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放我走
另一部車子在趙承穎面前停了下來,趙承穎上了車,吩咐司機跟上前頭的車,幾輛車子并列朝行轅方向駛去。舒骺豞匫
趙承穎撐著頭靠在玻璃上,頭疼得很,上次因為曼明的事,他開槍打死了侍從官,軍中本就一片***動,趁亂之際,不知是誰重翻舊帳提起許曼明是逆臣的女兒,替父報仇不可不防,要嚴懲,是他極力壓制,加上沒有受傷才沒鬧起來,這次又是因為許曼明行刺,又是大庭廣眾,想瞞也瞞不住,趙夫人更是不滿意,幾次提要替他再娶,這次抓住把柄肯定不會放過,眼下雖然他是督軍,可這樣違返軍規的事,即使他出面制止,也是難令眾人心服口服的。
長嘆一聲,看著窗外飛快消逝的街景,心到谷底。
趙承穎下了車,很快有侍從官上前來,“督軍。”
趙承穎恩了一聲,問道:“現在誰在里面。彗”
“大少爺,四少爺,還有宋師長,常師長。”
趙承穎蹙眉,宋子豪與他向來不合,上次設計吞并了其他三師的事,他一直對他耿耿于懷,加之常庸等人從旁附和,很是難對付。
他來到政務廳,見趙夫人坐在那里喝著茶,神倒還自在,其余幾人皆站在那里,不敢說話,而許曼明則不知去向,應該是先押到后堂審訓室了療。
“督軍到。”
趙承穎走進去,幾人朝他低了低頭,臉上神各異,“督軍。”
趙夫人擱了茶盞,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目光中略帶著些挑釁,隨即目光越過他,看向宋子豪,“宋師長,你為副參軍,不知謀刺督軍之罪現在當怎么處置?”
宋子豪恭聲道:“當處死罪。”
趙承穎上前道:“媽,你不要鬧了,曼明不過跟我鬧著玩,子豪,你先退下。”
宋子豪沒有動,朝他道:“督軍,許振山當年獲罪,理應全家并罰,是因為看在督軍的面子,才饒過其他人,可是現在看來是養虎為患,尊夫人幾次三番要刺殺督軍,如果說這是督軍的家務事也罷了,可近屬下已宣出夫人與東晉軍私相往來,不得不防。”
趙承穎道:“你說的證據在哪里?”
宋子豪擊掌道:“帶上來。”
侍從官帶上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趙承穎看了一眼,是個并不出眾的年輕人。
宋子豪對他道:“夫人失蹤的這些子都做了什么,我想督軍一定很想知道,這個人這一個月來都與夫人在一起,并且親眼看見夫人與東晉軍的人在一起,督軍有什么疑惑,就親自問他好了。”
趙承穎在椅上坐下,看著他冷冷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何自在,在雷老五的賭場做事,前陣子雷五爺突然帶過來一個人,說她是麗姐,要我們都聽她的,后來有一個年輕人過來,好像要五爺替他找一個叫許曼明的人。”
趙承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冷聲道:“別說了。”
何自在低下頭不敢再多嘴。
宋子豪面露得意之色,笑著道:“那個暗中尋找夫人的人屬下已經查明,正是許振山繼子許宇痕,現在已回雷家認祖歸宗,與雷老五是堂兄弟關系,看來夫人出走不是意外之舉,而是有意之舉,故意留在那里與雷宇痕接頭。”
他看著他,頓了頓道:“督軍想必已經知道了,雷宇痕現在已是霍晉銘的婿,年紀輕輕便擔任軍中要職,他此次來宣城,明著認祖歸宗,暗地里卻私下與夫人會和,我想,他們之間肯定有著某種交易,為了督軍,以為北銘軍數萬萬人的安危,這件事屬下一定要徹查到底。”他向他拱手,以示決心。
趙承穎抿著唇不語。
趙夫人道:“我也正是此意,宋參軍,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趙承穎道:“這些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怎么能就認定她是與東晉軍勾結?她與雷宇痕曾是姐弟,私下有來往很正常,或者,也正是因為怕外人誤會,才暗中相見的。”
宋子豪自信的道:“究竟真相如何,一查便知,還請督軍放軍,屬下絕不會為難夫人的,只是得委屈夫人一下,暫時要在這里盤恒些子了。”
趙承穎握著拳不語,看向趙承宣,“大哥,你怎么看?”
趙承宣顧忌趙夫人,只是道:“老七,宋參軍說的有道理,若只是曼明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但現在牽扯到東晉軍事態就嚴重了,安全起見,還是徹查比較好。”
趙承穎心里恨了一聲,又朝趙四公子求救。
趙承軍與柔媛站在一處,原本不想插手,只好道:“七第,我看也是徹查比較好……”見柔媛在旁瞪他,忙又加了一句,“不過到底是一家人,當犯人關著總不好,不如就把她人軟在府上,由承穎親自審問怎么樣?”
話音未落,就見趙夫人道:“不行,就在這里,老七徇私,肯定不會依法辦事,還是由宋參軍來我比較放心。”
宋子豪立即道:“請督軍放心,屬下一定不會為難夫人,更不會動夫人分毫。”
一個侍從官悄悄進來對常庸耳語了幾句。
常庸猶豫一翻,上前道:“稟督軍,外頭有幫人在示威,要求嚴懲督軍清理門戶,不留后患。”
“放肆。”趙承穎一掌拍在桌角,用力之大,竟生生將那桌角削下一塊,趙夫人震了震,平息語氣道:“老七,看來這次你不得不給大家一個交待了。”
◇◆◇
夜色漸濃,寂靜的石室里響起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門前停下,一陣開門的聲音后,鐵門被打開,一雙穿著取靴的腳踏進來,曼明盤腿坐在上,抬頭看看他,冷笑一聲,復又低下頭去,“你來做什么?”
趙承穎朝后的人道:“你們都下去罷。”
鐵門在他后關上,趙承穎拉了張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削瘦的臉龐,心內劃過一絲疼痛,看著桌子上分毫未動的飯菜,蹙眉道:“怎么不吃飯?你子本來就不好,再這么折磨自己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的。”
他在碗里夾里一些菜去喂她,“來,聽話,吃點東西。”
曼明別過臉去,“不必這樣,承穎,我們回不去了,不如放開手,讓兩個人都好過一點。”
趙承穎的手無力的落下,把碗放回桌子上,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不祈求你可以原諒我,但是,看在靜恩的份上,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曼明,九年的夫妻份,你真的能放得下嗎?”
曼明苦笑,苦澀的滋味的腔蔓延,“夫妻份?我竟不知道我們原來是夫妻,很多事,說出口只是叫兩個人都難堪,可是,你心里很清楚,你當初娶我,難道真的是因為我?還是你要再自欺欺人下去?你已經有憶妃,也有一雙兒女,我知道我未盡妻子的本份,我們許家對北銘軍有愧,可是承穎,看在我替你生了女兒的份上,放我走。”
“你就真的那么想要離開我?”他心痛的看著她,她冰冷的目光叫他心寒。“不是我要離開你,而是……天下得我不得不離開,你千秋霸業的疆土上,我是一顆壞掉的棋子,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不是嗎?留我在這里,只會讓我變得越來越不堪?我已經成了這樣?我被世人恥笑,被軍中人憎恨,我還能多卑微?才能成全你?”
“曼明,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曼明苦笑,仰頭看著鐵窗外那輪玄月,“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月圓月缺時有定數,我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我已不想去計較,父親的事我也不再恨你,我只希望,在我許曼明的余生可以沒有你。”
“曼明……”
“為了跟你在一起,我已經低到塵埃里,現在,我只想離開你,過平凡的子。”
“你不要我,連靜恩都不要了嗎?”
靜恩?想到那個小小的孩子,曼明心里有些發疼,眼眶微微泛紅,卻笑著道:“她跟著你比較好,我這個母親只會叫她臉上無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