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太后下首的女子,則一直看著南宮拂塵,眼裡的愛慕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德妃忽然道,“西明公主貌若天仙,和左相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聞言,她立即害羞的低下了頭,南宮拂塵則是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本能的看向顧流離。
而她卻慵懶的靠在座椅上,張嘴接過緋月和緋畫喂來的食物,當真是愜意得很。
心裡,莫名的一堵。
胡媚依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德妃,也不甘人後的討好西明公主,暮詞。
“公主也到了適婚年齡,剛好左相也未娶,不如,本宮就爲倆人做個媒吧。”
聞言,暮詞臉上閃過一抹嬌羞,擡頭看了一眼南宮拂塵,便對著皇后點了點頭,“全憑皇后娘娘做主。”
“哈哈哈。”太后一聲爽朗的笑聲迴盪而出,“我們的小暮詞終於找到如意郎君了,那麼……”
“臣心裡已經有所屬,怕是隻能辜負公主一片好意了。”
南宮拂塵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便安靜了下來,司馬賦涼颼颼的目光朝著他看了過去,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厲。
“所以,左相是在嫌棄我西明的公主麼?”
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燕盛天也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左相,你心中的人是誰?”
顧流離好奇的擡起頭,剛好看到南宮拂塵看過來的視線。
心口忽然一跳,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臣心上的人是顧流離。”
顧流離:“……”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當初她拿他做擋箭牌時候他的心情了。
這果然是現世報,風水輪流轉。
“胡鬧!”太后一拳重重的拍到桌上,怒目而視,“來人,左相玷污朝廷名聲,又抗旨在後,其罪當誅!”
燕盛天眉心一跳,“母后,這左相……”
“誰也不得求情,就是皇帝你也不行!”
太后的專制天下皆知,而北燕又以仁孝治國,在衆目睽睽之下,燕盛天也不好阻止,只能默默的閉了嘴。
“奶奶,我沒事的,我……”
“暮詞,就該讓有些人明白自己的斤兩。”
太后冷冷的一句話,打斷了司馬暮詞的求情,眉宇間皆是上位者得天獨厚的霸氣。
轉眼間,士兵便走了進來。
南宮家是世襲門閥中舉足輕重的人,此時,被太后如此,朝臣臉色都有些難看起來。
這分明是在打他們世襲門閥的臉。
正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一直慵懶的人忽然開口,“我有異議。”
在太后面前,她直接省了“臣”,做燕盛天的臣子她便很不高興了,何況是一個早該頤養天年的婦人。
“哀家說了,任何人不得求情!”
太后早就看顧流離不順眼,卻一直礙於預言沒有動她,以爲她要給南宮拂塵求情,瞬間便怒了。
她看著太后,旖旎的眸子輕輕一閃,“太后誤會了,我沒有要求情。”
聽聞此話,她的臉色纔好了那麼一點,“那
你想做什麼?”
她慵懶的坐了起來,一雙黑眸微微一瞇,“我只是想說,自北燕開國一來,聖祖帝便明令頒佈,後宮不得干政,違者,五馬分屍。”
不顧太后瞬間難看的臉,她低笑一聲,“所以,太后現在是在公然違抗聖祖帝的聖旨麼?”
顧流離話音一落,大殿上便響起了一陣陣附和的聲音。
“……”看著這一幕,顧流離一陣惆悵,想不到,人生第一次被人附和,居然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
司馬賦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冷冽的眸子朝著顧流離看了過來。
這種膽識,如此心計,倒是當真只得敬佩,可是,想到他此舉的目的居然是救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和他關係曖昧的男人,他就實在沒有辦法欣賞。
太后丹鳳眼閃現出一抹危險的光芒,此時,正陰毒的盯著顧流離,“右相,你好大的膽子!”
“請太后回宮!”盯著她怨毒的眸子,她高聲吼出一句,頃刻間,大殿上便是一片“請太后回宮”的聲音。
她坐在上方,脣瓣都氣的抖動起來。
想要辯駁,卻找不到絲毫的藉口,最終,只能以甩衣袖,大步離開。
燕盛天嘆息了一聲,卻也沒有說什麼。
連他都不敢輕易動南宮家的人,更何況是一個女流之輩。
宴會還在繼續,卻早已經沒了最初的感覺。
正在這個時候,燕盛天突然宣佈掉,“朕宣佈,解除永和和右相的婚事。”
“……”顧流離眉心一跳,一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爲什麼,她不是還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燕盛天就解除了。
相較於她的淡定,永和則瞬間便站了起來,“父皇,我不同意。”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要是在以往,燕盛天拿這種語氣說話,她一定會沉默,可是現在,她卻絲毫忍不住內心的情感。
“我就是不同意,當初我不願意的時候父皇逼迫於我,如今我願意了,我想要和右相在一起了,父皇又逼迫我離開,憑什麼!”
燕盛天臉色也很難看!
憑什麼?憑右相已經是南秦帝王的人,那人說三年後要來迎娶的。
當初以爲只是一時之話,誰知道,他倒還真的上心了。
南秦新帝,倒真的是低估他了,竟然敢威脅他。
“事情就這麼決定!”丟下一句,燕盛天直接離開。
顧流離:“……”
所以,她現在不用娶這個麻煩的公主了麼?
啊!人生果然還是很美好的!
……
這幾日,顧流離整個人都有些不好,總覺得會有什麼坑爹的事情發生。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鬼谷裡那個鐵公雞坑錢的模樣。
躺在軟榻上,她皺著眉頭想著,站在一旁的緋月和緋畫嘴角抽了抽。
共同決定,還是不把少谷主要來盛京的事情告訴公子吧,否則,以她的性格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來。
少谷主也交代過,不告訴她的。
因爲她一旦知道了,少主來了之後,一定會找不到她。
倆人點了點頭,又好好的站著,其實她們也不想這樣,但是,少主的命令不得違抗啊。
……
三日之後,燕盛天南下微服私訪,讓賢王燕夙宸監國。
得知這一消息,燕明昭發了一夜的火,把府中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部都摔了個稀巴爛。
正當他怒火沖天的時候,白心藍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殿下,喝酒傷身,還是少喝點好。”
擡頭,他瞥了一眼白心藍,“你來做什麼?”
“我想殿下了。”
聞言,燕明昭臉上的表情好了一那麼一丁點,“父皇爲什麼這麼偏心,太子之位給了燕明朗那個小屁孩,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籠絡朝臣的機會,他卻給了燕夙宸。”
“殿下不必憂心,心藍一定會努力的,努力讓皇上看到殿下的優點。”
白心藍輕輕的走了過來,將燕明昭抱在懷裡,低聲安慰。
“心藍,謝謝你。”沉默了好久之後,燕明昭忽然吐出這樣一句。
這個人,如果不是那條預言,她會是自己的女人,而如今……
“殿下……”旖旎的嗓音輕輕的敲擊在燕明昭的心上,她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盯著眼前這張魅惑的臉,燕明昭臉上閃過一抹恍惚,下一秒,忽然將她抱了起來,重重的扔在牀榻上。
……
她很想真正意義上的擁有他一次。
燕明昭……絲毫不顧忌她懷孕的身體,撕碎身上的綾羅綢緞……
夜涼如水,殘月如鉤。
暗香襲人的屋子裡,傳來一聲聲低醇隱忍的低吟,十分的引人遐想。
……
日上三竿,顧流離還在悶頭大睡,之前她便經常逃避上朝,現在,燕夙宸監國,她更是動都懶得動一下,直接呼呼大睡。
在金色陽光的籠罩下,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接著,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釀釀蹌蹌的跑了進來。
來到窗前趴著,他低頭看了牀上的人好一會,低笑一聲,忽然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還沒有碰到,躺在牀上的人忽然就坐了起來,表情森冷的盯著他:“燕明朗,你是不是想死!”
一直等在外面的寶公公聽著裡面傳來的怒吼,心肝忍不住的顫了一下。
爲什麼?爲什麼殿下老喜歡到這丞相府來找罵!
命知道對方是個佞臣,卻只要一找到出宮的機會就會來,他就不明白了,那個佞臣到底哪裡吸引他了?
“顧流離,本宮命令你,陪本宮去玩!”
眉心突兀的跳了幾下,顧流離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給老子滾!”
寶公公:“……”
所以,到底是誰太子,誰是臣子?
面對她的怒火,燕明朗小小的眉頭蹙了蹙,“顧流離,本宮的太子,你不能吼……”
在對上她恨不得殺人的目光,他只好把未說完的話給吞了下去,改成。
“顧流離,你已經很久沒有陪我玩了。”
“緋月!”
“公子,怎麼了?”緋月從外面跑了進來,當看到站在牀前的自來熟時,瞬間明白了她的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