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瞎子的失蹤莫名其妙,那天早上,他閨女提著籃子,去給爹老子送飯,發(fā)現(xiàn)院子門開著,屋門也開著,孫瞎子卻不見了。
開始的時候,孫瞎子的閨女以為爹串門子去了,于是等啊等,從早上太陽沒出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爹老子還是沒有回家。
然后,她覺得爹可能在廁所,是不是年紀大了,一跤摔廁所沒爬起來,掉茅坑淹死了?
于是,女人又撲向廁所,發(fā)現(xiàn)廁所是空的。
這時候她才預(yù)料到不妙,于是滿院子踅摸,一邊找一邊喊:“爹?你哪兒去了?出來啊?別躲著了。”
找來找去,終于在屋子的八仙桌子上看到一封信。
還好這女人認字,拿起來一看,信是這樣寫的:你爹在我的手里,很安全,三個月以后,一定送他回家,不許報警,不許大喊大叫,否則就殺了他。
那張紙上的字不多,歪歪扭扭,可女人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下女人可嚇壞了,手里的紙一丟,扯嗓子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啊——!抓賊啊——有賊偷爹了——!抓偷爹賊啊——!”
這么一喊不要緊,再加上女人嗓門高,一下子從大街的這頭傳到了那頭。
孫瞎子的閨女慌慌張張,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咋辦,抓著信一溜煙地跑王天昊工廠去了。
爹沒了,收到了綁架信,第一時間應(yīng)該報案。
村子里的人有個習慣,別管家里有啥事,都喜歡往海亮的工廠跑。
他們不相信派出所小冷那幫人,反而各個相信王海亮跟王天昊。
那女人連喊帶叫,氣喘吁吁沖進了王天昊的辦公室。
當時,王天昊正在開會,會議室坐了一大片人。
辦公室沒找到,女人就沖向了會議室。
咣當一聲,會議室的門被踹開了,女人一下子撲向了王天昊。
“天昊,快!俺爹丟了,被人偷走了,快跟我去抓偷爹賊。”
孫瞎子的閨女年紀不小了,差不多五十。
當年,她是王海亮相親的第一個對象,海亮嫌她長哩瘦,渾身沒有四兩肉,就像一只佝僂的干蝦,所以親事就沒成。
女人一句話,弄得整個會議室的人哄堂大笑。
王天昊一皺眉:“姑,啥事兒?我這兒開會呢。”
女人說:“你開會不重要,俺爹才重要,爹被偷了,你不著急啊?”
王天昊說:“爹沒了,找去不就行了?見過偷錢的,偷東西的,沒見過偷爹的,孫爺爺是不是跟我爺下棋去了,沒回家,你再去找找。”
女人說:“天昊!俺爹是瞎子,你也是瞎子?你見過瞎子會下棋嗎?”
一句話將王天昊給問住了,他沒辦法,只好先幫她處理偷爹事件。
“姑,那你說,瞎子爺咋丟的?”
女人揚了揚手里的勒索信,說:“這個就是證據(jù),你瞅瞅。”
王天昊接過那張紙一瞅,眉頭皺得更緊了,果不其然,那是一封勒索信,用左手寫的。很明顯孫瞎子被人綁走了。
孫瞎子是瞎子,誰沒事會綁他?立刻,王天昊就想到,這件事跟張喜來有關(guān)。
張喜來沒有搞到梁王墓的藏寶圖,只能去抓孫瞎子,讓他幫忙破解神墓里的機關(guān)。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兒。但是天昊知道,張喜來不會把孫瞎子怎么樣,還會敬若上賓。
他說:“姑。您別著急,我知道孫爺爺在哪兒。放心,會開完,我就去幫你要人。”
女人這才點點頭:“嗯,天昊,你可一定要幫俺找到,俺可就這么一個爹。”
她這才屁顛屁顛走了。接下來繼續(xù)開會。
哪知道會議剛開了一半,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
這女人是四妮,王天昊的丈母娘。四妮同樣氣喘吁吁,進門就抓住了天昊的手。
王天昊說:“娘,你咋類?開會呢!”
四妮說:“天昊啊——抓,抓賊,你媳婦被人偷了,快抓偷媳婦的賊啊。”
“啊?”王天昊摸不著頭腦了:“我媳婦也被人偷了?”
最近這是咋了?不是偷媳婦,就是偷爹的?
四妮說:“是,你瞅瞅……勒索信。”
四妮的手里也有一張紙,王天昊接過一瞅,上面同樣是兩行字跡:王天昊,你媳婦天天在我這兒,她很安全,想要你媳婦平安回家,立刻用四本書里的八個金字來還,交易地點我會另行通知。你知道該怎么辦?
忽悠一下,一個炸雷在頭頂上炸響,他被雷給劈了。
大梁山的奇異事兒不斷,就在孫瞎子丟了不到三個小時,第二個人也開始丟了。
她是王天昊的媳婦天天。天天的丟失同樣讓人始料不及。更讓王天昊大吃一驚。
天昊是早上六點鐘出門的,當時天天還在家里。
因為要上班,女人幫她做了早餐,還幫他披上了西裝,出門的時候,兩口子還啵了一下。
最近的天天懷孕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半月了。女人正在妊娠期間,反應(yīng)很厲害。
天昊還讓媳婦多多休息,怎么離開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被人擄走了呢?
第一個發(fā)現(xiàn)天天丟失的,是四妮。
因為閨女懷孕,需要有人照顧,不能干活。四妮疼閨女,怕把她累著,所以刷鍋洗碗,搬搬抬抬的活兒,根本不讓天天沾手。
雖說家里請了保姆,可她還是不放心。
這不,四妮忙活完,就到閨女家,幫著天天做家務(wù)。哪知道進門就撲了個空,沒看到天天,保姆被人打暈了,反而瞅到了桌子上的勒索信。
女人嚇得噤若寒蟬,要知道,外孫子還沒出生呢,萬一天天有個好歹,可咋活?
她這才連喊帶叫,撲進工廠,給女婿報信。
這會是不能開了,媳婦丟了,還開個雞毛?王天昊氣得一拍桌子:“可惱!!”
啪!一張烏木桌子被他拍的嘩啦一聲四分五裂,將會議室的人嚇得出溜到桌子底下好幾個。
王天昊大喝一聲:“散會!”然后扭身走出了會議室。
出門以后,他直奔大梁山酒店,張喜來的房間。
給天昊的第一個想法,天天的失蹤跟孫瞎子一樣,是張喜來搞得鬼。
不用問,張喜來劫持天天,他的目的一定是要挾我,讓老子幫他下去幽魂谷,打開梁王神墓的入口。
老子曰他個仙人球球的,真是手段毒辣,外甥媳婦也不放過!
王天昊怒火沖天,氣沖斗牛,汽車幾乎是飛進大梁山酒店的。
大梁山酒店是王家父子開的,也屬于王海亮的產(chǎn)業(yè),高十二層,里面的裝修非常豪華。
這酒店是為了方便那些客商修建的,是跟大梁山做生意那些人的休息之處。
張喜來的房間在第七層。
王天昊不由分說,一口氣上電梯,沖向了第七層,721房間。
咣當一聲,房門被他踹飛了,屋門跟門框脫離,飛進了屋子里。
當時,張喜來就在屋子里,稀里嘩啦一響,把老爺子嚇得幾乎從沙發(fā)上滾地上。
“臥槽!天昊,你咋了?干嘛踹門?”
王天昊怒火中燒,眼睛里噴出一團烈焰,沖張喜來怒道:“外公!你……干的好事!”
張喜來被問個莫名其妙,問:“我咋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王天昊一下子將那封勒索信丟給了他,道:“你自己看,別告訴我天天的失蹤跟你沒關(guān)系。”
張喜來接過那封信,上下瞅了瞅,立刻苦笑了:“天昊,這件事……真的跟我無關(guān),別管你信不信,天天的失蹤都不是我干的。”
“你……你還不承認?”王天昊恨不得上去抓住張喜來的脖領(lǐng)子,一腳將他從七樓上踹下去。可說來說去,那都是靈靈的姥爺,多少跟自己沾點親戚。
再說了,張喜來對他也不錯,小時候到城里走親戚,干姥爺對他可好了,總是用好吃的招待他。王天昊寧可踹自己一腳,也不敢動張喜來一手指頭。
張喜來說:“天昊,你為啥懷疑是我干的?我怎么會綁架天天呢?她可是你老婆,我外甥媳婦啊……。”
王天昊說:“編,接著編,看你怎么圓這個謊?難道不想要挾我,讓我陪你下去梁王墓?難道你不想得到九葉一枝花?你不是想長生不老嗎?
行啊老爺子!手段真高明,為達目的六親不認!你可真是塊老姜!”
王天昊連嘲帶諷,把張喜來給說急了,拄杖點在地上啪啪響:“王天昊你給我閉嘴!怎么跟你爹一樣混蛋!我張喜來是那樣的人嗎?別啥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
我說了,我張喜來就是死,也不會沖自己外孫子下手!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去找別人吧!”
王天昊說:“不承認是吧?好,早晚我會把天天找出來,發(fā)現(xiàn)跟你有關(guān)!我不會放過你!”
張喜來說:“隨便!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虧你小時候我對你那么好!跟你爹一樣,當年的好東西,都喂狗了!”
王天昊使勁把怒氣向下壓了壓:“好,天天的失蹤跟你無關(guān),那么孫瞎子在你這兒吧?”
張喜來說:“在,怎么了?”
“你為啥綁他?”
“我沒有綁他,他是我的客人。”
“客人?不行,我要見他。”
“請便,孫瞎子,你給我出來。”
果然,里間的門一開,孫瞎子從里面拄著盲杖出來了。
“瞎子爺爺,你果然在這里?為啥不回家?我姑滿世界找你呢。”
孫瞎子微微一笑:“天昊啊,你回去吧,我不回家了,我要跟你外公到幽魂谷去,挖掘梁王的寶藏。”
“你說啥?下幽魂谷?老爺子你瘋了吧?”王天昊簡直不敢相信,怎么孫瞎子也瘋了。
孫瞎子說:“我真的沒事,是張喜來請我來的,不是綁,我自愿的。”
“為啥啊?幽魂谷危險重重。下去你會死的,難道你活夠了?”
“呵呵。”孫瞎子微微一笑:“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只要能打開墓穴,一睹大梁王的風采,我死而無憾……這輩子見不到大梁王本人,我死不瞑目,這是我一生的夙愿。”
“你……?”
“你別勸了,我決定了,非下梁王墓不可。而且我可以作證,天天的失蹤跟你外公無關(guān),一定另有其人。”
“你……啥意思?”
孫瞎子道:“我的意思,盯著梁王墓寶藏的,不止是張喜來一撥人,至少還有三撥。應(yīng)該是另外的人干的,而且那些人已經(jīng)來到了大梁山。”
忽悠一下,王天昊又冒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