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幻雪城。
晴然三人在客棧裡住下,小兔子端來餐點,三人隨便吃了點,便準備晚間休息。
小兔子瞧了瞧在太師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雲(yún)蔚,面露疑色,不解地對晴然說:“姐姐,這個人也要跟我們住到一起,不出去麼?”
晴然點點頭,累了一天頓覺全身疲憊乏力,準備關(guān)燈入寢。
小兔子朝雲(yún)蔚呲牙咧嘴做了一個示威的表情,便轉(zhuǎn)過身來對晴然說:“那怎麼行?不能和這個痞子同處一室,姐姐冰清玉潔的身體可不能讓人玷污了。”
晴然拍拍小兔的背脊,打著哈欠叫她放心。
在椅子上假寐著的雲(yún)蔚似乎聽到了,擡起一隻眼睛,哈笑著說:“不然,晴聖女把我趕出去啊!可是晴聖女這種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的笨的還算是善良的單純女人,我雲(yún)大少爺還卻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哈哈!”
這個雲(yún)蔚怎麼可以這麼放肆地取笑姐姐?這下可惹惱了對他本來懷有敵意的小兔子。小兔子緊緊地咬緊兩顆兔牙,滿臉露著兇色,指著那雲(yún)蔚說道:“要不是看在你重傷在身,又是師尊的弟子,姐姐才懶得救你。”
雲(yún)蔚依舊口無遮攔,嘴不饒人,“是哦,晴聖女一向慈悲憫人,以救濟天下爲己任,這回,怎可不拯救我這個落魄的雲(yún)師弟呢?”
“你說夠了沒有,若是還沒夠,就去外面涼快涼快,順便清醒一下,我們明天還要趕路,若你打擾我們休息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從窗戶外扔出去,嗯?”上牀前晴然淡泊地瞧了一眼雲(yún)蔚,只見那傢伙重傷不愈,卻硬撐著一口氣來激怒自己,不知道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晴然沒有去理他,只是有些累了,便脫了外套,爬上了牀。
小兔子愣愣地看著姐姐上牀休息,心中可納悶了,有這傢伙在,姐姐還真能睡著?只聽晴然靜靜吩咐小兔,“去店小二那裡拿牀被子來給雲(yún)師弟,不要讓他著涼了。”
雲(yún)蔚說了一聲謝謝,語中帶笑,卻是心平氣和的。小兔斜了一眼這個頑劣的雲(yún)少,便聽姐姐的話下去了。
晴然半側(cè)著身子,把帳子放下來,隔著薄薄的簾帳,晴然隨即對雲(yún)蔚說:“你可別動什麼壞心思,我救你可不像農(nóng)夫救蛇,自認倒黴,反被蛇咬。我救你是因爲我不想看到在雪國買賣人口這種混賬事,我特麼痛恨這些人販子,讓這麼多雪國人離開親人身邊,去做青國人的奴隸。我在想有什麼辦法能叫青國人禁止販賣人口。”
“那還不簡單,寫信給世子啊!叫他上奏皇上,解令廢除。”雲(yún)蔚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晴然有些欣喜,忙打起精神說:“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現(xiàn)在便寫信,飛鴿傳書給世子。”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爲什麼不等到明天早上呢?”雲(yún)蔚有些納悶。
“沒做完這事,我可能會睡不著。”晴然淡淡一笑,立刻撥開簾子,起身穿衣。
這時,小兔子抱著一牀被子上來了,有些悶悶不樂的扔給了雲(yún)蔚,見姐姐要寫信,小兔子又不耐其煩地給晴然磨墨。
信中寫到:哥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雪國幻雪城,所見之景,雖沒我想象中那般衰敗,但是幻雪城之氣氛十分惡俗,人販子橫行,賭徒酒徒日夜猖狂,我所見之景皆不是雪國淳樸民風,而帶著東陸的惡習。我希望您大慈大悲爲我雪國請命,廢除買賣人口這一禁令。如此,我便爲雪國感到萬幸,而不乏由此一來。謝謝!妹晴然。
晴然飛鴿傳書至青國風之城。
那時候青國世子風前落正在繪院琉閣奏樂撫琴,傾如接了信走進來,遞給世子,“世子,晴姑娘的信。”
風前落拆開,晴然的字跡娟娟秀秀,密密麻麻,風前落一看,心下已明瞭,對傾如說:“晴然要我禁止青國人買賣雪國人口。”
傾如淡然微笑,“這是好事啊!晴姑娘菩薩心腸,走到哪便爲哪裡的百姓請命,世子應該爲有這樣的妹妹感到高興。”
風前落白衣渺渺,嘴角含笑:“傾如真是最懂吾心。”
次日,風前落便上奏青國皇帝陛下。青國現(xiàn)任皇弟便是風御宇,現(xiàn)年59歲,生的威武英豪,卻隱有殘酷本性。二十年前,雪國便是被他舉國所屠,至今無人敢與青國對峙,也皆由於他之霸業(yè)野心。而對於青後的所作所爲,他幾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她自由。卻獨寵風前落之母,前任雪國漓清郡主。
風御宇晚上略略翻開了風前落上奏的解令廢除販賣人口的禁令,他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冷笑。
解除禁令未嘗不可,只是這麼一點小事都要來煩勞他,他覺得他的兒子風前落不夠有手段。也難怪,風前落一向?qū)θ舜缺蚀龋幌袼前憷淇崾妊е拘浴?
風前落……
青帝風御宇默默地念著他最喜歡的兒子的名字,卻有些乏悶。這個風前落既不像他的母親那般斤斤算計,步步爲營,也不像他那般冷血好戰(zhàn),野心霸權(quán)。他,究竟像誰?還是真如傳說中的那般面容清秀卻性情軟弱?風御宇不解。
第二天,青國司法部門修改法典,廢除禁令,不準國內(nèi)有販賣人口之事發(fā)生,違者重罰。
風前落欣慰,立刻寫信給晴然:晴妹,青國已經(jīng)頒佈法典,解除買賣人口禁令,請你放心。願你在雪國一切安好!哥哥風前落。
晴然接到風前落來信,自是心情極好。
這個四月豔陽天裡,晴然拉著小兔子楓月去藥房給雲(yún)蔚抓藥解毒,她們走在大街上時不小心遇見了一隊牛逼哄哄的軍隊,前頭坐在高馬上的,她死也認識,那可以說是雲(yún)荒聖域雲(yún)家第一大少,如今在青國任命少將,青國青後興雲(yún)夫人身邊第一紅人,雲(yún)睿,西漠雲(yún)荒雲(yún)浮城二王子,青後近親侍衛(wèi),青國都尉長。
雲(yún)睿他來雪國幻雪城做什麼?晴然心口有些緊張。上次他在迷霧森林沒有抓到自己,這次如果看到她定不會輕易放過。晴然於是小聲叫小兔子楓月隱身在商鋪裡,別出來,待他們走後,兩人便悄悄回了客棧。
雲(yún)蔚的傷勢越見加重,若不及時吃藥,還可能會危及性命,晴然只好好人做到底,叫小兔子楓月爲其煎藥。小兔子楓月自是有些不情願,但姐姐要救這個人,她也沒辦法不是?
“我今早離開客棧去大街上的藥堂裡取藥時,見到你哥哥雲(yún)睿來了雪國幻雪城,身側(cè)還帶著一大衆(zhòng)人馬,不知做什麼來了。”晴然對著嘴脣發(fā)紫正閉目不語躺在椅子上的雲(yún)蔚簡略說道。
聽了晴然這襲話,雲(yún)蔚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表情有些震驚,身子略微一動,不小心扯到了還未痊癒的傷口,口中大喊一聲疼,**著。
“你怎麼了?這麼受驚。”晴然爲他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
“沒有,只是我哥哥雲(yún)睿這個人心胸狹隘,想必不會輕易放過我。”雲(yún)蔚臉色越來越白,連閉目的力量彷彿都沒有了。
“你是說是你哥哥雲(yún)睿害你到這地步的。”晴然託著下巴,坐在凳子上,注視著他。
只見雲(yún)蔚點點頭,虛弱地說道:“看來,我們要離開這裡了,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
“我不會走,我還有任務未完成,想來你傷成這樣也走不了多遠。”晴然卻是異常冷靜,那雙依舊純潔清澈的眸子裡沒有一絲害怕的波動。
“你不怕他抓你麼?”雲(yún)蔚爲她的鎮(zhèn)靜感到吃驚。
“我當然怕啦,只不過要想抓到我,那必定還得付出一些手段,是不那麼容易的。”晴然吃吃而笑,眼中有諸多令人猜想不到的神情。
“哦,晴聖女也是成長長大了,不似先前那般柔弱不堪一擊了。”雲(yún)蔚也定定然笑了,只是那張笑臉上蒼白髮紫,怕是熬不過去了。
這時候,楓月端來了藥湯,代替姐姐餵給這個內(nèi)心腹黑的傢伙喝著,內(nèi)心可是很不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