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生辰之事你便無需擔心,有我們與你大伯母操持著,定不會委屈了你去。”
秦徽軒微笑道。
“嗯。”秦煙落頷首,亦是笑的開懷。
“你與曦王之事…”秦徽軒停頓一下,秦煙落瞬間擡眸,心中有些緊張。
“看你緊張的,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好…爺爺纔不是那些個不同情理的老古董,我秦家的閨女,嫁他楚容亦是能相配的。”
“謝謝爺爺…”
秦煙落抿著嘴角,雙眸中含著感激。
秦徽軒撫了撫她的發頂,嘆息道:“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當年…唉,不說了,說那些糟心的做什麼,餓了麼?在宮中用了膳麼?”
“用了,還是師父親自下的廚。”
秦煙落毫不猶豫的便將文許之給賣了,果然,二人一聽是文許之親自下的廚,臉色都有些怪異,秦慳睿過了半晌之後不確定的問道:“煙兒說的師父可是逍遙書生文許之?”
秦煙落微笑頷首,“話說師父的手藝真是不錯,這樣一個有著滔滔偉略、又武功高強還能下的廚房的男子,怎的還孤身一人呢?”
秦煙落的語氣表情就像是真的爲這事而感到疑惑一般,秦慳睿一時口快,便說了出來:“他也是個癡情種子,當年就對你娘…”
許是察覺到了一般,秦慳睿看著得逞的秦煙落無奈失笑,“你這丫頭,倒還算計起大伯父來了。”
“我可沒有,大伯父不能無賴人的啊!爺爺,對吧?”
秦煙落一臉乖巧的看著秦徽軒,秦徽軒看了看無奈的秦慳睿,又看了看掩藏不住眼中狡黠笑意的秦煙落,笑出了聲,“睿兒,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告知她也無所謂,不然這機靈的丫頭指不定哪天又將你給誆了去。”
聽見自家爺爺取笑自己,秦煙落也不在意,依舊嘴角帶著笑,神色純真的看向秦慳睿,雙眸中帶著期待。
“你這丫頭,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文先生確實對你母親情有獨鍾,當年若不是你父親恰好外出遊歷,遇見了他倆,也許就沒有如今的你了...不過相對於江湖上卻是多了一對神仙眷侶,成就一段曠世佳話。”
聽著秦慳睿對孃親與師父之間評價如此之高,秦煙落不禁想,爹爹得是個怎樣的人物,才能從那般肆意瀟灑的人手中將孃親給搶過來?
“不過之後你娘與你爹在一起了,他倒也豁達,從未有過任何糾纏或是不甘,只是卻苦了是個癡情的,這一輩子也許除了你娘之外,就再也沒對他人動過心思了罷。”
秦慳睿微微嘆息,有些遺憾的感覺。
秦煙落亦是沉默,像師父那樣的人物,若是這一輩子都那樣過了,該是多寂寞?可若是隨意跟一個完全不懂自己無任何感覺的人過一輩子,又該是何等的悲哀?
“師父其實也挺可憐的。”
秦煙落低聲道。
“可憐倒也說不上,不過是一癡情人罷了。”
許是覺得和一個晚輩將如此沉重的話題有些怪異,
秦慳睿說完之後立馬轉移了話題,“本來還想將你多留在家裡一些時日,沒想到有些人卻是等不及了。”
聞言秦煙落有一瞬的怔楞,隨即反應過來,雙頰泛紅,咬了咬脣,卻是不知說些什麼,只得雙眸帶著控訴般的看向秦慳睿,大伯父竟然調笑她!
“好了,不逗你這丫頭了,適才收到曦王府送來的東西,是你與曦王的生辰八字,還有欽天監算好的日子,倒將我們給嚇了一跳,沒想到曦王這麼著急…”
哈哈…秦慳睿大笑出聲,秦徽軒亦是輕笑了幾聲,此刻秦煙落又羞又囧,早就在心底將楚容給罵了好幾遍。
……
梟陽皇宮。
嵐萱殿內,燃著的炭火驅散了一室的冰冷,珠簾輕響,偶有宮婢內監在殿內走動,均是腳步放緩,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模樣。
“墜兒姐姐,娘娘醒了麼?”
一小太監踮著腳輕聲問著,那被問的宮婢端著木炭,道:“還未,不過想來也該醒了,你有何事?”
“等娘娘醒了再說…若是娘娘醒了,你到時來喚我一聲。”
“行。”
墜兒說道。
小太監輕輕走了出去,半刻中之後,那珠簾過後一陣輕聲響動,一道柔媚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人…”
“參見娘娘。”
幾個婢女走了進去,行禮道。
“起來吧,更衣。”
婦人的聲音有些慵懶,帶著剛睡醒的餘韻,沙啞中添了一絲魅惑,格外讓人心神晃動。
幾位宮婢許是早已習慣,均是面不改色,一人上去將簾子掀開,其餘的拿衣服的拿衣服,準備錦帕的準備錦帕,有條不紊。
“今日娘娘想梳個什麼髮髻?”
墜兒一邊替那人梳著頭髮,一邊問道。
“隨意吧,人都老了,還管什麼髮髻。”那人摸了摸眼角的細紋,看著銅鏡內以不復當年容貌的面容,心底有些悲涼,果真是人老珠黃了麼?
“娘娘纔不老呢!娘娘是墜兒見過的最美的妃子了。”
墜兒一面替她綰髮,一面誇道。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萱妃也不例外,只見她摸了摸自個的臉頰,雖是高興了,還是忍不住嘆息,“終究是老了。”
墜兒此次倒是沒有再答話,這種話若是說多了有時不僅不會讓人開心,還會惹人厭煩。
“娘娘,適才小泉子來過了,他說有事要找娘娘,娘娘可要見他?”
墜兒問道。
“不急,本宮有些餓了,待用過膳之後再將他傳來。”
“是,娘娘,那奴婢去給您傳膳。”
“去吧。”
“是。”
墜兒走了出去,剛走出院子,便看見小泉子依舊等在門口,瑟縮著身子,看似很冷的模樣。
“墜兒姐姐,娘娘醒了麼?可要見我?”
小泉子一見墜兒,便急忙跑上前來,急切的問道。
墜兒皺眉,說道:“娘娘剛醒,還未用
膳,你再等些時候吧,等娘娘用過膳我再來叫你。”
“行!謝過墜兒姐姐了。”
小泉子討好的朝她笑了笑,又蹲回了原來的地方。
墜兒走了幾步,似是過意不去,又走了回來,用手指向一個偏院,道:“走過那個拐角,左邊第一個房間,是平日裡嵐萱殿的宮女內監休息的地方,有炭火,你先去那取會兒暖,待會娘娘用過膳後,我去那找你。”
“謝…寫謝墜兒姐姐了。”
小泉子滿臉的感激,朝墜兒感謝道。
“不用謝我,你去吧。”
說完墜兒便去傳膳,走了出去。此刻的她不曾想到,就是因爲這麼一件小事,在不久的將來救了自己的性命。
小泉子走在去偏院的路上,眸光中盛滿了感動,這是除了主子之外第一次有人在這深宮中對他施了援手,表達了善意…他眸光閃爍,依舊是瑟縮著身子,卻添了幾分銳利。
“將那小泉子叫來吧。”
萱妃用完了膳,喝著燕窩粥,朝墜兒說道。
“是,娘娘。”
墜兒去了偏院,將小泉子喚了過來。
“奴才參見萱妃娘娘!”
小泉子跪伏在地,朝萱妃行禮道。
“起來吧。”萱妃懶懶擡手,喝了一口粥,說道。
“謝娘娘!”
小泉子謝過萱妃之後,擡起頭來,偷偷的瞄了萱妃一眼,頓時覺得能盛寵後宮這麼多年,這萱妃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雖是三十多歲的年紀卻保養得當,除了眼角有些細紋之外,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那周身的氣度比之一般的后妃更多了幾分雍容華貴,教人不敢褻瀆。
“墜兒說你有事要找本宮…是何事?”
她斜靠在榻上,慵懶的腔調。
“是趙公公讓奴才來找萱妃娘娘的。”
小泉子擡首說道。
聞言萱妃忽的做坐起了身子,忽的覺得自己這一動作太過突然,復又慢慢的躺了回去,只是這周身慵懶的氣息一瞬間變得凌厲,鳳眸緊盯著小泉子,幽幽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
一衆宮女齊齊走了出去,房中只剩下萱妃與小泉子。
“說罷,趙公公讓你來找本宮做什麼?”
“娘娘誤會了,師傅並不是來找娘娘幫忙的,而是有重要消息要告知娘娘!”
小泉子恭敬的立在一旁,認真的說道。
“哦?”萱妃聞言神色似是一鬆,周身凌厲的氣息收斂,微笑著說道:“不知趙公公讓你給本宮帶什麼消息?”
小泉子看了眼萱妃,卻發現後者卻是在觀看著手上的蔻丹,頓時心底有些忐忑,他嚥了咽口水,道:“是關於曦王之事……”
“曦王?何事?”
萱妃一聽是關於楚容之事,立馬神色一斂,坐起身來,鳳眸帶著銳利的光芒掃向了小泉子。
許是沒個母親的天性,一關係到自己子女之事均會特別在意與關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