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玄岳鎮移民【上】

『主人......』

冰雪圣龍想不到主人這么固執，竟然冒死跳下龍脊，叫她好生委屈。

冰雪圣龍龍身騰起，猶如脫鞘之劍嗖的一聲飛到夏天身邊，唧唧說道：『小冰又沒說過不支持主人，主人干嘛做出這種不計后果的事情來？真是嚇死小冰了......嗚嗚嗚～～』冰雪圣龍真是無限委屈，莫看她龐大龍體，居然像個小女孩一般嚶嚶哭泣。

夏天見小冰傷心，頓覺自己有些過分，像她總是這樣毫無怨言的幫助自己的冰龍，其實比人類的朋友都要真誠，由于一心想要為他收服魂傭才會由于期待很高，而變得這么失望：唉！我真不應該這么倔強。

然而，他雖是心里軟了，語氣確依然生硬。

“你把娘親送上去，我去下面。”

他依然不肯再上龍脊，把拯救娘親的任務丟給冰雪圣龍，自己確向死亡臨淵沖去。

冰雪圣龍龍心雖有無限擔憂，但再不敢冒然違抗，只得立即叼起夏夫人，向等在上面的左戰圣處高飛。

小冰扔下夏夫人之后，未作任何交代，重又沖進淪陷結界，她非常擔心主人能否支持得住。

『主人，小冰偶來啦......』

冰雪圣龍還在光芒結界呢，就已聽見她龍吟九霄的震天長嘯，只是疲累的夏天沒有絲毫力氣回應她。

此時，夏天長身懸于暗黑臨淵，身體虛弱不堪，他始終緊閉著雙目，此時，他的身體就像一個具有吸魂法術的魔力磁場，將淪陷到死亡臨淵的鎮上百姓一一包容。

1個、2個、3個......每每進入一個靈魂，就像接納一次移植手術，他的身體就會由于包容而疼地劇烈顫栗。

冰雪圣龍挺起龍脊，將主人馱在背上，雖然她知道：主人永遠也不會淪陷，永遠也不會像普通人一樣被死亡臨淵吞噬，可她還是希望能夠以此減輕主人的痛苦。

『主人，您不能讓自己的意識松懈停滯，如果那樣你會錯失與魂傭的交接，會讓他們感應不到您的召喚。』

冰雪圣龍煽起龍翅，輕輕拍醒由于疼痛而變得意識麻木漸漸昏睡的夏天。

“小...冰，我...我的身體好像被抽絲一般。”

年輕的少年，包容著玄岳鎮上的所有百姓，確始終沒把疼痛說出口來。

然而冰雪圣龍何嘗不知他有多痛，與以前收服許子昂等人有所不同，包括秦操和程賓浩，這些百姓和收復他們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因為靈虛弟子均已被冰雪圣龍煉化成丹，而百姓則沒有。

倘若還按照在龍窟洞中一樣，依現在的情形根本辦不到，1萬7千個靈魂和肉體，冰雪圣龍縱有天大本領也不可能在淪陷的極短時間內活活煉化他們。所以，夏天現在無疑會痛得死去活來，而是痛到每一根毛囊和每一個細胞。

玄岳百姓一旦掉落死亡臨淵，由于求生本能使然，必然有一股垂死掙扎之前的全副猛力，然而，脫魄是絕對難免的，魂傭肉身一旦掉入死亡臨淵，立即就會被黑暗吞噬化為塵土和灰垢，而尚有精神狀態的靈魂勢必想要抓住一線生機，主人圣體中的庇護力量無疑是最好的逃遁空間。

冰雪圣龍就是深悉此道。

『主人，小冰知道您很痛，每一個魂傭就是一柄刀，但是疼痛只是一種錯覺，您要相信小冰，等和魄完成，您的圣體會在極短地時間修復元氣和無形創傷的』

冰雪圣龍始終在和在夏天交談，她不能讓主人睡過去，想要收獲魂擁，他必須承受痛苦，那樣，魂傭的原能才會保持完整。

有誰知道！收獲的時間會有多漫長？夏天不想動，他已經不能動，亦不愿意思考，然而每一次百姓的闖入，就像要把他活活撕裂，他痛得叫不出聲，每一根血管里的鮮血仿佛都像煮沸的滾油，在他體內翻滾和咆哮。

『小...冰，讓...我...死吧！』

夏天開始失去理智，他已經痛得無法保持理智。

現在才進入3千個，如果主人沒有超強的意志和控制能力，出意外不是不可能。

冰雪圣龍一雙翅膀始終在輕輕拍打著他，她多想給他一個擁抱，給他一個有效的安慰，以減輕和分擔主人的感同身受。

可是小冰不能失去理智！

冰雪圣龍極力克服來自主人身上的壓力。

『主人，讓小冰為您講一個故事吧！』

雖然安慰的方法有些老套，然而在這世界上許多老套的方法確是行之有效的。

夏天沒有說話，但他確用手虛弱的拍了下小冰的龍脊。

『主人想聽什么故事呢？』小冰始終用一雙冰晶般的翅膀輕撫和回復著主人。

夏天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道：“給我講講元界，還有關于你和我的過去”。

冰雪圣龍想不到主人會有這樣的要求，那是一個多么遙遠的故事啊！

冰雪圣龍的思緒仿佛陷入很遙遠很遙遠的過去，她開始為他主人回憶講述一個不為人之的洪荒舊事。

『數萬年前，在遙遠的洪荒時空，天地還是一片混沌，沒有宇宙、沒有世界、沒有白天和黑夜，更沒有飄動的云彩，只有一個看上去宛如圓蛋的黑色球體，一切圣靈和生物皆被包裹于黑暗虛空，同樣靜止的圖騰冰雪圣龍和她的主人也被鎖在了暗黑世界。

不知過了多少輪回，球體內有物體打破靜止，宛若孵化而活，他們開始逐漸成長，肢體能夠自由活動、物種繁雜；數不勝數、龍蛇人妖、蔫喏獸怪和獅鷲仙鳥、相繼睜開眼睛，身體靈動復活。怎奈這個圓體空間狹小，無不令活者感到漆黑和壓抑，于是，眾物采共工之力開天辟地，終于斧出了一道天地懸縫。主人！這就是你生活過的洪荒元界。』小冰接著說道：

從那以后，圓體開始生變，共工合力開出的天地懸縫越來越大，有更多的靜止之物見光之后，不斷生長亦化為靈動活物，每日每刻無不加入開天辟地的壯舉中來。

共工之力并無人獸仙禽之分，有喜飛天補石者，也有喜歡治理地下河渠者，皆合共工之心只為開博光明，讓天地分開。

終于，天地之距越拉愈大，且上掛懸月日照，下流河渠播種，萬物分工，人獸仙禽各司其職，日久月移，一直留在蒼穹者，可上掌天宮且能遁地查情又會長生不死，而地工留守的生物們確不能上得天去，且因地心引力逐漸循環而死。

一萬年后，人禽仙獸終于發現區別有之，如此一來仙圣飛禽盤旋蒼穹，人獸魔畜只能長于地上陰泉，本是共工同心的仙獸人禽，此時各自長出一顆獨立之心來，想要登天的生物無不窮盡其力，一心想要飛升蒼穹，然而數萬年光陰流逝，在地下生長的人禽魔畜縱有飛天之心確無登云之術，再要天地相合已是絕無可能，終于，向上天發飆邀兵，本是共工一體的天宮仙圣自持地生天管之道，決定于生機門滅絕叛逆，一場混沌血戰便由此展開來。』

夏天聽到這里，打斷小冰的話，問道：“是不是毀天滅地神魔相斗，我亦由此卷入一場惡戰之中了？”

『是的......可是......』冰雪圣龍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在戰斗中戰敗？”夏天身體依然在接受沒完沒了的魂傭兵，然而他的心已被冰雪圣龍所講故事左右。

『唧唧唧唧唧～～！是的，主人在那場戰斗中戰敗。』冰雪圣龍的語氣充滿憂傷，當打開那扇記憶之門，她心中的痛竟依然還在。

“嗯，我只想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必須誠實答我。”

『主人，您說。』

“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天神還是地魔？”

... ...

冰雪圣龍龍身顫栗，她聽過夏天的問話之后，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