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龍石下落師徒二人面色皆變,曹守奉披頭散發(fā)瘋了般吼著:“誰也拿不走我的寶貝,誰也拿不走。”
姜尋握緊圣影就要沖上去,洛圖大喝一聲:“徒弟回來。”說完,身形迅速,拽住姜尋的后領(lǐng)向出口奔去,左手不知何時撿起一枚珍珠,斷龍石已下一大半,姜尋被重重扔出去,洛圖劍指夾著珍珠甩動手腕朝曹守奉射去,珍珠化作一道黑影,沒入曹守奉的眉心,小洞中絲絲血液流出,姜尋趴在地上著急喊道:“師傅,快出來啊。”
洛圖回頭一看,斷龍石的高度已經(jīng)不及小腿,整個人懸空半躺,腳尖用力向外面滑去,轟隆巨響,石頭落地,洛圖剛好出來,姜尋看著師傅滿頭灰塵的模樣癱坐在地上,洛圖用手拍了拍身上說道:“怎么,嚇傻了。”
姜尋站了起來,聲音微弱道:“剛才那瞬間我以為見不到師傅了。”
洛圖揮手啪的一聲打在姜尋腦袋上道:“曹守奉狡詐多計,我怕他另有出口,需要格殺,再說區(qū)區(qū)斷龍石,為師餓幾天也死不了,到時找人救我便是,怕什么,想當(dāng)年為師十歲出來闖蕩,比這兇險的多了去了,這算什么。”
二人走出密室,姜尋在糙木桌未批注完的公文上留下白紙上面寫道:工部曹守奉,借職位之便貪錢無數(shù),曾在啟洞縣修建防水壩,擅自將防水灰土賣給達(dá)官貴人,用以修建墓室,后以軟土摻雜稻殼裝入袋中,水來之時,被霎時沖散,一縣之民,盡皆送命。后又將大批田地賣出牟取暴利,民眾怨聲載道,奈何曹守奉與各處地方官勾結(jié),民眾無處訴言,此事人盡皆知。
洛圖拿起桌上的筆又在后面添道:床下密道有糧千百,斷龍石后珠光寶燦。
翻出墻來,能聽到打更人敲鑼的咚咚聲,喊聲也隔著街傳來:“四更天了,四更天了。”街上士兵稀少,姜尋道:“師傅,我見曹守奉身著并不好,怎么貪錢到這番模樣。”
洛圖背過手去感嘆道:“這個人很有意思,得到錢財一分不花,不享口舌也不納妾,是出了名的吝嗇,全靠那老妻子一直照顧,官員之中與他交善的據(jù)說也沒有,任何人從他這里經(jīng)過都會被重重地宰一筆,活脫脫的雁過拔毛。”說到最后洛圖不由搖頭。
姜尋問道:“師傅,還繼續(xù)嗎?”
“繼續(xù)。”
百官路最西側(cè),這里寂靜無比,不用進(jìn)入崔府就能看到里面燈火通明,院墻上面還有一排閃著寒光三角鐵片,姜尋道:“師傅,這個官員謹(jǐn)慎。”
洛圖道:“吏部尚書崔興,據(jù)說曾有三波人刺殺他,最狼狽的一回躲在糞車中才得以逃生,后就在江湖中大肆招募武徒,想必這宅中的早就是天羅地網(wǎng)了。”
二人向門口走著,姜尋疑惑道:“既然這樣還不如在路上堵殺。”
洛圖道:“為師調(diào)查過他,這人專走有大批守城衛(wèi)的路,且若非玄皇召見絕不出戶,想在路上截殺不容易。”姜尋聽后沒等說話,就聽崔府中有犬狂吠,里面亂了起來,有粗狂地聲音隔門傳來:“啊彪,你那狗怎么回事,這兩天怎么總是亂叫,弄得我這幫兄弟都穿著衣服睡覺。”
男聲笑著回答道:“這兩天門外有只野貓,狗這東西聽到貓叫就受不了。”
粗狂聲音道:“天亮后我們兄弟就去捉貓,這狗若是還叫就喝湯。”
男聲連連稱是,又道:“張哥手段俺是清楚的,莫說是貓,虎都能捉來。”
粗狂聲音哈哈大笑道:“弟弟說的有理,我去睡覺了。”
洛圖腳踏石獅到門樓一側(cè),姜尋躍身跟著,師徒二人趴在上面,露出腦袋向下看去,崔興的院子諾大無比,精瘦男子牽著條大黑走來回溜著,他的身后是一排長房子,想必群武夫住的地方,洛圖小聲趴在姜尋耳邊道:“看下面那男人步履漂浮,應(yīng)該是專門的訓(xùn)狗人,一會兒我打狗,去把他放倒切記要輕。”
狗又叫兩聲,就被那精瘦男子管住,洛圖伸手在墻上掰下鐵片夾在指尖,看眼姜尋,甩腕而出,薄鐵無影,狗一聲嗚咽倒地不起,精瘦男子聽黑狗聲音不對,急忙走來,翻過狗身只見薄鐵深深插入它的脖子,精瘦男子一驚,起身就要喊人卻發(fā)現(xiàn)眼前突然一黑,向前栽去。
洛圖從門樓上下來,在懷中拿出手指粗的細(xì)竹,捅開武夫房子的窗戶紙,向里吹去,白煙如霧緩緩散開,直到能聽到鼾聲才抽出細(xì)竹,向里走去這里有許多小的門洞,每個門洞通往的院落里都沒有花草樹木,漆黑無比,姜尋小聲道:“這院子真怪”
洛圖凝眉道:“這里不簡單,想必是有高人以九宮之術(shù)來建的,瞧我破它。”說完,洛圖面色嚴(yán)肅,不斷捏著手指,二人穿梭在門洞之間,繞了許久,當(dāng)最后一個門洞走出來,看到的房子就又是燈火通明,主路上有兩個白胡子黑辮子的小矮人并排站在這里,一動不動,像是睡著又想是死去般,姜尋好奇剛要說話,就被捂住了嘴,洛圖用手指暗示姜尋拿劍直接從前面硬殺,姜尋點頭,洛圖松開了手,姜尋抽出圣影,一步一步朝兩個詭異的矮人靠近,不足三米,矮人睜開了眼怒視姜尋嘴角卻滿是笑意,姜尋不再遲疑,揮劍斬去,一個矮人站在另一個矮人的肩膀上,雙手合十夾住圣影,搖頭怪笑,姜尋感到對方內(nèi)力渾厚無比,劍竟難以掙脫,于是用力向前刺出劍氣,矮人雙手散開彎腰躲過,但下面的那個矮人卻朝姜尋跑來,低下腦袋重重撞來,姜尋一掌拍出打在下面矮人的就肩膀上,矮人不退反倒進(jìn),黑色的短辮中露出一抹銀光,直掃下腹,姜尋向后退去衣服被劃出長長一道,矮人分開笑出滲人的聲音,姜尋揮劍上前,面容微怒道:“裝神弄鬼。”
劍下三分,掃向兩矮人的脖子,齊齊躲閃辮子卻被斬斷散開在地,姜尋低頭看去,只見辮中都是指甲大的鐵片,矮人眼怒重新站到一起沖了上來,連環(huán)四拳朝姜尋打來,拳勁如風(fēng),一下比一下強勁,姜尋雙手需擋住四拳,談何容易,只得不斷后退,以劍指地,起身側(cè)腳踢向上面矮人,被一拳擋下,手下用力,嗡的一聲劍響,姜尋空中翻身以劍橫掃,兩個矮人避其鋒芒翻了出去,姜尋一招“劍破長虹”飛身而刺,一個矮人躲閃不及被手臂被長劍貫穿,另一個矮人見同伴受傷,重拳擊來,姜尋看著滿是厚繭的拳頭越來越近,心中大念:“來得好。”左手化掌氣聚于掌重重拍出,內(nèi)力激蕩,這矮人血氣上涌慘白的臉上憋得通紅不肯讓步,身邊那矮人不顧上肘,劍出半尺,直直攻來,姜尋劍破半臂,矮人面色無變,拳上中指前凸,就要打在姜尋的胸口,姜尋低喝一聲,掌勁爆發(fā)擊退一矮人,雙臂交叉想擋下有傷矮人這擊,拳離臂不足一寸,清脆聲響起,這矮人瞪大雙眼一動不動,洛圖從身后走出來,這矮人軟了身子緩緩倒下,姜尋看向被他擊退那矮人早就嘴角流出一攤鮮血倒在地上,洛圖道:“他們叫幽鬼雙煞,成名多年,曾經(jīng)被他們逃掉了,沒想到卻也成了氣候。”
姜尋收了圣影道:“感覺他們內(nèi)力雄厚,沒想到是與師傅同時期的人,那豈不是很老了。”
洛圖道:“他們?yōu)檠娱L壽命無惡不作,如今傍上大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會這么輕易死,走吧,看看這崔興到底有多少人。”
邁過兩人,進(jìn)入房群,找到主宅臥室,里面毫無動靜,輕輕進(jìn)門,腳下有兩排鈴鐺,房間中先見書房后到臥室,臥室燭光明亮,床上坐著個身材粗胖,方臉,歲數(shù)有六七十歲的老年人,或許是因為胖,聲音微顫道:“二位能來到我這里想必也是高人,繞我一命,我護(hù)汝三代,如何?”
洛圖道:“知道來殺你,還能如此淡定,讓我等佩服。”
崔興平靜道:“這位大人,難道沒有回旋的余地,錦衣玉食,美女寶器任閣下挑選。”
洛圖搖搖頭,姜尋向前走去,忽然聽到陰陰一聲長笑,他停下腳步,啪的一聲側(cè)窗被破,一個黑袍人翻滾進(jìn)來站在崔興面前,崔興哈哈一笑伸出腿搭在床邊道:“二位為我服務(wù),可留你等不死如何。”
姜尋冷笑道:“好大的口氣。”說完,一掌拍去,黑袍人披風(fēng)甩動一掌拍出,掌勁激蕩,周圍花瓶皆碎,二人向后退開,黑袍人壓著聲音道:“看你手掌細(xì)嫩,想必年歲不大,留在這里如何。”
洛圖站在后面問崔興道:“我們進(jìn)來的時候你是拖延時間。”
崔興拍手笑道:“沒錯,兩條鈴鐺無法阻擋你們,可我書房每一塊地磚都價值百金,當(dāng)你們踏入的第一腳全府的人就已經(jīng)知道,束手就擒吧。”
洛圖嗤笑道:“能讓我束手就擒的人世上還沒有。”
黑袍人冷喝道:“狂妄,念你們闖過重重來到這里,報上名來,翼刀白展不殺無名之輩。”
洛圖道:“曾聽翼刀白展忠義,多年過去隱在袍中,想來也是變成沒臉之輩。”
黑袍人聲音憤怒,沉聲道:“膽敢辱我,你們神佛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