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貝是在睡夢中讓人給拽起來的,睡的正香的時候讓人這么拽起來的。
被人拽起來時,她還有點分不東南西北,那么一盆冷水傾盆而下后,她真的徹底的清醒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水粉色的冬裝連衣裙,袖子是那種泡泡的公主袖,下擺荷葉形,隨著女子正往后退的腳步,大大的裙擺搖曳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
皮膚粉^嫩,小巧挺俏鼻子高高翹^起,嘴角紅^潤潤的,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諸多情緒——嘲諷、防備、倨傲、得意……
而郝貝則滿頭都是水,打了個寒顫,才醒了神。
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拿著水盆子,還笑的像天使一樣的年輕女子——或者該稱之為女孩!
“呼小筠,你在做什么?”
休息室里傳來方薔薇的驚呼聲,而后在郝貝還沒有反就應(yīng)過來時候,方薔薇已經(jīng)拿起自己床^上的被子飛快的把郝貝給捂嚴(yán)實了。
郝貝愣愣的任方薔薇把她用被子裹起來,那一刻,是郝貝第一次看不懂這個方薔薇。
方薔薇給郝貝的感覺就晃一個優(yōu)雅的婦人,如蘭般寧靜,嘴角一直都帶著三分上勾的弧度,溫和有禮,卻又與人疏離,那怕是你看她在笑,也能看得出來那笑意不達(dá)眼底。
總的來說就像是一副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的模樣,蘇韻阿姨來時,她唯一的波動,只是在丈夫喝了一杯熱燙手的白開水時,小罵了一句活該。
其它的時候,方薔薇的神情就未變過,好像什么都撼動不了她的模樣。
但郝貝明顯的察覺到,方薔薇在給她裹被子的時候,那眼中的復(fù)雜神色?
怎么會露出那樣心疼和擔(dān)憂的神色來?
郝貝才剛剛裹上被子而已,那個叫小筠的年輕女孩兒就沖了上來,使勁的撕扯著郝貝身上裹著的被子。
“媽咪,你不愛我了嗎?你是我媽咪,你要愛這個不知道哪里找來的野東西了嗎?”
郝貝擰緊了秀眉心中早就開罵了,特么的,這是呼弘濟的女兒,果真有什么爹就會有什么女兒!
真特么的受夠了一個個的什么東西呀!
“呼小筠!”方薔薇臉上的淡雅不再,換上一種憤怒的神色重重的喊著女孩兒的名字。
“嗚嗚嗚……媽咪不愛我了,像爹地一樣不愛我了,嗚嗚嗚……”呼小筠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郝貝嘴角抽了下,這特么的光聽聲音不看人的話還會以為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生在跟媽媽撒嬌呢!
可是這尼瑪?shù)拿魇鞘且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了,還裝七八歲呢。
“呼小筠!你不要想逃避你的錯誤,姑姑不是讓你陪著奶奶去農(nóng)家樂玩了嗎?你怎么來了?你奶奶呢?”方薔薇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冷聲問出問題的關(guān)鍵。
呼小筠卻是眨巴著一雙水眸兒,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一樣的泣聲道:“媽咪,你不愛貝兒了嗎?你們以前都不這樣叫貝兒的……”
嘎!
郝貝睜大了雙眼,不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聲音——貝兒!
那么,在南華時方老頭子說的貝兒不是在說自己!
眼前這個叫呼小筠的,還有個名字叫貝兒?
“呼小筠你別故作言右茬開話題,媽咪問你的話必須要回答。”方薔薇不為所動的繼續(xù)堅持她的問題。
郝貝即便是捂在被子里也全身冰冷,心更冷。
什么高大上的家人,果真就不是她的菜,先來一個姑姑叫丁念涵的,第一次見面就甩了她一巴掌;
再來一個跟她有著相當(dāng)名字的叫呼小筠的女孩兒直接給她潑一身冷水。
“奶奶,奶奶還在后面了……我先跑上來的……‘厚’,媽咪,你說你和爹是不是都不愛貝兒了,要愛這個野種了?”
呼小筠的話才剛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大力的推開,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太太快步走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驚喜般的喜色,著急的喊著:“找到了嗎?丫頭在哪兒呢?”
老太太說這話時,眼晴里已經(jīng)紅了,看到郝貝時,喃喃著:“像,真像,真像妹妹……”
“媽,您怎么……”方薔薇看到門口的老太太,疾步行了過去,攙扶著老太太。
老太太臉上爬著重重的皺紋,嘴角上揚著,帶著淚笑了,這一笑眼角的紋路像兩把打開的扇子,老態(tài)畢現(xiàn)。
郝貝有點受不了老太太打量的神色,那是一種像是要穿透她,去看別人的模樣。
不用郝貝開口,呼小筠就詐唬了起來:“奶奶,是不是連你也要對這個不要臉的野種好了,連你也要不愛貝兒了嗎?”
郝貝終于忍不住了,呼的一下掀開被子站在地上。
去特么的,是不是她一直坐在床^上,所以這些人當(dāng)她太渺小好欺負(fù)的呢!
郝貝這么虎虎生風(fēng)的動作,驚的那個叫呼小筠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張小^臉上寫滿了驚恐的神色尖叫著:“天呀,這個女人有暴力傾向的,她以前就捅過人進(jìn)過警局的……媽咪爹地,你們要保護(hù)貝兒……奶奶……”
郝貝冷笑,好,很好呀,連這個呼小筠都對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
呼小筠讓郝貝的這種冷笑給震住了,明明她才是家里的公主,這個叫郝貝的,卻是要來搶了她的光環(huán)的。
小姑姑說,以后只能管她叫小筠了,再也不能叫貝兒了,因為貝兒這個名字跟郝貝的名字重了。
小姑姑還說,爺爺是因為這個叫郝貝的女人而病倒的。
忽然——
‘啪!’的一聲響。
呼小筠驚呆了,其實不光是她,連方薔薇和郝貝也驚呆了。
老太太揚手就甩了呼小筠一個耳光,就這么直直的甩上去,開口訓(xùn)道:“貝兒,你要懂事,你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老太太說罷,這才歉意的看向郝貝道:“丫頭呀,你別跟貝兒——哦,不,以后得改口了,不然家里兩個貝兒會亂套的了,別跟你小筠妹妹計較,你是當(dāng)姐姐的,如果妹妹有做的不好,你要記得告訴她……”
老太太這話說的特別真誠,完全就無視于邊上還在哭鬧的呼小筠,反倒是安慰起郝貝來了。
門在這時候又開了,進(jìn)來的是丁念涵,看到呼小筠捂住半邊臉在哭,當(dāng)下就罵了起來:
“我說你這個死丫頭到底是誰生出來的怪物,怎么就這么愛動手打人呢,貝兒惹你了嗎?貝兒這么可愛的公主,你怎么舍得打她。”
呼小筠嗚嗚嗚的撇著嘴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姑姑,還是你最愛貝兒了……”
那一副小白兔的模樣,差點沒把郝貝給惡心死了。
她以為她見過的柳晴晴和秦汀語算是夠惡心人的了,但是這么一比較之下,沒有最惡心只有更惡心。
郝貝斂了下眼眸,再抬起時,一雙楚楚可憐的杏眸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臉上更是換上一種甜美可人的笑臉,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開口道:
“怪物生的愛動手打人嗎?小姑姑,你可真是正解呢,你剛才第一次見面就打了我,是不是可以說你就是怪物生的呢?”
丁念涵沒有想到郝貝會這么牙尖嘴利的,當(dāng)下就惱的瞪圓了眼,張嘴就罵:“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
郝貝一雙眼睛輕瞇起來,聽到外面有細(xì)微的腳步聲,這才睜眼,豆大的淚珠子瞬間涌^出眼眶泣聲道:“對,生我的媽媽也不知道是誰,我最可憐了,有娘生沒娘養(yǎng)才會這么沒教養(yǎng)動手打人,小姑姑,你^媽媽是死了嗎?你怎么也動手打人呢?”
“你……你……”丁念涵讓郝貝這話給問的連說兩個你字,愣是講不出第三個字來。
“我,我,我說錯了嗎?”郝貝十足的小白兔樣,眨巴著淚眸兒,一臉你敢說我說錯了嗎?
丁念涵臉色白了紅紅了白,明明都是老女人了,偏偏做出小女兒的嬌^態(tài)跺著腳朝老太太抱怨道:“媽,你聽到了嗎?就這樣的野種,不光打了我,還打你最寶貝的孫女兒,咱們丁家真要認(rèn)她嗎?”
“啊,她是你^媽呀?”郝貝伸手掩住小^嘴兒,青黛色的柳葉眉輕挑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哼,你才知道,我可不像有些人,都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沒準(zhǔn)呀……”丁念涵一副洋洋自得,終于找回場子的模樣。
郝貝卻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搖頭惋惜道:“怪不得呢,我說你們怎么都愛打人,我還以為你^媽媽死了呢?原來是誤會了……”
“你^媽才死了呢,我媽活的好好的,你……”丁念涵是反射性的回?fù)糁?
郝貝兀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媽都活著,你怎么還剛見面就動手打我,我還當(dāng)你^媽死了沒人教你事非呢,你是欺負(fù)我沒爸沒媽嗎?”
“你這死丫頭,血口噴人,明明是說你打貝兒的事情,我打你,你就沒打我了嗎?”丁念涵怒火高漲的喊著。
“明明就是欺負(fù)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們一個個的有媽生有媽養(yǎng)的,還有親爸在身邊的,見了我就打我,見了我就用水潑我,打我還不讓我還手,我還手了,你們就罵我野種,明明呼叔叔給我的dna鑒定上,爺爺就是我的親爺爺,誰才是野種?”
郝貝嘴角咬著最后‘野種’二字,反駁完又是高昂的一聲哭音。
這一哭,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哭。
震的整個走廊里都有點躁動了起來,那一直躲在門外的人終于也忍不住了,霍的推開休息室的門。
是蘇老爺子和方老爺子。
此時蘇老爺子古銅色的拐杖篤篤篤的敲在地面上,兩道霜白的濃眉差點沒豎起來,怒視著屋子里的一群女人冷冷的說道:“老爺子還在手術(shù)室里,這就是要窩里反,從家里開始斗起來了嗎?你們這樣的丑態(tài),弘濟知道嗎?”
方薔薇這時候才趕緊上前來,一手?jǐn)v扶著方老爺子一手?jǐn)v扶著蘇老爺子道:“蘇叔叔,弘濟在手術(shù)室那兒守著的,是我不好,沒有及時處理好這些事兒,您老消消氣,其實這就是個小誤會……”
蘇老爺子被方薔薇攙扶著坐到沙發(fā)上,一雙精爍的老眼掃過屋內(nèi)眾人才又開口:
“薔薇呀,不是當(dāng)叔的說你,老爺子把這個家當(dāng)家的位置交到弘濟手上,你是弘濟的妻子,這要在過去,你就是當(dāng)家主母,男主外女主內(nèi),內(nèi)宅寧則家業(yè)興……”
蘇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著,說到此,又笑呵呵的看向那站在屋中央的老太太問了句:“老嫂子你說兄弟說的對不對,這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呀,完全就同有這種有責(zé)任的意識。”
老太太臉上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沒變過,此時聽到蘇老爺子的話,更是笑了笑曰:“蘇老弟這話說的極對,我也一直跟薔薇說這事兒……”
老太太走了過去,坐下來跟蘇老爺子說著話。
房間里只有幾個小輩站在那兒對峙著。
郝貝伸手揩了下臉上的水漬,聳聳肩看著眼前氣的漲^紅了臉的丁念涵燦然一笑,伸手扒拉下^身上的濕衣服。
方薔薇這時候走了過來,難得沉了一張臉的訓(xùn)道:“念涵,你打郝貝是你的不對,跟郝貝賠禮道歉。”
丁念涵不敢相信的看著方薔薇,伸手指著自己的臉,又指了指郝貝,語氣甚差的開口質(zhì)問:“嫂子,你有沒要搞錯,讓我跟這個野種……”
‘啪!’又一巴掌聲響徹在房間里。
是方薔薇揚起的手,揮在了正說話的丁念涵的臉上。
丁念涵眼中閃過錯愕的神色,進(jìn)而是一種憤恨的眸光像是尖尖細(xì)細(xì)小鋼針一樣,直直的射向方薔薇罵道:
“靠,方薔薇你個賤人,你丫的算老幾呀,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打我!”
方薔薇倒也不怒,臉上揚起一抹和藹的笑容,像是沒有打人,也沒有被罵一樣開口,說的云淡風(fēng)輕:
“對,我是賤人,再賤我也是正室,我也是呼弘濟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樣?你還有什么好罵的?要不要我請群記者給你丁念涵大小姐開個記者發(fā)布會,讓你當(dāng)著媒體的面罵個夠?”
丁念涵譏諷的笑了起來:“方薔薇,你是臉皮太厚還是心太寬了,妻子,哈哈,真可笑,我哥有把你當(dāng)妻子嗎?有嗎?你當(dāng)你是誰,充其量不過是我們家的小保姆而已。”
方薔薇冷笑了一聲,而后看向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笑道:“原來這么多年,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念涵呀,為難你管我叫了這么多年的嫂子了……”
呼弘濟是聽到烏文山說休息室里又打了起來才過來的,正好看到蘇老爺子和方老爺子先過來,所以就沒有進(jìn)來。
誰知道妹妹會這樣?
方薔薇這時候卻不看呼弘濟了,反而轉(zhuǎn)身,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郝貝的身上憐惜的道:“孩子,對不住了,我連自己都護(hù)不好,怎么能護(hù)好老爺子的孫女呢,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媽咪,你干嘛護(hù)著她……你看她把小姑姑氣的……”
呼小筠不悅的開口抱怨著,聲音依舊是甜甜軟軟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把冰刀一樣直^插方薔薇的心間。
“呵,我可真養(yǎng)了個好女兒呢。”方薔薇苦笑一聲,走到呼弘濟的身邊冷言道:“弘濟,離婚吧。”
呼弘濟的目光觸到方薔薇臉上的絕決時渾身一震,眼眸中閃過一抹悲喜交加的沉痛,沉著臉不悅的開口道:“胡說什么呢?”
方薔薇凄然一笑:“弘濟,二十二到四十五,二十三年了,我真的累了……”
“薔薇呀,不可以意氣用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一直在沙發(fā)上坐著陪老太太和蘇老爺子說話的方老爺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說了這么一句話。
方薔薇轉(zhuǎn)過頭看看方老爺子,眸底生紅,淚意浮現(xiàn):“叔叔,你都看到了不是嗎?我真的累了……放過我吧。”
方老爺子銀白的眉頭緊緊擰著,冷語訓(xùn)斥道:“胡說什么,當(dāng)初嫁給弘濟家里也沒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這么多年來,弘濟對你不夠好嗎?”
一抹憂傷自方薔薇的眼底閃過,輕勾了唇,轉(zhuǎn)身看著面前的丈夫呼弘濟。
呼弘濟放在身側(cè)的拳頭緊緊的握起,開口道:“等這次老爺子身體好了,一起跟我去江州,我倒要看看,平時在家里,一個個的都是怎么對待我呼弘濟的妻子的!”
“哥!”
丁念涵高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呼弘濟喊道:“嘁,哥你別傻了行不,女人的伎倆罷了,不就是娶回家的一個花瓶罷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呼弘濟黑著一張臉,強迫性的半摟住方薔薇往屋里走,幾步的路,腳上的軍靴踩的極重,發(fā)出沉悶的塔塔音來……
站定在丁念涵的跟前,冷聲道:“跪下給你嫂子道歉!”
丁念涵這一個上午就讓打了兩耳光,可想而知,那心中積結(jié)的憤怒,怎么可能會乖乖的聽話。
“哥,你有沒有搞錯,你讓我跟這個女人下跪……”
啪!
呼弘濟怒的一個反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丁念涵的臉上。
根本就不給丁念涵反應(yīng)過來的機會,動作快而準(zhǔn)的一個轉(zhuǎn)身,站立在丁念涵的身后,捉住丁念涵的一只手反轉(zhuǎn),動作快又準(zhǔn)的,抬腳踢在丁念涵的腿窩處……
膝蓋與瓷磚地板發(fā)出砰的一聲清亮的聲音。
丁念涵讓打懵了,沒有一點點反就怔,但不代表屋內(nèi)其它沒有反應(yīng)。
“弘濟!”沙發(fā)上坐著的老太太驚呼出聲,那一老臉上寫滿了心疼。
而呼小筠則是悄然的往老太太跟前挪去,是要逃離呼弘濟這個大火球的模樣。
郝貝也不說話,就這么站在這兒,冷眼看著這幾人在唱戲。
呼弘濟伸手揉了下發(fā)疼的太陽穴,低聲叱責(zé)著丁念涵:“知不知道錯了,給你嫂子認(rèn)錯。”
丁念涵還想說不,老太太就由呼小筠扶著走了過來,臉上沒有了最初的驚慌與錯愕換上一臉和善的笑容說道:
“好了,都是一家人,那能有隔夜的仇,念兒今天也受到懲罰了,薔薇呀,你說媽說的對不對?”
方薔薇寒著一張臉不置一詞,呼弘濟冷著一張臉也不表態(tài)。
老太太便自作主張的開口了:“貝兒呀,扶你姑姑起來,她從小到大可沒受過這份罪的,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又該心疼壞了……”
老太太這半威脅的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本以為沒有人會拆她臺的,不妨沙發(fā)上坐著蘇老爺子站了起來說道:
“得,看了一出好戲,得虧老哥哥在手術(shù)室里,如若不然,要以老哥哥年輕時的脾氣,一槍崩了念涵都有可能,念涵念涵,倒是個好名字,可惜了,沒有我雁涵嫂子一點點兒的模樣,白瞎了這么好的名字。”
蘇老爺子語氣憤怒中難掩傷感,一雙眸子中有著對傅雁涵的追憶。
說罷抬眸看向郝貝道:“來吧丫頭,跟蘇爺爺走,家務(wù)事咱別摻合,瞧瞧這一身的水,你^爺爺要知道有人這么對你,那不得心疼壞了,親爺爺在手術(shù)室里不能心疼,那就讓蘇爺爺心疼心疼你吧,沒準(zhǔn)將來還是我們家揚揚娶你進(jìn)門呢。”
郝貝眼底有淚水涌^出,濕濕的衣服貼在身上似乎也沒有那么冷了。
“嗯,謝謝蘇爺爺。”說完走到蘇爺爺跟前往休息室處走。
蘇老爺子走到病房門口時候,又回頭看一眼屋內(nèi),意味深長的丟下了一句:“家和則萬事興,子孝父心寬。”
旋即帶上了休息室的門。
當(dāng)郝貝站在門外時,終于長舒了一口氣,被蘇爺爺帶著走進(jìn)了走廊盡頭的另一間休息室。
蘇爺爺招手喚了一個小戰(zhàn)士道:“趕緊去買一身年輕女孩穿的衣服送上來,不要多貴的,要穿著舒服的。”
小戰(zhàn)士應(yīng)聲是,小跑著離開。
蘇老爺子這才跟郝貝說:“丫頭呀,先進(jìn)去洗個熱水澡,一會我讓人把衣服給你送來。”
說著就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郝貝默默的走到洗手間里,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濕濕的頭發(fā),臉上還有一個紅腫的五指印,那是丁念涵打的。
纖指輕撫上臉,摩挲著這讓打的紅腫印。
這樣的家人?這樣的爺爺?
她怎么這么悲催!
走到淋浴區(qū),擰開溫水,脫掉身上濕掉的衣服,任溫?zé)岬乃疀_刷在身體上,才得來一絲絲的溫曖。
洗了一會兒后就聽到外面的門在響,輕扣了兩聲,而后傳來一道女音:“您好,我是來送衣服的。”
郝貝也洗的差不多了,就裹了一條藍(lán)色的大浴巾走了出來開門。
是一個護(hù)士手上拿著一個裝衣服的袋子開口道:“這是您的衣服。”
郝貝接了過來道了謝,而后走進(jìn)洗手間里拿起來換。
包括內(nèi)^衣在內(nèi),尺碼剛剛好,好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是粉色的一套冬裝裙子,肩部高聳,帶著一朵朵同色系的粉花,剪裁合體,布料也是上等錦織而成,連下擺上的一顆顆鑲嵌上的珍珠都透著水潤的光澤。
郝貝愣了愣,心想京都這地兒,連隨便去買個衣服都能這樣合體精致的嗎?
穿在身上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打開鞋盒,是一雙白色的防水臺小高跟。
鞋盒里放著一張小卡片,上面寫著一行字——【好鞋才能走出好路。】
郝貝愣了愣,賣鞋的都這么貼心了,手寫卡片?
本來還怕鞋子會不合適,但當(dāng)她真的穿上后,才挑眉輕笑,這鞋子也剛剛好。
果真人靠衣裝馬靠鞍,站在鏡子前的自己,是自己又不像自己。
只有一頭還凌^亂著小細(xì)卷長發(fā)因為沒有打理,顯得十分違和。
甚至上面的那一小撮自己在機場,斷發(fā)斷情時剪掉的頭發(fā)還沒有修剪過。
拿起梳子,一點點的梳好,找到包包里的發(fā)帶,隨手一挽在腦后打了個旋,顧鏡自憐的喃喃著自我鼓勵的言語。
……
醫(yī)院樓下的地下停車聲里,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中,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埋首于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十指噼里啪啦的飛舞著,沒多大一會兒,電腦牝屏幕上顯示出聲音的波紋曲線來。
男人拿起耳機戴上,聽到耳機里傳來的話,嘴角一抽,差點沒噗通的一聲樂了……
“靠,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的,找了個爺爺,爺爺有個屁用,還沒認(rèn)呢,就進(jìn)手術(shù)室了,找了個男人,男人有什么用呀,沒怎么地呢,就跟別人跑了,郝二貝呀郝二貝你怎么這么點背呢……”
……
再說郝貝這兒,穿好了衣服沒多大一會兒,門就被敲響了,她喊了一聲請進(jìn)。
門就被推開了,剛一抬頭就被男人給抱在了懷里。
是莫揚!
莫揚是一直跟醫(yī)療隊在一起的,剛才看到爺爺,爺爺說讓他回來先陪下郝貝,并沒有說什么事兒。
不過他在過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了一些人小聲的議論著,什么打起來了之類的。
進(jìn)了屋,一眼就看到郝貝臉上那個紅印子,當(dāng)下就心疼壞了。
莫揚這一急切的擁抱,瞬間就溫曖了郝貝。
伸手輕抱了一下莫揚問:“怎么了?”
莫揚松開她一點,抬起她的臉,唇^片緊抿著,輕撫著她那被打的半邊臉輕問:“還疼嗎?”
郝貝笑了笑:“不疼了,剛開始有點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莫揚看到郝貝的笑眼一酸,水樣的眸子里潤了起來,狠狠的把她抱在懷里喃喃著:“貝貝,我們結(jié)婚吧,結(jié)了婚,讓我守護(hù)著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fù)你的。”
“啊……”郝貝驚訝的啊了一聲,心中則汗噠噠,她這是被求婚了?
“你不愿意?”莫揚說著輕撫她受傷的半邊臉,目光深沉中帶著炙熱卻又滿含期翼。
郝貝眨巴下眼,接著又眨巴下眼……
囧囧的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才好。
正在這時候,兀然而來的手機鈴音解救了郝貝。
郝貝指了指桌子上在響著的手機說:“那個,我先接個電話。”
莫揚緊繃的神經(jīng)在一倏地一松,近似抱怨的攬住她的肩頭往沙發(fā)處走。
郝貝坐下后拿起手機一看,是裴黎曦小娃兒的手機,杏眸一亮輕勾著唇角接了起來。
“喂,小曦……”
“媽媽,小瑜呢?”小娃兒上來就是這么一句話。
“……”郝貝啞然,咽了下口水,忽然想到自己向小曦保證過不管如何都會跟小瑜在一起,會保護(hù)小瑜的。
可是現(xiàn)在……
ωwш? ттκan? ℃o
“媽媽,媽媽,你怎么不說話,弟弟呢?”裴黎曦的聲音中有絲緊張,說話又快又急的。
“小曦,怎么了?小瑜現(xiàn)在不在這兒……”郝貝輕擰了眉心問著。
“小瑜不在你身邊,那他去哪兒了?”
“小曦,是這樣的……”
郝貝解釋了下裴瑾瑜小娃兒被裴二叔帶回裴家的事情。
裴黎曦那邊良久沒有聲音,而后就掛了電話。
郝貝拿著讓掛掉的手機苦了一張臉,小曦是生氣了嗎?
莫揚也是皺著眉頭問她:“怎么了?”
郝貝嘆了一口氣說:“不知道。”
莫揚拍拍她的肩膀說:“沒事兒,你在這坐一下,我去找點冰袋給你的臉覆一下。”
……
再說江城那邊,裴黎曦掛了電話,就蹬蹬蹬的跑下樓。
“爸爸,爸爸……”
此時,裴靖東正在書房里,聽到小娃兒喊就疾步的出來了。
裴黎曦小娃兒那張冰冷的臉上寫著焦急的神色道:“爸爸,我要去京都。”
“為什么?”裴靖東皺了下眉頭。
小娃兒急^喘吁吁的說他剛才打弟弟的電話沒有打通,再然后又打郝貝的電話,郝貝說弟弟被二爺爺帶走了,可是打二爺爺?shù)碾娫捯泊虿煌ā?
裴靖東皺緊了眉頭,走到客廳里,開始撥電話。
電話是打到裴家老宅的,一直響沒有人接。
打給二嬸蘇韻,手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打給二叔裴紅國,手機是響著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
裴靖東的神色陡然一緊,又摁了一組號碼過去,這通是話是打給郝貝的。
狠聲的說著:“郝貝,小瑜要是出什么事,看老子不弄死你,你的保證呢?小瑜呢?”
裴靖東丟下這么一句質(zhì)問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而接到電話的郝貝還沒來得及回神,電話就這么被掛掉了。
耳際還回響著裴靖東狠戾的聲音,驚的倏地站起來,喘著粗氣的往外沖去。
莫揚才走到門口,就見她追出來,笑了笑說:“貝貝,你這是不想跟我分開的……”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郝貝滿臉的淚珠子。
當(dāng)下心中一驚,趕緊問:“出什么事了?”
郝貝抹了把淚說:“莫揚,幫我離開這兒,小瑜可能出事了……”
莫揚大驚失色:“不會的吧。”
“不知道,剛才裴靖東給我打電話,就說了一句話,說小瑜出事了要弄死我,對,我可以給小瑜打電話,給蘇韻阿姨打電話的……”
說著就去撥打裴瑾瑜的電話,無法接通,再打蘇韻的關(guān)機,顫抖著手去摁裴家四合院的號碼,和裴靖東打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無法接通。
一顆清淚從眼眶滑落,緊跟著,一顆比一顆急的滑落。
天呀,小瑜……
可是這會兒,醫(yī)院到處都是呼弘濟的人,爺爺還在手術(shù)室里,根本就不可能讓她離開。
“莫揚,我一定要去找小瑜。”郝貝說著就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一道沉穩(wěn)的男音。
“不許去。”
是呼弘濟。
那邊教訓(xùn)完丁念涵又讓老太太念叨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出來就過來找郝貝了。
郝貝紅著一雙眼,氣呼呼的看著呼弘濟:“你到底想怎么樣?手術(shù)室你也不讓我去,我沒去,好好的在那休息,讓你女兒潑了一身的水,你還想怎么樣?是不是又要說要弄死我全家,那你連我爺爺也弄死好了……”
呼弘濟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一向在眾人眼前也都是好脾氣的他,又一次讓郝貝給激怒了。
揚起手來就想抽郝貝,卻是被莫揚給擋住了。
“弘濟叔,貝貝是我的未婚妻,她要惹你生氣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呼弘濟高揚的手就這么半舉著,身后又傳上來蘇老爺子的怒聲來:“笑話,弘濟,我看著你敢打我家揚揚,我家揚揚自小就聽話,從來不惹事生非,長這么大連我都沒舍動罵過一句的,你給我打下看看……”
呼弘濟那半舉著的手,最終是憤恨的放下,目光掃過被莫揚護(hù)在身后的郝貝時,雙眸中全了是嫌棄的神色——怎么就有這么麻煩的女人?
揉了下皺起的眉心,突然很后悔讓老爺子知道郝貝的存在。
莫揚則是長吁了口氣,而后才回頭對郝貝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找,你要守著你^爺爺?shù)摹?
郝貝雖然很想自己去,可是又知道自己這時候離開,好像真的挺不應(yīng)該的。
萬一爺爺在手術(shù)室里……
“好,謝謝你莫揚。”
莫揚輕笑一下,而后跟又沖蘇爺爺說:“爺爺,我都跟貝貝求婚了,這可是你未來的孫媳婦兒,你可得護(hù)好了,別讓什么人都能過來欺負(fù)一下的。”
說這話時眼晴可是看著一直看著呼弘濟的,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別讓郝貝再被打了。
呼弘濟那一張老臉可是讓氣的夠綠的了,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莫揚也跟著離開去裴家找裴瑾瑜小娃兒。
蘇爺爺則是喚了郝貝一起進(jìn)屋并開口夸道:“這個小戰(zhàn)士還挺會買衣服,穿著真好看,可真是有你奶奶年輕時的影子呢……”
郝貝囧了囧,有嗎?
這個差別好像很大吧,她想到看到過的奶奶傅雁涵的照片,自己跟傅雁涵還真沒有特很像,最起碼,看第一眼,就沒有覺得像的。
只是經(jīng)別人一說吧,就覺得還有點點像的。
“蘇爺爺,我奶奶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爺爺笑了笑,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喃喃著:“你奶奶呀,很倔強的,這一點你肯定遺傳了你奶奶……”
當(dāng)年的傅雁涵,傅家的大小姐,曾經(jīng)風(fēng)光一時的傅家倒臺之后,傅雁涵傲氣凌辱的對著來追債的一群人,擲地有聲的說的那句:【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種的你這刀就真的砍下來!】
蘇老爺子描述的繪聲繪色的。
“啊,我奶奶就這樣說,那會不會……”郝貝驚呼一聲,覺得奶奶真的好有氣魄的。
“哈哈哈,當(dāng)然不會了,有我跟你^爺爺在呢,怎么會讓人砍了……偷偷的跟你說,你^爺爺呀,那時候還是個窮小子,不過早就喜歡上你奶奶了,所以你奶奶家沒落了之后,他就常去幫忙……”
“……”郝貝啞然,而后低頭,有絲不高興,就算那樣又如何?
曾經(jīng)再多的喜愛,也抵不過歲月的沉淀。
到頭來陪著爺爺身邊的又不是奶奶,爺爺還有兒子和女兒!
但是一想又不對,于是怯生生的開口問:“蘇爺爺,我可不可以問你點兒事。”
“嗯,你想問弘濟是不是你^爺爺?shù)膬鹤樱俊碧K爺爺猜出了郝貝的問題。
蘇爺爺笑了笑道:“丫頭呀,蘇爺爺跟你保證,你^爺爺一生只愛過你奶奶,而且只有你爸爸這么一個孩子。”
“可是……”郝貝還是不相信,這樣的口頭保證有什么用?
蘇爺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丫頭,有時候呢,有些事,別光用眼睛去看,適當(dāng)?shù)拈]上眼,用心去感受一下,去看一看。”
郝貝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過這句話了,意思她也不是不懂,但是……
低嘆了一聲,有些悶悶不樂的。
蘇爺爺卻是做了陳結(jié)詞:“好了,別不高興了,待會兒你^爺爺要從手術(shù)室里醒來,還有得你忙呢……”
郝貝一抬頭,看了下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鐘了。
差不多快十個小時了。
又等了一會兒,老爺子看了看是間說:“好了,差不多了,我們一起過去吧,我相信你^爺爺如果睜開眼,第一個想看到的肯定是你……”
郝貝嗯了一聲,跟著一起出去。
手術(shù)室外,早就圍滿了人。
有丁家的人圍在中心的位置,而后是一些來看望的人,有些郝貝有電視上看到過,更多的是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
蘇爺爺帶著郝貝走過來時,還有人認(rèn)出了郝貝。
“這個不是那個裴……”
郝貝抬眸,看過去,說法的是一個中年婦人。
“閉嘴,亂說什么呢,這是丁老你親孫女。”中年婦人身邊的丈夫輕叱著妻子并以眼神告訴她別亂說話。
郝貝沒說什么,不過也認(rèn)出來了,這個中年婦人就是上次在京都時,到裴家作客送上什么山珍的那一對夫婦。
當(dāng)時她記得沈奶奶說這個中年男人是什么^長來著,可是顯然,今天他們又站在丁家這條線上。
郝貝倏地看向那個婦人,而后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她跟爺爺?shù)哪欠載na檢測就是那個時間段里弄來的,她一直想不明白,怎么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那樣的檢測,現(xiàn)在想來,怕是當(dāng)時就不少在她身邊的人別有用心的吧。
眾人都等手術(shù)室外,心中想的都是老爺子的手術(shù)情況如何,卻有兩人,刀尖子一樣的目光剜向郝貝。
郝貝不悅的回瞪過去。
是丁念涵和呼小筠。
“小姑姑,你不是說蘇哥哥也來了嗎,我怎么一直沒有看到呢?”
“你只要盯緊了郝貝,就能看到你的蘇哥哥了……”
“啊……”呼小筠不解的朝郝貝看了過去,就看到郝貝那一身耀眼的洋裝,那裙擺上的珍珠,一顆顆的瑩潤透亮,差點沒閃瞎呼小筠一雙狗眼的。
“小姑姑,好嫉妒她,那衣服真好看我也想要……”
“哎,貝兒,以后你會更嫉妒她的,不光是衣服……”
“小姑姑,什么意思?”
“貝兒呀,怎么辦,你就這么傻,以后你就懂了……”
姑侄倆小聲的說著話,時不時的送兩柄飛刀眼給郝貝。
郝貝置若罔聞面無波動,一直到手術(shù)的室的門被推開之后,才蹭的站了起來。
aice醫(yī)生是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摘下嘴上的口罩,這才開口問:“誰是丁老先生的孫女兒,可能進(jìn)去探望……”
“我……”
“我……”
“我……”
一連三道聲音回答著。
郝貝看向另外兩道說話的人,冷笑一下沒說話。
“念涵別胡鬧,讓貝兒跟那個,叫什么來著?”老太太先開口說話了。
“貝兒,對,丁老先生叫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aice醫(yī)生又開口補充了一句,而后對老太太太說:“那么老婦人,就讓你說的貝兒進(jìn)去吧……”
老太太笑了笑,沖呼小筠招手:“貝兒,去吧。”
“等一等……”蘇老爺子喊了一聲,不悅的吩咐著:“貝丫頭,你去。”
老太太當(dāng)下就火了,生氣的看著蘇老爺子道:“老蘇,這是我們丁家的事兒。”
蘇老爺子臉上的不悅更怒了,冷笑著反駁一句:“這的確是丁家的事,跟呼家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老太太臉一僵,寒意密布在一張老臉上。
正在這時候,有護(hù)士出來對aice醫(yī)生說了幾句話。
aice醫(yī)生這才開口:“丁老先生說要讓親孫女郝貝小姐陪著,誰是郝貝……”
蘇老爺子輕笑一下嘆道:“老哥哥到底是沒老到糊涂呀……”說著看了一眼郝貝道:“貝丫去吧……”
郝貝感激的看一眼蘇老爺子這才往手術(shù)室里行去。
aice醫(yī)生跟她邊走邊解釋著老爺子的病情:“郝貝小姐,既然你是蘇老爺子指定的家屬,那私有這次手術(shù)的一些事宜,我就跟你說一下……”
“好,謝謝你。”
郝貝一邊走一邊聽aice醫(yī)生說爺爺?shù)纳眢w情況。
可是腳步卻是越來越沉重。
aice醫(yī)生說,爺爺除了心臟有問題之后,其它一切都很年輕很健康,這些的手術(shù)并沒有多危機,但是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時會出現(xiàn)心臟搭橋的排異現(xiàn)像?
“醫(yī)生,會不會是氣的?”郝貝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氣到爺爺了。
aice醫(yī)生聳聳肩道:“也不排斥這個可能,但是從老爺子的第一次手術(shù)就是我主刀,過去兩次手術(shù)中,都沒有這種情況,以后請家屬多注意觀察,稍后我會讓助理列一份關(guān)于老先生的身體狀況有關(guān)的注意事項給你……”
“好的,謝謝你。”
手術(shù)室里,丁老爺子戴著氧氣罩,身上蓋著白色的醫(yī)用被子。
護(hù)士在邊上陪他說著話,老爺子的眼,輕闔著,時不時的蠕動一下……
護(hù)士看到郝貝進(jìn)來時,就說道:“老先生,你孫女兒來了……”
丁老爺子這才睜開鐵幕一般的老眼,只能睜開一條小細(xì)縫,看到郝貝時,眼中有顆淚落下,手動了動。
身邊的護(hù)士喊郝貝:“丁小姐,老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手術(shù)完,需要再觀察三個小時……您需要不停的跟他說話,不讓他睡著了……”
郝貝點點頭走了過去,十分緊張的坐在護(hù)士剛才坐的位置上,顫抖著聲音的喊了一聲:“爺爺……”
aice醫(yī)生笑了笑說:“你不用太拘束,這次的手術(shù)很順利,很小的一個手術(shù),因為我們在手術(shù)前時,已檢測到老爺子的心跳恢復(fù)到正常,這次只是打開胸腔觀察了幾個小時上次手術(shù)搭的筋脈是否正常……”
郝貝不解的抬眸,還是護(hù)士笑著解釋了下。
“是這樣的,就好比小孩子去打防預(yù)針一樣,打完后,都要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排異,這次較特殊是在手術(shù)后一年又觀察了一次……”
郝貝不懂這些醫(yī)學(xué)上的事情,也無比知道到底什么情況,只得護(hù)士說的,坐在那里陪爺爺說話。
整整兩個小時過去,護(hù)士時不時的丟過來一杯開水,郝貝都喝了五六杯了。
護(hù)士看了一眼時間,這才跟郝貝說:“可以了,兩個小時已經(jīng)到了,貝貝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郝貝這才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倏地一松癱坐在椅子上。
醫(yī)生和護(hù)士推著丁爺爺出手術(shù)室,一堆人蜂擁而上,各種關(guān)心。
郝貝走在最后,走出手術(shù)室的時候,外面那鼎沸的的人聲已經(jīng)跟著擔(dān)架車往高干病房去了。
空蕩蕩的走廊盡頭還能看到那群人熱鬧的像中了六合彩一樣的神色。
“丫頭,累了吧,過來休息下……”一道驀然而來的聲音響起,驚的郝貝戰(zhàn)栗下看過去,當(dāng)下就紅了眼。
那是跟她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的蘇老爺子。
郝貝挪著一點力氣也沒有的腿往那一處走去,坐在老爺子的身邊問:“蘇爺爺,你沒事兒吧?”
蘇爺爺搖搖頭:“沒事兒,活這么大歲數(shù),什么事兒沒經(jīng)歷過,早些年,我們在戰(zhàn)場時,那都是九死一生過來的,可是吧,這人到老了,真是越來越怕死,更怕失去伙伴呀……”
而另一邊,莫揚找去蘇韻的醫(yī)院沒有找到人,找到裴家,說老太太跟老太爺這兩天去郊區(qū)的廟宇里禮佛,沒有在家。
找到裴二叔的秘書,秘書說裴二叔這幾天休假,并沒有聯(lián)系過。
莫揚這才感覺到事態(tài)嚴(yán)重,難道姑姑和姑父還有小瑜都出事兒了……
而且據(jù)他從醫(yī)院那里得來的消息,姑姑是在接完小瑜之后就沒有出現(xiàn)在醫(yī)院過……
莫揚不得不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顫抖著嗓音的喊道:“爸,你快找人,讓找我姑姑和姑父……”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閃婚后愛之嬌妻難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