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你這隻死鳥,這藥還是我給阿爾的,你憑什麼不讓我看, 阿爾, 阿爾。”金髮男人十分沒出息地死扒著校長室的門, 在金紅色鳳凰長鳴後噴出的熾烈火焰中戀戀不捨地含恨離開, 最後還不忘狠狠地再盯幾眼。
因爲擔心對方對校長不利而一直守在外面的麥格教授第一時間衝了進去:“阿不思, 你沒事——吧······阿不思,阿不思?”眼見校長室裡竟然沒有那個熟悉的白鬍子老頭,麥格教授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哦, 不,阿不思!”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立刻轉頭向著門外衝去。
“米勒娃, 冷靜點, 我在這裡。”隨著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響起,衝向門外的麥格教授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
無形無聲咒?麥格教授一驚, 霍然回頭,滿臉警惕,卻在看到對方的樣子時一下子愣住。
辦公桌的後面,一個年輕褐發青年正坐在那裡整理自己的衣服,青年長得極爲精緻帥氣, 可惜卻穿了一身和他的容貌氣質極不相稱的佈滿銀色星星的深紫色長袍。
相當眼熟的袍子, 在搭配上不久前剛剛見過的面龐······
麥格教授第一反應就是鬆了口氣, 但很快所有的情緒化爲怒火:“阿不思, 你怎麼又打扮成這副模樣?上次龐弗雷夫人就警告過你, 沒事不要亂喝減齡劑,對身體沒好處的,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是讓別人擔心······”
鄧布利多摸了摸下巴,悼念了一下自己失去的雪白鬍子,帶著無奈的笑容聽著麥格教授關心的訓斥:“米勒娃,這是剛剛那位先生表示友好所贈與我的禮物,我這裡有哪些魔藥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沒偷偷喝減齡劑,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關心,米勒娃。”他推了推差點掉下去的眼鏡,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暖意。
“你說什麼?”麥格教授陡然提高了聲音,幾乎是暴怒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你沒腦子嗎?那個人可是即將和你決鬥的卑鄙的食死徒,你居然敢用他送的東西?”
“親愛的米勒娃,別擔心,我知道分寸的。”鄧布利多慈和(?)地笑了笑:“我向你保證,我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
麥格狐疑地盯著眼前含笑看著她的褐發青年,拔出魔杖對著鄧布利多揮動了兩下,見到淡藍色的光芒後表情終於稍稍緩和下來。
就在鄧布利多以爲這關過了的時候,麥格教授扭過身子將頭探向壁爐:“波比,到校長室來一下。”
當豐滿的龐弗雷夫人通過壁爐到達校長室的時候,看到那個年輕漂亮的青年,一向溫和的校醫瞬間暴怒:“鄧布利多校長,你又亂吃減齡劑?”
反反覆覆檢查無數遍,終於確定了鄧布利多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對,麥格教授和龐弗雷夫人這才同時鬆了口氣,而鄧布利多也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霍格沃茨,悄無聲息地進了禁林,先是和馬人一族的族長、長老交談,隨後又找到了被子孫團團保護的,正在閉目休息的八眼巨蛛阿拉戈克,最後沿著一路到了禁林最深處。
說服聰明冷靜的納西莎相信他的身份並沒有花多少時間,鄧布利多檢查了一下金髮貴婦人腹中胎兒的健康後,很快地就在不遠處也建起了一間木屋,在裡面住了下來,身體突然間恢復到了最巔峰的時刻,他需要適應一下,並且調整好對魔力的精確控制。
幸運的是,鄧布利多擁有兩個非常好的對手——雖然披著鳳凰皮,但是依然擁有極強魔力控制力的蓋勒特·福克斯·格林德沃,和雖然控制力稍弱,卻本能強悍的巨龍那伽。
雖然經常灰頭土臉,滿身傷痕,但是鄧布利多卻覺得,這是自和蓋勒特戈德里克山谷分離後,他這麼多年來最暢快高興的一段時光。
蓋勒特振翅落在一旁,看著褐發青年神采飛揚的們面容,高興中又夾雜著說不出的心疼。
自從戈德里克山谷的別離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阿爾這麼肆意的笑容,哪怕陪伴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他這麼開心過。
彷彿戈德里克山谷中與他一起談天論地的少年阿不思,渾身蓬髮著光芒,奪目耀眼!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短,更何況還有鳳凰社的動向需要最後親自一一確認,鄧布利多不得不離開禁林。
“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這裡的話。”蓋勒特慢吞吞地開口:“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可以陪你一起住在這裡。”
鄧布利多彎了彎脣角:“住在禁林裡?只怕不符合你黑魔王的風格吧。”
“你以爲我的風格是什麼?”蓋勒特哼了一聲,他可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紐蒙迦德最上層的監獄也並不是什麼舒服的地方。
鄧布利多眼神飄忽了一下,低低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只是一件木屋的確是太簡陋了,而且周圍全是雜草,太醜了。”蓋勒特批評了一下某人選擇地點的眼光,然後跳到了這個某人的另一肩安穩站好:“我覺得那個湖泊很不錯,木屋蓋在湖邊比蓋在雜草裡要好得多,還能見到很多魔法生物,獨角獸是不錯的坐騎,馬人可以抓來當僕人,八眼巨蛛可以當守衛,閒暇也可以抓幾隻媚娃過來唱歌聽······”
鄧布利多停下腳步,默默地盯著某隻滔滔不絕的鳳凰。
“不過這樣的話似乎太吵鬧了。”仗著披著羽毛看不出表情,蓋勒特淡定地轉過話頭:“還是先圈出一塊地盤來,再用魔咒將房子隱藏起來,免得那些長不大的小子三天兩頭有事沒事就來找你。”
蓋勒特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幾乎興致勃勃了。
鄧布利多扭過頭,繼續向禁林外走著,他的脣角動了動,似乎是要揚起一個弧度,但在下一秒這個弧度卻被硬生生壓了下去。
“好吧。”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回答,那樣飛揚愉悅,似乎隨著蓋勒特的述說也陷入了未來的憧憬中,聲音中帶著狡黠的笑意:“不過說實話,我對你的審美觀有些不敢茍同,嗯,我一直覺得能當上黑魔王的似乎都有些審美異常,不管是你,還是湯姆。”
“嘿,這句話似乎應該我來說吧,我一直覺得你的那件繡了許多星星和月亮的深綠色袍子醜死了,我眼睛都被閃到了,不過那件白色的睡衣倒是不錯,我不介意拿來穿穿。”蓋勒特揮舞了一下翅膀,輕輕地啄了身邊的臉頰一下,嗯,光滑細膩,和他記憶裡偷偷親過的滋味一模一樣,甚至更加成熟甜美。
“哦,你的眼光真是太差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袍子。”鄧布利多笑了起來:“看來,我們以後會有很多需要研究討論的地方。”
“不著急。”蓋勒特低笑一聲,眼中有著一抹溫柔:“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偏過頭去避開對方的目光,假裝那個幸福安穩的未來真的觸手可及。
按照巫師決鬥的規定,每一個決鬥手都可以有一個助手,當決鬥手輸了死掉的時候,他的助手可以代替他繼續戰鬥。
有關巫師決鬥的規則,非本土人士的僞蓋勒特早已經詳細地打聽過了,當然,他並不認爲自己需要助手,他對自己的力量非常有自信,再者說,對於鄧布利多這樣一個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智慧還是自尊心都超強的巫師,必須先在力量上讓他折服,這才能夠進入他的眼中,最終擁有他。
所以,當鄧布利多幻影移形出現在事先約好的格蘭羅山谷中後不久,僞蓋勒特一身紫袍飄飄自半空落下。
“阿爾,好久不見。”金髮男人笑得一派溫雅,略略打量了一眼,笑得更加愉悅,他的阿爾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更動人心絃啊。
“我對這一天期待良久!”鄧布利多平平淡淡地說道,他可沒心思和他來番敘舊,反手抽出了老魔杖,面容肅穆,周身魔力翻滾,浩大的魔力威壓讓僞蓋勒特臉上的笑容僵住。
虛空中顯現的淡綠色時鐘咔嚓咔嚓地響著。很快地一聲長鳴響起——決鬥的時間,到了!
道道魔咒的光芒交錯劃過,覆蓋了方圓數十英尺的空地,連空氣都彷彿要燃燒起來。
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夠幫助蓋勒特恢復過來?
靈魂的存在,一直是巫師界最難以探究的謎團,而針對靈魂的魔咒和魔藥,更是罕有,翻遍了霍格沃茨中所有的書籍,鄧布利多和蓋勒特最終商討出了三種方法。
第一種,就是將這個假冒蓋勒特的人殺死,或者說,是傷害到瀕臨死亡的極限狀態,最佳的攻擊手段是阿瓦達索命咒,但是被阿瓦達索命咒攻擊到的人會立刻斷絕生機,期間的短短數秒時間很難把握住。
第二種,是使用魔咒Imperio(魂魄出竅),即奪魂咒,中了奪魂咒的人,會在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意識渙散,靈魂在這一刻也將會變得最爲虛弱,如果蓋勒特趁著這個機會返回自己的身體,一定能夠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將假冒蓋勒特驅離甚至吞噬掉。
第三種,是利用傳說中的兩種神水,其中能腐蝕靈魂的驅魔魔藥已經失傳了幾百年,鄧布利多爲此偷偷溜進了梵蒂岡城的聖彼得大教堂,費勁千辛萬苦取了珍貴的聖水,只可惜試驗過後,對黑暗生物的效果很好,但是對於靈魂方面,效果卻不大。
但是,有效果總比沒效果好。
斟酌再三,鄧布利多和蓋勒特爭執討論了無數次,最終定下了奪魂咒和聖水雙管齊下的方法。
那麼最後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該如何讓蓋勒特的靈魂脫離鳳凰之身?
鄧布利多稍稍退後半步,口中吟詠出魔咒的咒語,手中的老魔杖高高舉起,一個大大的六芒星驟然自腳底浮現,將兩個決鬥中的人捲入其中。
此時的僞蓋勒特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滿滿和意氣風發,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劍,卻神色倉惶不知道該往哪裡攻擊。
他感受不到一丁點靈氣的存在,空氣中依舊遊離著充沛的能量,卻不是他所熟悉的。
在體內靈力被逐漸消耗的時候,突然無法吸收到外界的靈氣,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最致命的打擊,唯一的出路,就是用暴力的方法強行破壞六芒星魔法陣。
可是,集合了當世最出色的兩位大巫師的智慧研究出來,專門針對他的魔法陣是那麼好突破的嗎?
焦慮、暴躁、驚慌、恐懼!
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僞蓋勒特手足無措,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眼見時機已到,鄧布利多舉起老魔杖:“魂魄出竅!”
金髮男人身體晃了晃,眼神變得呆滯無神。
一聲長鳴驟然響起,金紅色鳳凰出現在鄧布利多的面前。
褐發美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氣,表情緊繃到空白。
“阿瓦達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