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兩頰浮現(xiàn)詭異的潮紅,緋色薄唇卻彎起一道甜美的弧度,好像在這場悠長的夢里,遇到了讓她無法忘懷的美事。
呼吸一起一伏,均勻微弱,似有若無。
整個人仿佛一座雪雕,看不出任何生氣,冰冷脆弱,讓人不敢碰觸,好像稍微一用力,她就會碎成飛沫,消散于這個大千世界,如同沒有來過一般。
看到珺雪,簡云苓開始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老天爺真的是會嫉妒的。
不然,蕓蕓眾生中,怎么會獨獨挑上她,給她這樣殘破的命格?
簡云苓就這樣在床前呆呆嘆了許久,猛然發(fā)現(xiàn)那個最在意珺雪安危的人沒有進(jìn)來。
放輕腳步,悄然轉(zhuǎn)身,想出去叫他。手剛搭上紗帳,那人卻發(fā)話了:“王妃留步。夫人驅(qū)毒,孜墨不方便在旁,所以,留在這帳外就行了。麻煩王妃按照在下所說的,一步一步,慢慢來。若有問題,請您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會教您解決之法。”
合著您老人家現(xiàn)在連動手都不用,全由我我代勞了?
季孜墨啊季孜墨,該說你什么好?迂腐!治病救人,還想那些禮教之事,要是大夫都像你這般,天下的女子都別活著了,趁早了結(jié)自己最好。
這么想著,簡云苓朝外面那道負(fù)手靜立的模糊身影投去不屑的一瞥,暗自呸了兩聲,重新走回床邊。
珺雪還在昏睡中,絲毫不為他們這一番對話所擾。
簡云苓俯身將手搭在她脖間,感受了一下脈搏,雖然不夠有力,但隱約還能感覺得到,遂扭頭對帳外的季孜墨揚(yáng)聲道:“現(xiàn)在我需要怎么做?”
季孜墨不急不慢地指揮道:“請王妃幫夫人寬衣褪飾。身上不可留一件束縛。”
簡云苓答聲“好”,便按照季孜墨所說,為珺雪脫下身上僅剩的褻衣褻褲。
牡丹鍛被下,女子美妙的*霍然展現(xiàn)在眼前,雖然簡云苓也同為女子,但還是難免覺得臉上發(fā)燙,卻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自慚形穢。
她自覺已算是女人中皮膚較為白皙的了,但比起珺雪來,她還是差了一大截。
那樣的冰肌玉骨,凝脂滑膚,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是雪一樣的人兒。如果不是跟她相處了一段日子,知道她必是凡人無疑,簡云苓都要懷疑她是否為雪神遺落在人間的女兒了。
盯著珺雪的身體出了神,直到外面的季孜墨叫她:“王妃,怎么樣了?”
她才惶然無措地收回意識,結(jié)巴道:“好……好了。”明明沒人看到,她依舊臊的不敢抬頭。
心里一邊痛罵自己耍什么流氓,一邊用棉被裹好珺雪,將她放平。
“好了。”招呼外面的季孜墨一聲,簡云苓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季孜墨聞言很快又道:“下面請王妃將夫人抱到藥桶里,讓她的脖頸以下全部浸泡在藥汁當(dāng)中。”
簡云苓挪著步子過去,探頭看了一眼那升騰著熱氣的藥汁,撲鼻的藥味刺得她向后一躲。暗嘆一口氣,替珺雪表示無奈。按照季孜墨所說,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置在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