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tuán)與復(fù)仇的漩渦 。009 變反常
馬路上時有汽車行駛而過,鳴笛聲也不絕于耳,噪音的分貝量絕對在六十以上,可是,在蘇菲搭坐的這輛出租車內(nèi)卻靜寂得讓人覺得詭異。
出租車的后座位處,樺在最左邊,蘇菲坐中間,右側(cè)則坐著那個剛才突然鉆進(jìn)車內(nèi)的傷員。
蘇菲雙腿交疊,雙手環(huán)胸倚在座位靠背上,雙目盯視著駕駛前窗,面無表情。樺同樣雙手環(huán)胸,側(cè)偏臉看向左邊的車窗。而那個傷員則有些氣弱地?cái)D在最右邊,身上的傷口雖然很痛,但卻不敢發(fā)出一絲呼痛的聲音來。
車內(nèi)的氣氛有些凝滯,些微的汽油味、淡淡的熏香劑味,以及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每個人的肺腔,令人作嘔。
樺那好看的眉頭皺縮在一起,環(huán)胸的雙手有些蠢蠢欲動。蘇菲很自然地放下自己的雙臂,直接將手搭在樺的大手上。樺轉(zhuǎn)臉斜睨著蘇菲,雖不討厭蘇菲掌心的溫度,但心里卻不得不防著她下一步打算要做什么。
“司機(jī),請把窗戶打開一下。”蘇菲淡淡地說道。
“啊,好,好的!”司機(jī)急忙將窗戶落下,并順手抽出一張面紙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車沿著馬路直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后,司機(jī)突然顫顫地問道:“請問,你們要到哪里?”
蘇菲不說話,樺也不吭聲,于是那個傷員便訕訕地開口道:“那個,可以先送我到最近的醫(yī)院嗎?”
“呃,可,可……”
“要多長時間?”司機(jī)剛要應(yīng)聲卻被蘇菲那平板的聲音打斷。
“最,最快也要半個鐘頭……”司機(jī)急忙回道。
“那就在下個站牌處讓他下車搭乘別輛出租車,我們還要趕時間。”蘇菲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而司機(jī)則在聽了她的話后再一次抽出面紙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傷員一聽,因焦急而劇烈咳嗽起來,而他這一咳嗽則帶動身上的傷口流出了更多的血。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蘇菲握著他的手直接改為五指相扣,在外人看來很親密,但實(shí)則二人之間卻流轉(zhuǎn)著威脅與不滿的電波。
“咳咳……這位小姐,請你不要這么做!我是那間舞廳里的調(diào)酒師sweet……咳咳……因?yàn)橹熬芙^了一個太妹的示好,她懷恨在心,所以今晚被她叫來的人圍攻了……咳咳……”
傷員突然抱住蘇菲的一只胳膊,分外激動地想要訴苦以博得她的同情。蘇菲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被傷員抱住的胳膊,沉默了三秒鐘才不慍不火地說了句:“那又如何?”
傷員當(dāng)場怔愣了表情,徹底被蘇菲釋放的冷氣給凍結(jié)住。
“……”傷員訕訕地松開抱著蘇菲胳膊的雙手,腫成半天高的雙眼竟離奇地?cái)D出幾滴眼淚來。
蘇菲看到了,依舊沒反應(yīng)。不過倒是有借著車內(nèi)昏暗的光線將傷員打量了一遍。
那人很年輕,穿著休閑的T恤牛仔,很像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他的面部雖然被揍得看不出具體的五官,但包裹在腫脹眼皮底下的黑色瞳眸卻異常晶亮。流著眼淚的他,更像個落魄無助的未成年人士了。
他有提到自己叫做sweet,是個調(diào)酒師。之前,蘇菲在酒吧內(nèi)也聽那幾個女孩說過。不過,他和那個叫劍的家伙不是輪到公休嗎?公休的時間還跑到舞廳來轉(zhuǎn)悠,被揍也是自找的。
不多會兒,司機(jī)當(dāng)真將車停在了站牌處。不過,他也只是停下車而已,并未開口轟那個男孩下車。
“下車!”蘇菲開口道。
“……”男孩雖低著頭不說話,卻也沒有要下車的打算。
當(dāng)蘇菲想要再度開口轟人的時候,男孩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她的腿上。蘇菲很不悅,她最討厭被半死不活的人給糾纏上了。于是,她很不客氣地將那男孩給推向一邊,接著朝向樺使了一個眼神——
“下車!”
“……”樺始終皺著眉頭,不過并未反駁她的命令,推開門走下車。蘇菲的那只和他相扣在一起的手也迅速抽離了去,掌心的溫度缺失的一剎那,樺的表情也不由地怔了怔。
蘇菲掏出鈔票付給司機(jī),司機(jī)不敢接,只是冒著冷汗訕訕地問道:“小姐,那個人……”
“我們不認(rèn)識。”蘇菲淡淡地吐出一句話,繼而直接將鈔票塞入車窗內(nèi),轉(zhuǎn)身走人。
司機(jī)沒轍,只能暗嘆自己今天倒霉,最后不得不開車將男孩送到最近的醫(yī)院去治療。
蘇菲和樺很快便坐上了另一輛出租車。
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diǎn)鐘了,蘇菲有些焦急,不過她并未表現(xiàn)在臉上。她撥開一片口香糖放進(jìn)嘴里咀嚼,并不忘遞一片給樺。
樺看了一眼,并不接,只是用手抵著額頭。
“喂,怎么了?”蘇菲問道。
樺不做聲,突然,他一把摟住蘇菲,將自己的臉孔埋在蘇菲的頸窩處,“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蘇菲心驚,這男人不是兩個鐘頭前才剛補(bǔ)充完新鮮的血液嗎?怎么又開始了?
“喂,你——”蘇菲作勢摟著他的腰,實(shí)則卻暗暗掐著他的肋骨,不著痕跡地暗暗威脅道,“別給我捅婁子!”
樺并不起身,依舊抱著蘇菲不放。蘇菲能夠感覺得到他那冰冷尖銳的獠牙正似有若無地觸碰著她的脖頸。
駕駛座上的司機(jī)對摟抱在一起的年輕人見怪不怪,后視鏡里頭顯出他那張笑得很曖昧的臉孔。
好不容易撐到了住處,蘇菲付了錢,扶著樺下車。
當(dāng)蘇菲將大門鎖上的一剎那,樺猛地將蘇菲按壓在大門上,俯下臉便咬上蘇菲的脖頸。
一陣尖銳鉆心的疼痛感立刻傳遍蘇菲的全身,不過她僅是皺了皺柳眉,并未吭聲。蘇菲感到身體的血液全數(shù)向脖頸處流躥而來,過度劇烈的刺激感令她的身體微微顫栗。
樺貪婪地吮吸著,似乎總也吸不夠,雙手死死地鉗制著蘇菲的手臂。
“你料定我不敢殺了你是吧?”蘇菲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冷冷地響徹在微涼的空氣中。
樺不為所動,不過,顯然他的意念之波在聽到蘇菲的話后震顫了一下。只那一下,蘇菲的眼前便迅速漫過一片血霧,一個悲憤凄涼的女音在她耳邊不停地回響著——
“樺鴛,我恨你!樺鴛,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蘇菲的腦袋有一陣眩暈,她知道這是貧血的癥狀,剛想使用武力推開樺,卻見樺自己抽離了血牙,雙唇在她的脖頸處溫柔地輕吻著。
“喂!你別給我得寸進(jìn)尺!”蘇菲掙脫開樺的鉗制,一肘子搗向他的腹部。
樺躲過蘇菲的攻擊,只不過他整個人看起來很奇怪,一改之前臭臭的冷酷表情,銀眸內(nèi)透著痛苦與絕望的神色。
“喂,你……”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樺再次將蘇菲緊緊地?fù)砣霊牙铮昧χ螅秃孟褚阉噙M(jìn)自己的身體內(nèi)一般。
蘇菲不清楚樺是怎么了,似乎從他吸完血后就很不正常。不過,她可以肯定,現(xiàn)在的樺絕對不是平時的樺。現(xiàn)在的他,渾身都散發(fā)著絕望崩潰的痛苦氣息,破綻百出,想要置他于死地簡直易如反掌。
他究竟是怎么了?
蘇菲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