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郭半善,楊樸坐在石桌前商量著計劃,突然外面有敲門的聲音,并喊著:“佃夫,佃夫,開門。”
三人一驚,不再言語,岳凌天房中的長臉瘦子滿是喜悅跑了出來,看到院中楊樸等人臉上笑容頓時沒有了,郭半善走到他旁邊道:“是死是活就看你選擇了。”
姜尋三人藏在門后,長臉瘦子慢慢打開門故作哈氣道:“你怎么來了。”
門外男人身后帶了兩個小隊,道:“魏執事讓我來看看,你沒事就放心了,可憐了我還要滿城巡查。”
田佃夫疑問道:“怎么了?”
門外男人道:“你在這里守著當然不知道,三大勢力聯手把那守井狠人打成重傷,馬上就能殺掉了,誰知半路蹦出個挨千刀的老頭子把他救走了,這叫什么事,幫主說趁那守井狠人重傷未復,找到以絕后患,佃夫老弟,你去不去搜他,萬一找到帶回去前途無量啊。”
田佃夫斜眼看著門后的楊樸已經把短刀握在手中,隨時可能發作,心中感嘆,還前途無量呢,多跟你聊一會兒只怕命都保不住了。田佃夫笑著搖頭道:“老弟我還是想等那金主,你們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個。”
門外男子點頭笑道:“好,哥哥抓緊去搜了。”
田佃夫看著小隊離開,關上大門,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抬手擦去額頭上不易察覺的細汗,楊樸收起刀面容不定,幾人往走回石桌,楊樸開口對郭半善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郭半善擺手道:“好說,好說,老頭子沒別的愛好。”沒等他說完,楊樸繼續道:“別打神賜井的主意。”郭半善訕訕笑了笑擺手道:“放心,放心。”姜尋看他眼珠亂轉的模樣,心想:“答應的挺快,有機會恨不得坐井里喝。”
三人繼續討論,郭半善道:“殺孽幫我曾去過,那里雖藏身的地方少,但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你倆到時不要下地全程走他們的房頂。”
這時,門口的大漢出來嗤笑道:“你們真是太天真了,殺孽幫守衛森嚴,房上也會有個別值班幫眾。”
姜尋看著郭半善,郭半善手指輕敲桌面道:“你們只管走,剩下的交給我。”
突然,咣咣的砸門聲傳來,三人再度謹慎藏在門側,楊樸示意田佃夫開門,大漢也走了過去,沒等伸手門被踹開,一名衛兵看到二人趾高氣昂道:“讓開,城主府找人。”
二人被抓住就不爽,看到衛兵這般模樣頓時來了火氣,大漢道:“我是殺孽幫的,他是種命幫的,被城主府的人告知金主藏在這奉命守著,快滾,別煩我們。”
這名衛兵緩和態度道:“二位兄弟,容我進去看一看。”
大漢擋在前面道:“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衛兵抽出腰刀,指著二人道:“城主有令搜查每一處,若是受阻,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大漢聳聳肩,一把掐住衛兵的脖子把他提起來道:“我們二幫還能藏人不成,他姥姥的,再不滾老子吃了你。”衛兵落荒而逃,田佃夫對郭半善點頭哈腰道:“大爺,看我們兄弟表現這么好,您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我們保證打死也不會說見過各位。”
郭半善摸著胡子道:“多嘴,到該放你們的時候,自然會放。”
田佃夫點頭道:“大爺說的是,是我多嘴。”
三人繼續聊著,大漢與田佃夫像個受氣包般坐在門口,那名士兵被轟走以后,心中不服,也更加想看看宅中到底有沒有要找的人,于是費力地攀上岳凌天宅子后方的墻頭,又小心翼翼地上了房子,趴在上面一點一點向前爬,他看到圍著石桌坐有三人,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守井狠人,一個是懸賞令上的金主,心中頓時狂喜,想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來了,緩緩扭身想往回爬,誰知沒注意碰掉下一塊土,楊樸喝道:“誰。”
這名衛兵看被發現爬起身就往回跑,姜尋幾步就飛身上房伸手去捉,一抹銀光從他的眼前閃過,短刀扎入衛兵的后心,衛兵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地回頭腦袋,拽動細線將刀拔出,血箭噴到姜尋臉上,衛兵倒身從房上滾下,楊樸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擦拭掉刀上的血跡,姜尋回過神,從房上跳下,看著死不瞑目地衛兵,他對楊樸喊道:“你瘋了,任意殺人。”
楊樸滿臉不屑道:“他不死,下一刻死的可能就是我們。”
姜尋怒道:“控制住就好了,他是一條命啊。”
楊樸看著幼稚的姜尋不自覺地笑出來,厲聲質問道:“世間萬物哪個不是生命,在這里他們的思想甚至不及動物,留著也是害人。”
郭半善雙手撐在桌子上,面容平靜問道:“姜尋,如果殺一人能救十人你殺不殺。”姜尋低下頭沒有吭聲,郭半善繼續道:“記住我一句話,不要因為你對惡者的慈悲,害了跟你親近善良的人。”
這一刻,兩人的話讓姜尋心中無爭的世界瞬間崩塌,他轉身往回走,走到客房中坐在蒲團上,用力地將圣影劍插在面前,喃喃道:“是我錯了嗎?”屋中寂靜無比,沒有人能對姜尋解答,包括他自己。
院中石桌上,楊樸疑問道:“他還能去嗎?”
郭半善摸著胡子道:“你有你的使命,他也有屬于他的,只是醒悟的有些晚罷了。”
二人坐在石凳上靜靜等著,門口的田佃夫偷偷跟大漢道:“還好捉我們的是金主,要是碰到守井人,咱哥倆就共赴黃泉了。”
大漢用手捂著肚子道:“上次毒藥發作哥哥都快看到奈何橋了,那真不是人能忍的。”
巳時,種命幫老農帶電,雨,魏執事三人,城主帶著七星道人,何牛還有一隊全身武裝的二十人小隊,從各自的居所前往殺孽幫,臨近午時兩幫人馬在殺孽幫門口碰面,城主手拿折扇道:“老農,這次你可要多幫弟弟呀。”
老農笑著道:“自然,自然。”
殺孽幫的巨大牌匾下面,申老虎滿臉笑意出來相迎,看著城主陰陽怪氣道:“呦,城主分東西的時候來了,還帶這么多人,怕我欺負你不成。”
城主道:“申幫主多慮了,沒去剿那人心中實在有愧,后聽說他在申幫主的眼下被救走,我就即刻派人全城搜查,以盡綿薄之力。”
申老虎看著城主道:“怕報復說的這么清醒脫俗,城主也是第一人了。”
城主面露笑容道:“申幫主能力倒是高強,上次的藥效果怎么樣,我那還有。”
申老虎甩開膀子指著城主道:“來,老子再跟你打一架。”城主身邊的衛兵直接提刀指著申老虎,申老虎陰笑道:“當這里是你城主府?”說著,拍了兩下手,出來近百人圍住城主,肥壯大漢拿著扁刀,口露黃牙,長相奇丑,走來道:“城主老兒,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老農見情形不對,走到中間道:“二位,老夫路走的得多,有些站累了,進去商議吧。”
申老虎聽后看眼老農哈哈大笑道:“走,好酒都備好了。”說著,摟住老農的肩膀就往里面走,城主看著申老虎的身影,嘴中罵道:“瘋狗。”
房間中,桌上擺滿了酒,城主小隊侍衛被攔在外面,只剩何牛與七星道人,申老虎坐在主位提起酒碗道:“二位,分配之事酒后再說,如何。”老農看著城主,城主沒有拿起酒碗,何牛站在后面道:“城主大人日理萬機,哪有時間陪你喝酒。”
申老虎慢慢地把酒灑在地上,斜眼看向何牛道:“這有你說話的份?”
城主端起碗看著里面的香酒道:“這好酒我無福消受,說說雙井分配吧。”
老農瞇眼道:“井只有兩口按數量分配顯然不可能,每方勢力各掌一天如何。”
城主想了想道:“我沒意見。”
申老虎橫聲道:“不行,我們傷亡最大,要兩日。”
城主諷道:“死些歪瓜裂棗的手下,就要兩日?都傳殺孽幫主在鬼獄城也是有臉面的人,不曾想臉面還不小。”
申老虎面色陰冷,眼中吐火,盯著城主,聲音從嗓中硬壓出道:“你想挑事?”
城主道:“申幫主咄咄逼人,倒打一耙真是好功夫。”又是劍拔弩張的局面,老農舉起杯,道:“來,喝碗酒吧。”
城主端起碗輕抿一口,申老虎舉起碗,一飲而盡道:“干了。”
老農道:“申幫主說兩天確是有些多,老夫想個折中的方法,用時辰,如何。”
申老虎歪身坐在椅子上道:“怎么個時辰法?”
老農道:“既然申幫主傷亡最大,就七個半時辰,我們種命幫為了殺他失去名高手同樣七個半,城主府傷亡最小,況且城主并未出面六個時辰,如何。”
城主用手摸著下巴,仔細思索著道:“我拿東西多換一個半時辰,怎樣?”
申老虎道:“這就看城主大人拿什么寶物了。”
城主對身后何牛道:“回去把金御軟甲和玄鐵匕首拿來。”
申老虎嘿嘿地笑著道:“城主老哥這么有誠意那就都七個半時辰,來回需要時間,咱們邊吃邊等。”申老虎喊道:“來人,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