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徐姐談事情。”
“談了一整天?”
陸擎深皺著眉頭,腦子裡面想起下午從公司出發去宴會之前,在樓下商場門口遇見徐敏容和宋君寧的場景。
“你喝多了,我給你倒杯水?!?
靳顏並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轉移了話題。
跟一個陌生人出去溜達了一整天,任憑是誰也不會相信的吧,不如不說。
她轉身去倒茶,陸擎深也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起身跟了上去。
她倒茶的時候,身後傳來他呼吸的聲音,然後整個人被一團酒精灼燒的氣息包圍,像是蒸籠一樣,讓人喘不過氣。
他俯下身,從身後湊到她的側臉上,溫熱的氣息從她臉頰上掃過。
他的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靳顏猛地掙脫,一臉厭惡地閃到一邊,“你喝多了,去洗個澡清醒清醒。”
陸擎深被她眼中的厭惡與疏離刺痛雙目,一雙空了的手漸漸攥緊,冷聲道,“顏顏,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靳顏冷笑,心頭像是有一根刺一樣,正在拼命伸張,戳破了她的心臟一般疼痛,“我對你能有什麼意見,既然你不願意離婚,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就算是各玩各的,麻煩回家之前擦乾淨?!?
陸擎深臉色一沉,“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我應該聽誰說什麼麼?”
靳顏盯著他襯衫領口上那塊明顯的口紅印子,眼神漸漸的發了虛,
“眼見爲實,還不夠?”
順著靳顏的目光,陸擎深低下頭,瞥見那道紅印,眉頭猛地一皺,一時間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被誰蹭上的。
“我今晚沒有跟芊語過多接觸,只是宴會,除了入場是一起,之後沒有交集?!彼颐忉?。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關心你今晚跟誰一起入場誰是你的女伴,你跟誰跳了舞,誰又跟你有了親密接觸,口紅是誰的,身上的香水味又是誰的,就算你都能一一解釋清楚,我們之間也解釋不清楚。”
“顏顏。”陸擎深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拳風穿過靳顏的耳畔空氣,帶起她飛揚的髮絲,她猛地一閉眼,耳畔一陣悶響,再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他這一拳砸在她身側的牆壁上。
“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他咬牙切齒,雙目赤紅,彷彿受盡了忍耐。
靳顏懸著的一顆心漸漸回落,崩的緊緊地臉色也漸漸淡漠,她的頭偏向另一邊,淡淡道,“不用說,我沒想過這些,談不上信不信?!?
她想走,離開這個壓抑逼仄的包圍圈,也離開他。
陸擎深胸口有一團火,連日來靳顏對他不鹹不淡的態度徹底將他激怒,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嘴脣,在她的掙扎中進攻的越發的激烈,最後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一腳踹開臥室房門,將她丟在了那張大牀上。
衣衫碎裂,髮絲凌亂,混合著菸酒與濃郁的香水味道,在體汗的淋漓中迸發著無窮無盡的愛戀與憤懣,他愛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讓她知道自己心裡是多麼的愛她希望留住她,不論是人還是心。
於是千杯不醉的他今夜醉的異常迅速,不知道是酒精太過濃郁,還是心思過分沉重,人想醉的時候,好像總是比較容易。
哪怕是半醉半醒也能裝出一副醉的一塌糊塗的樣子來。
靳顏起先掙扎了一番,再後來也漸漸沒了力氣,任憑他肆意在自己身體上折騰,痛苦壓抑之下,漸漸生出幾分快感,她抑制不住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儘管知道他醉的厲害,也幸虧他醉的厲害。
晚風在窗外搖曳,月上梢頭,夜色灑在雪白的胴體上,愛恨交織,無盡的孤獨被激情填滿,無窮的糾結被纏綿擊潰,十指交扣,在一聲聲的悶哼中撞擊出猛烈的浪潮,各自攀上雲端,然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夜色將盡。
天明,陽光透過窗簾落在牀頭,陸擎深頭痛欲裂地醒來,身側空無一人,牀畔撕裂的襯衫和凌亂的內.衣褲昭示著他昨晚的暴行,猛然酒醒。
他掀開被子快步走向客廳。
沒有人。
拉開衣櫥,裡面的衣架亂的一團,分明能看得出靳顏走的時候匆忙到了什麼程度。
行李箱也不在了,他的心彷彿掉入萬丈深淵一樣,一瞬間所有的慌亂齊齊竄上腦門。
她走了,一聲不吭走了。
房間裡隨著陸擎深臉上的寒意漸漸降溫,彷彿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寒冬的景象一樣。
海東在對門房間睡得正香,冷不丁接到陸擎深電話,一下子從牀上蹦了起來,
“查一下機場和長途車出行記錄。”
此時,開往錫城的飛機上,靳顏昏昏欲睡,一夜的折騰讓她這會兒大腦根本跟不上任何節奏,起飛之前空姐提示了好幾遍的繫好安全帶她都置若罔聞,最後還是空姐過來親自替她扣上的。
她靠著座椅,一覺睡到飛機降落。
趕得是凌晨最早的一班飛機,趁著陸擎深睡得熟,匆匆收拾了爲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裡面,拉了就跑。
反正在錫城也待不下去了,不如早點跑,他願意在京兆待著就待著好了。
白天跟宋芊語濃情蜜意,晚上再找她來暖被窩,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她嘴上說著不在乎,他還真的就當她不在乎,天天跟宋芊語膩在一起,這算什麼事兒???
沒出昨晚這事兒之前嗎,靳顏自己已經籌劃著離開京兆了,經過昨晚這事兒,她更是怒火中燒,忍著身體的不適當夜離開。
萬花苑,奼紫嫣紅的花房裡,老太太一個人待著老花眼鏡對著報紙上的插花方式慢騰騰的修剪花枝。
“奶奶?!币坏狼宕嗟穆曇絷J進她的耳朵裡面,她微微一愣,手裡的花枝咔嚓一下連著花骨朵一起被剪斷,旁邊的傭人驚呼了一聲。
老太太卻顧不上這名貴的花枝,循著聲音一轉身,便看到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的靳顏。
“顏顏?你怎麼回來了?”老太太匆匆朝著花房門口走了幾步,要上臺階的時候,靳顏趕忙放下行李箱跑了過來順手就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