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層層疊疊的白霧撲卷而來,清晨的露珠伴隨著汀蘭仙草的香氣……
飄渺的青山,延綿青翠,一座又一座的山巒,長滿常青樹,亙古不變的群山像一個遠古的詛咒,讓這片土地富饒無比,美麗寧靜。青山上潺潺的水流,清澈得可以一飲而用,山中瀑布傾瀉而下,震撼山林的響聲,讓悠遠的古國彌漫在一片安詳靜謐中。不遠處,白色的宮殿巍峨高聳,那些金碧輝煌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奪目的眩光。
那是什么地方?如此深深地令她沉醉,仿佛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在夢中安靜的搖曳著小歌謠。
故鄉(xiāng)如此的美麗,仿佛世外桃源,晴然深深的感慨!心中止不住在吶喊,一遍又一遍地吶喊,雪國,雪國……
那是——雪國,夢想中不止一次又一次想回到的地方。
怎么回事?自己剛剛不是還在與雷卓旭談天說地,怎么就回到了雪國呢?她不禁驚疑,原來這只是一個夢。然而正想著這些疑問,夢境一轉,她看到了雪鳳凰,那只雪國譽為神鳥的雪鳳凰,千百年來一直守護著雪國的神獸,雪鳳凰。
晴然的夢境中,只見巨大的雪鳳凰展開潔白的雙翅,飛翔在雪國上空,那么安靜靜謐,雪白的羽毛迎風飛舞,而它的背上,寬闊的背脊上,竟然坐著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姑娘,那個姑娘雖然年紀非常小,但她的頭發(fā)卻已經長得很長了,隨著小小的身體飄飄起舞,而晴然突然感到胸口十分心疼,眼角竟有熱淚,那個小不點,她竟然感應到坐在雪國神獸雪鳳凰背脊上的竟然就是晴然自己的小時候。
那種對世事了然于心,又處處隨緣的自己啊!
為什么會夢到雪國,夢到雪鳳凰,夢到自己呢?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的自己那么小,那么無知,那么天真可愛,真是令晴然心醉無痕。
突然,一片肅殺的黑暗降臨,雪國與青國的大戰(zhàn)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爆發(fā)了,赫赫的戰(zhàn)聲吹響,破壞了這纖塵無染的寧靜世界……
青國的大軍真是暴厲無比,見人便屠,見糧食便搶奪,連那些老弱婦孺皆不放過。晴然知道,雪國不愿臣服青國,不愿低服于青國殖民統(tǒng)治,青國便揮兵北上,以霸權侵犯雪國領土。想到這一點,晴然感到人世間深深的罪惡。那些王權者的丑惡嘴臉在她眼前浮現(xiàn),她竟然想也參入戰(zhàn)爭,為雪國的自由而戰(zhàn)斗。
一座白色典雅的宮殿,于戰(zhàn)爭間隙里出現(xiàn)在晴然夢中。
那個女子,威嚴的坐在宮殿的最上頭,白玉帝座上,她身著白色華美朝服,頭戴鳳凰雪冠,華貴端莊,那似乎是自己夢中母親的樣子,可是百官稱呼她為雪皇。
她的膝下?lián)е粋€小女孩,就是剛剛還在雪鳳凰背脊上玩鬧的孩子,晴然自己。高位上的雪皇眉頭緊鎖,面對青國的進攻,她似乎沒有辦法抵抗了,那張美麗華貴的臉不知憔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竟然沒有一絲血色。
她對著她的子民說:“雪國將亡,皆是吾之過,吾愿自焚于隔心殿,請將軍畢丘帶吾之幼女曦言隨雪鳳凰離開。”
“陛下,陛下……”所有臣子沉痛萬分地伏地而跪。
畢丘,那個英姿颯爽,豪氣沖天的護國將軍不知聽了雪皇的話作何感想,只是糾結著,不知該說什么了,他上前護住幼女,顫聲說道:“陛下,我請你隨我離開。”
“我不能離開,雪國與我同在。”雪國女王的聲音震響朝野。
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母親身旁,那雙沒經歷世俗的眸子,那般清涼,如一汪山野清泉。
接著,夢境又一轉,晴然看到在那座美譽為隔心殿的雪皇寢宮,雪皇引燃一片烈火,接著熊熊大火包圍了她素白的身體,大火席上她長及腰間的烏黑秀發(fā),她在烈火中旋轉起舞,眼睛中的清淚卻不能將這大火澆滅……
雪鳳凰在隔心殿上空嗷嗷清叫,似乎在在悲鳴,轉而帶著小女娃飛向了九萬里高空……
晴然醒來的時候,淚濕被擒,她坐起來,捧著心口,低眉垂眼,心疼的嘶喊著:“母親,母親……”
她覺得,這個夢如此真實,仿佛是仙人有意授夢于她。夢中的情景如此清晰,場面如此悲痛,讓她不敢忘記。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仇恨,終有一天,她要手刃那些侵略者。
夢中,她為公主曦言,母親為雪皇曦華。
一直到正午,太陽被暴風雪淹沒,雷卓旭裹著厚重的黑色裘皮來到了圣女閣。
看到風前落在晴然床頭有說有笑,雷卓旭醋意大發(fā),“看來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掃了晴圣女和風世子的雅興,你們繼續(xù)……”說著,轉身便走。
這時,晴然連忙下床,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裙,只見她雙眼茫然若失,對風前落說,“冰河紀年末,高等僵尸人族入侵云荒西漠,太陽神轉世之人因吞噬霞光被逼成魔,所以太陽被封印,暗夜絕魔猖狂,萬物枯竭,天地開始漫長黑夜,這種預言風哥哥還是少對晴兒說了。”便去追雷卓旭。
風前落剛想拉住晴然,忙不迭說:“晴然,天氣涼,你不該只穿這么單薄的……”風前落的話還未說完,晴然便甩開他的手,一直追雷卓旭到門口。
“雷卓旭,你聽我說好嗎?”晴然匆匆忙忙的組織語言。
“你不必解釋,”雷卓旭擺手拒絕,“而且,我也不想聽你解釋。”
晴然只好迎著他說:“我知道過多的解釋都是多余的……”
“對,多余的解釋都是掩飾。”雷卓旭正在氣頭上,誰都別想讓他妥協(xié)。
因為穿的太單薄,暴風肆虐進來,晴然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雷卓旭忙把身上的黑色裘皮衣給晴然裹住,”天冷,回暖炕上去吧!”
“可是……你原諒我了嗎?”晴然小聲地問。
“你又沒做錯,何必求原諒。”雷卓旭轉過身豪氣地說。
這時,風前落走過來說:“看來雷大少已經求得美人心,只快抱得美人歸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真不知道是為她喜還是為她憂。”
風前落依舊一身白色深衣,說話起來依然朗朗有理,可雷卓旭就是看不慣他白面臉一樣虛偽的人。
“我的事不用風師兄費心,我想比起晴然這個中途熟識的妹妹,風師兄更應該去關心千里公主的起居。”雷卓旭向風前落提出了這個建議。
風前落不屑地笑笑,“我的事情也不必雷師弟操心,可在我心中,晴兒妹妹和芙兒一樣重要。”
雷卓旭依舊和風前落打著哈哈,“風師兄這樣說,芙幽可是會吃醋的,畢竟晴然不是你的親妹子,只是你在外認的妹子。”他故意把‘只是’說得特別重。晴然在一旁聽著,渾然少了滋味。
風前落依舊信誓旦旦,不同于往日的溫柔甜潤,說道:“我和晴兒之間的感情碧海青天難以阻擋,又豈是你等梟小可比。”
雷卓旭終于生氣道:“風前落,別吃軟不吃硬,我不想和你起正面沖突。”
風前落也不相讓,說:“天地萬物本就是弱肉強食,這道理雷師弟應該懂得。”
晴然知道,風哥哥是個優(yōu)秀的人。風前落,他人品高潔,行事作風早已整頓成矩,為人清高,出類拔萃。一個人比你優(yōu)秀,你盡可放心交往,因為優(yōu)秀的人散發(fā)正能量;一個人比你有德行,你盡量與他成為一個團隊,因為厚德可以載物;一個人比你有智慧,你盡可安心與他同行,相信智慧能照亮未來;一個人活的生命比你有質量,你可用心與他成為知己,生命才有高度與寬度。與智者同行,與善者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