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萬嬌樓

一個朝代早已覆滅，盛行于二十世紀娛樂年代的夜總會、OK廳、RTV紛紛關門大吉，取而代之的是又一輪鶯歌燕舞，復古之風刮起，人們學會了楊棄，特別是在尋歡作樂這些事兒上，后現代的歷程雖然進入到公元三十世紀，但那些個風花雪夜的事兒演繹得更甚——更歡！

地點：都城萬嬌樓。

時間：一日清晨。

“又聽到熟悉的人語了，看來李大剛這一趟漂洋過海將拿破侖的魂魄弄上身是成功的”，夏天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樣，當他睜開眼睛異常疲憊的時候，發現只有自己一個躺在地上，而李大剛、切爾西和拿破侖都失蹤了。

跟丟了么？是什么時候跟丟的呢？夏天一點也記不起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響亮而驚訝的聲音。

“媽媽！媽媽！快來看哇！這是哪兒來的怪貨，膽敢躺在我們萬嬌樓門口？”

夏天聽得是個喉結還未長成的孩童，睜眼一看，果然。

見他年紀不過11、12歲模樣，頭上扣一頂小布帽，穿著對襟灰褂子，他把左手的執叉掃耙子交換到右手，低頭看得更加真切。

夏天醒來見著這么般打扮的怪小孩，既不是元界的樣子，又不是后現代的打扮，忍俊不禁正想要逗他兩句，還未曾來得及呢，就聽“噔噔噔！”自樓臺之上走出一個斜插金鉆、蓬松滿頭亂發，黃臉糊滿面粉，厚實雙唇恰似豬血抹就，這還不足奇，生的萬般丑態，腰豐蓋過胸，40好幾的老娘客非要扭腰擺臀，披紅掛綠，猶如戲中小丑一般這么一個兇神惡煞，氣勢洶洶的“老太婆”沖著這邊走來。

什么地方不好走，莫不是來到瘋人院？一個小孩穿得半古不古，半洋不洋跟演戲似的，這大嬸儼然像玄岳鎮妓院里的老鴇子，夏天心中暗自揣測，“說不定也是啊，剛才那孩子不是就叫她做媽媽的么！”

“你個哪里來的討飯的？竟敢躺在老娘萬嬌樓的大門廳堂口上，大清早就找晦氣，來人啦！給我轟出去?！蹦桥穗p手叉腰犬夜（連母夜叉都評不上）似的。

“你說誰？”夏天手指自個兒，“誰都知道我是少主，你多大的臉竟然敢說本少主是討飯的？”這下夏天也急了，雖然還不是什么上神，可無論是在元界還是后夏代的花都市，屬下們哪個不是尊尊敬敬尊呼自己叫少主的？

“就你？呸！”老鴇子兇相畢露無遺，“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少主？你是蝦米少主？看看看......你瞧一瞧你這幅行頭”說罷，老娘客揪起衣衫不整、渾身臭氣熏天的夏天，是越看越氣越氣越罵，心說了：老娘干這行的，最忌諱也是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個窮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道：“沒錢住店、胡子拉碴滿身惡臭不是乞丐還會是什么！來人呀，給我轟出去?！?

“你說什么？”夏天完全清醒過來，看來不但跟丟了李大剛和拿破侖，可能自己身上還出了點小小的麻煩，夏天爬起身欲喊一聲老鴇子。

“媽媽......”頓覺一股餿味自晨風中拂面而來。

“咿！還真臭！”夏天微微皺眉，這味道肯定是出自自己的身上，真不知道海年海月沒洗過澡了，這味道肯定好不過去。

“這是什么地方？”夏天改口，欺身迎了過去，詢問靠身邊最近的一個男人，他是聽到老鴇子吩咐迅速圍上來的。被人吵醒先自不快，睜眼就被這個猛浪的老娘們嚇了一跳，夏天臉上自然露出不悅。

“沒聽明白嗎？給我扔出去！”只聽老娘客一聲令下，身后幾個彪悍小子直向夏天撲來。

“就憑你們幾個？”夏天心里煩躁起來，拿破侖和李大剛究竟怎么樣了，自己跟著李大剛的初衷本是為了追蹤鑰兒的下落，現在不但不知道鑰兒來到后現代后身處何方，且是那連那個混蛋也跟丟了?，F在更是不妙！周圍環境和自己仿佛都有問題。

“誰敢過來！”夏天一聲冷喝，正要先打上一架再說，窩起火來，不能睜開眼睛就被個老鴇子鉗制住。

“住手！”

突然，傳來一聲冷若冰霜的斷喝，聽聲音，雖然冷可欺霜，確掩藏不住柔美嬌顫。

不但夏天聽得心中砰動，就連老鴇子和眾打手亦是尋著音清韻美之處望去。

這聲音仿佛一道甘泉，不知在夢中縈繞糾纏過多少回，那是在少年初開之時、那是在前世攜永的天荒地老，夏天不敢抬頭，然確不得不調頭，回望之間，不看則罷，身體就似掉進冰窖里。遍體冷麻，仿似昨日別過，今日相見。何必言夢中，人生盡如夢，那所發極麗的聲音看上去17、18歲的光景，峨嵋帶秀，鳳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風，面似嬌花拂水。體態輕盈，漢家飛燕小窺；體態仙姿風流，吳國西施可欺。疑似蕊官仙子嫡人間，月殿嫦娥臨下界，傾國絕色，那雙徹骨冷眸，化成灰李大剛也是認得的

“鑰兒，鑰兒！你怎會在這里？......”夏天又驚又喜！驚的是九玄仙子怎會這副模樣；穿的花花綠綠像個鹿鼎記里演的那個妓，喜的是她畢竟還是來接他了。

那冰冷仙子似乎沒有聽到夏天在叫她，兀自轉過臉對著老婦說道：“媽媽，把他交給我吧。”

夏天心中酸楚，最后一次與鑰嫦在天山相見，可惡自己未能記得她，一心只記得夢中的天女，再相見，不會我的鑰兒反倒不識得我了吧？

也許，天下美滿之事，總是遭遇挫折，可巧得很，九玄仙子被藍袍圣靈合魄真元之后就取走了鑰嫦對夏天的愛，千回百轉，數世輪回的期盼確換來無知無識。

“女子與鑰兒長得雖然10分神似，但見行路姿態似又宛若兩樣，還是當真是不記得了的么？”夏天暗忖，冷眼看她，一娉一婷、衣飾著裝，又不似自己眷愛致深的那個仙子。

她是裝作不認識我，還是另有隱情......？”

想到這里，夏天心中又增痛楚，過去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

“這世上哪有長得這般相像的，莫不是后現代做藝人流行，月光女神改作演員？好的不演，怎么選個妓人角色。

“喲！鶯鶯，什么男人不好接，像這種人啊老娘見多了？雖說長得倜儻英俊，貌似個落魄公子哥兒，可他沒錢，永遠都沒錢的！一個窮酸你召他做什么??？”原先叉腰瞪眼的媽媽突然像個泄氣的球，嘴上不擾人，語氣確硬挺不起來。

原來她不是鑰兒！面對名叫鶯鶯的女子，夏天心中起伏難平，竟致忘記鑰兒是被李大剛控制住了的。

先不表李大剛，單說，被喚作鶯鶯的冷美人不吃老鴇子那一套，只說一句：“媽媽毋須理會，女兒自有用處?！北惴愿郎磉叺难诀哂麕奶焐蠘牵愿酪痪?，亦不照看夏天，自己則獨自先行。

“老女人果然是老子無疑，難怪這么俗不可耐?！毕奶煨Σ黄饋?，現在的生意不好做，究竟是后現代的夜總會玩復古，還是碰上攝影棚拍青樓戲？夏天欲要三兩步追上鑰嫦問個究竟，但看名喚鶯鶯的女子無意與他盤桓，只得作罷。

“公子，請隨我上樓?！币幻诀叽虬绲呐瘉眍I夏天。

“小妹妹，這是什么地方，剛才那個鶯鶯可是那個冷美人的真名么？”

小丫鬟知道個屁，答他道：“是啊！我們家小姐是就是鶯鶯啊，公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嗨！這丫頭看來是傻的，鶯鶯之名不是剛剛老子叫過的嘛，夏天只是想側面打聽一下，鶯鶯是不是另外還有名字，豈料傻丫頭接著說道：“我們家小姐一直就是這個芳名，我跟了她很久了，都沒有改過哇！”小丫鬟滿臉疑惑，“公子您是不是小姐的舊識，是這樣我們小姐才會救你的呀？”

問不出過所以然，夏天不再言語，微笑而過，有些事情到了特定之時自會水落石出。

還有許多事情代弄清楚，一件一件來吧！不過，最打緊要辦的是先洗個澡，始終感覺有一股怪味隨著自己，這使一向喜歡干凈爽潔的夏天自己都要嘔了。

“還真臭！”也難怪那老婦這么不待見，臭得自己都受不了。

“公子，很臭吧？我家小姐有請！”

“不去，如果她不是鑰嫦我就不去，”然而不洗澡又不行，“要不——小妹妹，借我個地兒洗漱一番好嗎？”夏天手扶憑欄不肯向前舉步。

“?。」幽氵€不去??？您是燒得幾輩子的高香，今日引得我家小姐如此待見，看你不是外鄉來的就是別國之人，也不四處打聽打聽，想要和我家小姐品杯香茗聽個曲兒的，都削尖了腦袋在外頭托上王孫貴爺排上個十日半旬的，您這是那門子的說法，不要上樓！小姐在的時候您做什么去了......”

呵！這丫頭此一番話可是一點不笨了。夏天一個想頭，沒思量引她這么多說道，小姑娘話多，理多、還恙般唇齒凌厲。

“好，本少主就聽你的，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才行?！?

“京城！”小姑娘白他一眼。

“現在什么時代？”夏天怕她又聽不懂，接著補充道：“今天幾號啦？”

“不是3001年嗎！”對于夏天問的幾號，她竟然越發糊涂，心中暗想，肯定是從國外來的，這人的話總令人一知半解。

夏天這下慌了，快走，還是帶我去見你們家小姐吧，和你說不清楚。”夏天心里著實慌了，追蹤李大剛并和他一起飄在大西洋的時候，那也只不過是后現代的22世紀，怎么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