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9 看破
曼明在飯廳坐下,冷眼瞅著家庭醫(yī)生帶著人在樓上進(jìn)進(jìn)出出的忙亂,她面無表情,復(fù)又低下頭吃飯。
張媽從樓上下來,站到她身后,聲音雖小,卻聽得分明,“少爺負(fù)傷回來,情況似乎不大好呢!”
曼明冷笑一聲,臉上神情更加冷漠,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粒,頭頂?shù)踔乃羧缫活w璀璨的明珠,黃黃的光暈打在她臉上,片刻,那過分僵硬的唇角線條終于緩和了下來,空曠的飯廳里,語聲略顯寂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見了我跟仇人似的,我上去看只會惹他心煩,還是讓他自己安靜一會罷?!?
“可是,這樣讓府上知道了總歸不好。”她朝翠竹的方向看了一眼。
曼明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她進(jìn)門這幾年,家里發(fā)生了丁點(diǎn)的事,轉(zhuǎn)眼就會傳到大帥府,這里頭的門道她再明白不過,起初她也會顧忌三分,可是到后來,把心一橫也就不去管了,日子終歸是要自己過的,跟別人不相干棼。
抬頭朝翠竹看去,翠竹來不及收回目光,冷不防被她望定,心中一顫,惶恐的別過臉去。
曼明吩咐他們:“讓廚房熬些雞湯,一會給他送過去。”
她站起身,張媽趕著問了一句,“您去哪?歹”
“我約了珊珊打牌,今晚不回來了?!?
張媽看著她的背影,無耐的嘆了口氣,很多時(shí)候,并不是事情無轉(zhuǎn)機(jī),而是人習(xí)慣性的不低頭,把自己逼到了那一步。
珊珊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精神不大好,吩咐廚房煮了濃咖啡,分給每人一杯。
曼明面前是一杯紅酒,她認(rèn)真的盯著牌面,纖白的手指端著酒杯輕輕晃著,半天打出一張幺雞。
“碰。“對面的張?zhí)新暫?,推倒了牌,“吊單張,我是莊家,吃你們?nèi)遥缅X拿錢?!?
一旁的王太太抱怨道:“七少奶奶今天手氣不大好啊,總給人喂張,她一條都打了你怎么還敢出幺雞。”
珊珊也道:“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曼明笑得沒心沒肺,“不過輸點(diǎn)錢,看你們一個(gè)個(gè)烏眼雞似的,得兒,這次錢我替你們出了?!?
王太太道:“誰在乎那點(diǎn)錢?!?
張?zhí)樟隋X,望著對面的臉色潮紅的曼明道:“別說我欺負(fù)你,你要是喝醉了呢,我們就早點(diǎn)散了,今天晚上凈贏你的錢了?!?
曼明道:“我又不在乎?!彼樕闲σ獍蝗唬錾砜康揭伪成?,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人漸漸地安靜下來。
珊珊看她這樣,示意其他人悄悄退出去。
待人都退去,珊珊起身,拿開她手里的酒杯,“你今天喝多了?!?
曼明微笑,笑容看起來有些凄涼。
夜幕低垂,空曠的大帥府邸肅穆莊嚴(yán),避光的角落里站著兩個(gè)人,小聲說著什么。
戴春梅默默聽完,臉上看不出過多的情緒,說道:“知道,你回去好好侍候,不要露了破綻?!?
“是。”翠竹福了福身,看著她遲疑的道:“夫人,少奶奶最近總是徹夜不回家,少爺病著,她也漠不關(guān)心,連病榻前都去一步,我做為下人雖然不該說主家什么,可少奶奶實(shí)在太不像話?!?
戴春梅原本素著臉,聞聲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帶著幾分打量,雖不犀利,卻也讓她心里起了幾分懼意,默默低下頭去。
戴春梅的語聲仍舊不高,“翠竹,我派你到那邊是覺得你還算伶俐,在我家做事,伶俐是要的,但最要緊的守本份,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自作聰明。”
翠竹惶恐的低下頭,解釋道:“夫人,我不是那個(gè)意思,我……”
“行了,你回去罷?!?
翠竹還想辯解,但看她冷漠的神情,知道多說無用,便恭身退下了,“是。”
戴春梅看著她走遠(yuǎn)了,才轉(zhuǎn)身進(jìn)房。
客廳里只開著一盞小燈,趙承宣坐在燈下的獨(dú)立小沙發(fā)上,戴春梅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端著已經(jīng)放涼了的咖啡抿了一口潤潤喉。
趙承宣看著她的臉色道:“怎么?又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嗎?”
戴春梅苦笑一聲,放下杯子,“倒也不能全怪她,老七鬧成這樣,她是個(gè)女人,心里不好受,做些反抗也很正常?!?
趙承宣道:“媽,我就想不通,為什么偏偏是許曼明呢,七弟條件好,有多少女人上趕著跟,怎么就看上許曼明了呢?論家世她也不是里頭撥尖的。”
“你懂什么?”戴春梅嘆氣道:“你父親才上位,根基不穩(wěn)定,許振山在軍中多年,又立過赫赫戰(zhàn)功,他的威望足以替你父親穩(wěn)定軍心,再加上老七當(dāng)年對許曼明有幾分意思,我便成全了他們,我想著,許曼明就算不喜歡他,時(shí)間長了,總會有感情,沒想到她這么烈性,竟真的一點(diǎn)不肯讓步。”
“那你打算怎么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暫時(shí)也只能這樣了,誰讓你弟弟不爭氣,那些破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現(xiàn)在讓他們離婚,別人都會說是我們趙家虧欠了她許曼明?!贝瓜马A艘豢蹋值溃骸把巯乱膊坏貌活櫦霸S振山的勢力?!?
趙承宣抿著唇不再說話一,客廳陷入一片沉默當(dāng)中。
在他們一側(cè),花廳的一片黯影里,柔媛靜靜聽了會兒,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柔媛穿走到花園里,見沒人跟上來才放下心來,她手按著胸口,良久無法平靜下來,剛剛聽見說大少爺過來,她有心過來請人安,不想?yún)s撞見這一幕,聽見他們母子的談話,又是關(guān)乎于許曼明的。
嫁過來這么久,她雖在趙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可是跟曼明的關(guān)系卻是要好的。
一方面,她心里替曼明難過,可另一方面,她又替自己難過,趙夫人利用婚姻穩(wěn)固政治局面,自己何償不是被她利用的。
她甚至有種想要去告訴曼明的沖動,可是轉(zhuǎn)眼再想,眼下她雖恨趙夫人勢力,一時(shí)半會的也離不開這府上,得罪了戴春梅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再者,許曼明就算知道了也扭轉(zhuǎn)不了乾坤,好在許振山的勢力還能叫趙家顧忌,想著這一點(diǎn),心緒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趙承穎在家休養(yǎng)了半個(gè)月,傷勢稍好便回軍中復(fù)職。
早上過去開了半天軍事會議,到中午時(shí)已經(jīng)饑腸轆轆,叫了張少恒出去吃飯,迎頭撞見一個(gè)人,背上剛好的傷口又疼了起來,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氣,脫口罵道:“誰呀,這么不長眼?!?
趙承穎在軍中一向橫行慣了,突我被人撞了一下,自然心中不快。那人戴著軍帽低著頭,帽沿下一雙眼睛冷測測的盯著他,竟沒一點(diǎn)要道歉的意思,甚至還帶著幾分恨意,這讓趙承穎不禁多了幾分好奇,將他上下打量一遍,“呦,膽子不小,你哪個(gè)團(tuán)的?”
他瞄著他肩著徽章。
張少恒附在他耳邊小聲道:“新進(jìn)來的,也在參謀部任職,是許司令是四兒子?!?
趙承穎更是奇了,冷笑道:“四子?我那老丈人生的那兩個(gè)兒子肚子里除了草包什么沒有,倒是生了個(gè)貞烈的女兒,這四子是打哪來的?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許振山娶妾的事在軍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他雖不關(guān)注曼明家里的事,可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
許宇痕不卑不亢,冷笑道:“七少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不是見過嗎?”
趙承穎呵呵笑著,眸子里崩射出幾分?jǐn)骋猓倏此谎郏X得有些眼熟,“恕在下眼拙沒認(rèn)出來您?!?
許宇痕道:“那天酒會上,七少美人在懷,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呢!”
趙承穎想起來了,難怪覺得這小子討厭,可不就是替許曼明出頭的人嗎?他笑著道:“上次的事是個(gè)誤會,讓你見笑了。”
他象征性的朝他伸出手。“既然是曼明的弟弟,那就是一家人了,按理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夫呢。”
許宇痕突然笑起來,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還是不是姐夫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承穎的手留在半空中,一時(shí)間還沒能從他的話里反應(yīng)不過來。
倒把一旁的張少恒逗笑了,“七少,看來你以后得收斂點(diǎn)了,這個(gè)四弟,可不是好惹的,擺明了要替大姐打抱不平呢?!?
趙承穎笑道:“不過是毛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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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剩一兩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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