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顏色
趙承穎最怕她這樣安靜的模樣,越是靜,越是代表著堅持,她這樣靜靜的望著他叫他心里不安,眼神如同望一個陌生人,“媽的話你不用太在意,我早已下定了主意,我不會再讓你走了。舒僾嚟朤”
曼明推開他,“我來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說。”趙承穎緩下神色,有些失落,“什么事?”曼明走到一旁,背對著他道:“東晉軍有個人現在你們手里扣著,我希望你能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
“你就為了這個才來找我?”趙承穎冷笑,“是雷宇痕讓你來的罷?”許曼明懶得解釋,只道:“我知道我不該插手軍事,可是有個人情我不得不還,你就當是幫我最后一次。”趙承穎想都沒想的道:“別的都行,這件事恕我不能幫忙。”
他如此絕斷的拒絕,曼明本來就不抱什么希望,聽他這樣說,也不再多說,轉身就走,趙承穎一把拉住了她,“曼明,再談談。”
曼明沒轉身,“除了這件事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如果你不幫我也不強求,請趙督軍放手。妾”
趙承穎看著她,慢慢松開手,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走掉,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沉得喘不過氣,他終究是留不住她。
李貴兒走進來,一路朝后望著那個走出去的▼,..身影,默然來到趙承穎身邊,“督軍。”
趙承穎語氣不佳,“事情辦得如何?墼”
李貴道:“今天晚上就轉移到承州,那邊都安排好了。”
趙承穎恩了一聲后便不再說話,李貴站了一會,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道:“督軍,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承穎斜他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當講不當講的你都開口了,說罷。”他側了身,閑望著窗外花園里,靜恩哭著抱著曼明不撒手,心口發疼。
“我們排察他在這邊活動范圍跟接觸的人中,好像有少奶奶。”
趙承穎回過目光,望著他,“曼明?”
李貴兒點點頭,“是,線人說少奶奶半個月前就在找這個人,我們抓住他不過才三天時間,這樣的話,那夫人跟他是早有聯系的。”
趙承穎道:“少奶奶找他有什么事,查清楚了嗎?”
“沒有,只是查出少奶奶在英國時雷宇痕一直跟美國有通信,督軍,看來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趙承穎皺著眉不語,李貴道:“張帥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正派人徹查,要不要阻止?如果他有意在少奶奶頭上安個罪名的話……”
趙承穎擺擺手,“不用管,派些信得過的人暗中保護少奶奶,不容出差錯。”
“是,”李貴道:“我已經叫人將轉移到承州的消息放了出去,想必他們會派人去營救,到時候我們一網打盡。”
趙承穎興趣少少,擺手道:“你自己看著辦罷。”目光一直追隨著窗外身影,李貴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識趣的退出去。
張媽在花園里抱住哭成累人的靜恩,“靜恩乖,媽媽去去就回來。”
靜恩只是不聽,一個勁兒的哭,張媽將她交給奶娘抱走,自己回走了兩步,看見柱子后頭的人影,停下來,叫道:“阿蘭,你在那里兒做什么?”
阿蘭從柱子后探出張臉來,慢慢走出來,“張媽,我……我沒事。”轉身飛快走開。張媽疑惑的看著她,“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自從知道許曼明回國,阿蘭心里一直不安,從前做的事就像影子一樣,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家里的電話是不敢再用了,瞅了個沒人的時候她從家里出來,拐了好幾道街,找了一家郵電局借電話給大宅那邊撥了電話,憶妃拿起電話,左右看看無人,壓低聲音對那頭道:“怎么樣?媽今天過去了還順利嗎,許曼明走了沒有?”
阿蘭道:“看樣子她不會輕易就走,加上少爺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姨奶奶,你要盡快想辦法,我不能再幫你了,那個法子再用就被發現了,少奶奶人聰明,英國醫學又發達,怕是早就懷疑了。”
“不行,阿蘭你得幫我最后一次,我都努力這么久了,好容易把她趕走了,我不能前功盡棄。”
“姨奶奶,您還是想想別的法子罷。”說完不等她再說就掛了電話,憶妃拿著聽筒,無措的站在那里。
張玉茹下樓來,看著她道:“做什么呢?”
憶妃不知道方才的話她聽去多少,心里不安,忙將聽筒掛回去,“沒什么。”轉身就要上樓,張玉茹眸子一轉,叫住她道:“等等,我有話問你。”
憶妃停下來,“什么話您說。”
張玉茹一改往日厭惡神色,和言悅色的道:“我進門晚,一些事情不知道,妹妹跟在承穎身邊久了,想必是知道許曼明的。”
憶妃抬頭看了看她,復又低下,“知道。”
張玉茹嘆息一聲,略顯無耐的道:“你也知道,我嫁進來全是看在家族利益上頭,我們姐妹平時同在一個屋檐下,姐姐我偶爾說些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怎么會,少奶奶多心了。”
“沒有就好,我想你也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何況我們現在站在同一條船上。”
憶妃又看了她一眼,“新少奶奶說的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張玉茹冷笑,“你是聰明人,許曼明回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不如我們聯手將她趕出去。”
憶妃不是沒想過這個法子,只是現在經她說出來,看著她那雙閃著精明的光的眸子,總覺得背后藏著巨大的陰謀,憶妃遲疑了,她知道,就算她現在跟她聯手一起將許曼明除掉,可是,張玉茹事后是不會領她的情的,事情成功還可,若不成功,說不定還會嫁禍于她,她不能答應。
“新少奶奶抬舉我了,那邊的少奶奶本就沒有離婚,她回來也是正常,我怕是幫不上什么忙。”
張玉茹本想拉攏,沒成想她這副態度,當即拉下臉來,“別給臉不要臉。”
憶妃低著頭不說話。
張玉茹煩亂的擺擺手道:“下去下去,一副死人樣,看著就叫人心煩。”
憶妃福了福身,轉身退下。
張玉茹心里煩,踩著高跟鞋一路出去,“真不知道這個時候爸又抽什么風,非要叫我回去。”
“老爺電話里說有急事,肯定是要緊事,小姐還是回去走一趟罷。”玫瑰提著禮盒小跑的跟在身后。
張大帥府上樓閣高筑,遠遠望去氣宇軒昂,車子穿過重重崗哨,直開進去,在正門口停下,張玉茹下車來,已有傭人迎出來幫著拎東西。
玉茹進門換了鞋,把包包扔給底下人,問:“爸呢?”
“老爺在書房。”
玉茹上樓,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道:“爸。”
張忠良伏在書桌后看一份加密文件,見她進來,用東西將文件壓住,起身走過來道:“你回來啦。”
張玉茹在沙發上坐下,順勢將腳翹到茶幾上,一副沒精神的樣子,煩悶的道:“什么事非要叫我回來。”
張忠良斥道:“都嫁人了還這副樣子,不像話。”
張玉茹收回腳,依舊興致少少。
張忠良嘆了口氣,說道:“你呀!還是老樣子,有什么心事全擺在臉上,都是你媽慣的,在家里還好,到那邊人家怎么肯容忍你,只會覺得我們教養無方。”
“您放心,她們才不在乎你女兒有沒有教養,那家子根本就是白眼狼,還有趙承穎,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張忠良冷笑,“那個兔崽子,狼子野心,早兩年他羽翼未豐,對我還算尊敬,這兩年越發不像樣,我也是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了,好讓他知道,若不是我,他的督軍之位豈能坐得穩。”
到底是丈夫,聽到他這樣說,張玉茹擔心的道:“爸,您打算怎么做?您可不能太過份,他那個人就是那樣,驢脾氣又不聽勸,您當初不也說,就喜歡他這份野心嗎?”
張忠良看著女兒發笑,“你呀,還是心疼他不是。”
玉茹臉上紅了紅,別過臉道:“我哪有。”
張忠良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他上下細細瞧著她,“怎么不開心?”
玉茹抽著臉悶悶的道:“爸,他前面那位太太回來了。”
“你說誰?許曼明。”
張玉茹點點頭,驚訝的看著他,“您怎么也知道?看來只有我一個是傻子,大家都知道她回來了,都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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