，影響很不好，后來逐漸淡出影視圈，生完孩子后，得了產后抑郁癥，又沉浸在對柳程遠的思念中而不能自拔，整天過的渾渾噩噩。
要不是有吳媽的照顧，白夜寒恐怕都沒法好好的長大，所以，白夜寒一直記得吳媽，小時候，他吃過吳媽的奶，吳媽對他就像親生兒子般疼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分給他。
而那時的柳程遠，卻在顧芳華娘家的大力支持下，將柳氏集團做的有聲有色，成了當時S城的風云人物，家庭幸福、事業興旺，日子過的有聲有色，卻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
白夜寒從小就沒有父親，經常被小朋友欺負，說他是野種，是瘋女人的兒子，什么難聽的話他都聽過。
每當這時，吳媽就會護著他，把那些欺負他的小朋友趕跑。
想到小時候的事，白夜寒眼眶通紅，鼻子酸酸的，忍著不讓淚水落下，他發過誓，他不能哭。
所以，在他的記憶中，是不存在父親這兩個字的，柳程遠對他來說，完全是一個外人，顧芳華視他為仇敵，他小的時候，擔心他會跟柳言搶家產，恨白菲搶了她的男人，只要一見到他，就橫眉怒對。
等他長大了，又嫉妒他的才干，只是表面上不敢再做的那么過分而已。
他和白菲的合影下面還有一張照片，是葉曉曉的，穿著校服，雙手抱了本書，走在梧桐樹下，秋日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悠閑自得，美的不可方物，這是他偷偷用手機拍下來的，又去沖洗了出來，放在相框中，照片已經泛黃，卻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因為有了葉曉曉，而讓他的整個青春歲月都亮了起來，讓他看到了人世間的美好，讓他的生活有了動力，讓他的人生有了溫暖。
她是他在那個寒涼而冷漠的歲月中唯一感受到的陽光雨露，就算是痛，他也覺得值得。
第二天，白夜寒早早的就起來了，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發現吳媽正在客廳中搞衛生，不時的放下手中的活，捶捶腰部。
白夜寒心疼的走下樓，將吳媽手中的拖把接過，“吳媽，你休息會，別做了，一會，我讓莫北到家政公司找個人來做吧？”
這話他之前就說過很多次，每次吳媽都不同意，這次也一樣，“你找個人來做，那我做什么？家里的活，別人做我不放心，少爺，你就別寒磣我了，我還沒老到不能干活，哎，我給你做早飯去，很快的，都弄好了，就等你起來下鍋就好。”
白夜寒知道犟不過她，只好隨她去。
吳媽給他做了碗面條，坐在一旁看著他吃，欲言又止，過來許久才輕嘆一聲，“少爺，今天、是你媽媽的……”
白夜寒夾著面條的手停了停，點點頭，輕輕嗯了聲，“我知道。”
吳媽擦著眼角，輕輕啜泣著，“唉，可憐她年紀輕輕就……吃了這么多苦，都沒享過什么福。”
白夜寒停下筷子，一臉茫然。
吳媽忙說道，“唉，瞧我、都在說些什么呢？少爺，你趕緊吃吧？我、我到廚房收拾收拾。”
白夜寒愣了會，才開始吃，卻是沒什么味，勉強吃了點，和吳媽打了聲招呼，便開車走了，也沒說去哪。
其實，每年的這個時候，吳媽都會提醒他，之前，吳媽也會和他一起去祭拜下白菲，這兩年，吳媽身體不太好，經不起路上的顛簸，就沒去了。
白夜寒獨自開車去了N城，也沒帶什么祭品，路過花店的時候，買了一束白百合，這是白菲最喜歡的花，人如其名，清純而高雅，美麗卻不張揚。
白夜寒往年從來不去參與柳程遠的生日宴會，因為他生日的后一天，就是白菲的忌日，白菲是在他生日的第二天自殺的，她說，要給他過完生日再走，不能讓他的生日變成她的忌日，這樣對他來說怕不吉利。
葉曉曉也知道這一天的，她還特意調了鬧鐘，想早點起來，正好今天是禮拜天，也許他會去N城，能跟他一起去，這是他心中的痛點，他不說，她也不敢輕易去碰觸。
等她起來的時候，白夜寒還是先走了。
吳媽臉色不太好，還帶著點抱怨，心想，這么重要的日子，她這個做太太的居然不知道？也就難怪別人會插足進來了。
“吳媽，夜寒他、去哪了？”葉曉曉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吳媽冷哼一聲，搖頭，“我哪知道？我給你做點早飯吧？”
她確實不知道白夜寒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