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陽光有些稀疏的上午。步青瑤走在林蔭大道上,準備去找大師兄沈鴻鈞。話說當時她已經拿到宮鈴,正式成為了大師兄沈鴻鈞的弟子。
正走著,突然發現角落里有三三兩兩的宮娥在清掃地上的枯枝敗葉。步青瑤定睛一看,宮女宮娥們頭上岌著兩個并髻,彩帶飛揚,十分秀美。她們穿著粉紅色的蝴蝶袖長衣仙裙,在晨風中飄飄揚揚,落花晨雨過后的初夏,一片冰涼徹骨。
“聽說洛冰師姐就要和鴻鈞大師兄大婚了,婚禮就在這幾天舉行,聽說是要宴請九方賓客,****仙家,并由玉樹仙人和洛川仙尊親自主持。”只聽幾個宮娥圍在一起議論,被正好路過乾清宮的步青瑤聽見。
步青瑤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心里卻是有些蒙了。眼睛抬頭望向天空,七月初晴的碧空里,幾只燕爾飛過,留下一瓣葉兒,飄悠悠墜下來,她蹲下身,拾起地下的葉子,良久一陣感慨……
昆侖山青云門修真界,洛冰師姐將要和大師兄沈鴻鈞大婚,神、魔、仙、妖、佛,甚至靈界、鬼界,各界共同矚目。
喔,她有沒有聽錯吧!但青瑤腦海中仔細心算了一下,洛冰師姐與沈卿鴻鈞大師兄兩人確實門當戶對,說不上誰比誰哪里差勁,正巧是戲文里常出演的才子配佳人,兩全其美,白首幸福約。
青瑤這時候,每走一步都那么艱辛困難,一想到自己的夢即將被洛冰師姐這樣風華蓋天的女子破碎,心里便梗塞極了。
終于放下顧慮來到了乾清宮。這是大師兄沈鴻鈞感悟天地造化的打坐練功場所。自從她成為大師兄的徒弟以來,她就得每天為大師兄送茶點和仙露。大師兄沈鴻鈞一共收了二十六個弟子,按年齡來說,她排行第十九,可卻是這二十六個弟子中唯一一個女弟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師妹,或是稱她為二十六。
她輕輕叩首敲門,里面傳來大師兄沈鴻鈞溫潤有佳恬靜儒雅的嗓音:“進來吧!門沒有鎖。”
單手推門進去,大琉璃吊燈下,步青瑤臉色微微有些紅腫,像是昨夜沒有睡好,一臉沒有精神的樣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沈鴻鈞安慰的聲音傳入耳旁,她才記起他是她的尊長及師傅。
“大師兄,不,師傅,我還是叫你師傅吧,大師兄。”
“無事,你還是稱呼我大師兄吧!畢竟我本意是不收女弟子的。”
步青瑤連連改了幾次口,都喚不出師尊兩個字。因為心里知道她喜歡他,若無他度脫,她必成邪魔歪道。可是這種喜歡是屬于男歡女愛的,可卻是有師徒之情。可若不成師徒,她怎么能緊緊跟隨他身側,照顧他日常起居,陪他聊天說話。雖然說自己是魔界大小姐,但這個身份是絕對不能爆破的,是應該保守的特別機密才行的,不然一定會被罰得腦漿涂地,死生償命,畢竟仙凡有別,仙魔大仇。
婚禮即將舉行。昆侖山落霞峰各處窗前張貼剪紙喜花,每個宮殿的大門前都高高掛起大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之景。
“咱們洛冰師姐可是現今昆侖首座明洛川與心愛的妻子白君文唯一的女兒,是我們昆侖山王室的第一個公主,師尊的掌上明珠。”各位師兄弟在外小聲地議論著。
步青瑤接下來的任務是和大師兄沈鴻鈞一起用食,也就是一同吃飯。青瑤去廚院端來菜湯,那時候又聽到隔壁聲音在議論洛冰師姐和大師兄沈鴻鈞的大婚吉日。
聽那廚房小哥說來:“婚禮當天,我們可忙了,聽說請了九十九位仙尊前來,我們當做九十九道菜肴才是。每一種菜肴都應該是碧海青天,山珍海味,美味珍饈。”
另一個燒柴火的小哥站起來,去柴房又捧了一束干柴,放入了火灶臺下,大火迅速地燃燒起來,映紅了他的面頰,只聽他續續道來:“可不是,我們廚師小組分了四個仙班工作,第一仙班去外援進口蔬菜糧食,第二仙班洗大米煮飯湯,第三仙班是大廚班專為此請了德高望重的老師傅來挑選食材燒菜譜,第四仙班是后援工作,專門來回大殿與后廚房之間洗碗端菜的。”
步青瑤一聽,果然還有些味道,不愧是昆侖首座明洛川嫁閨女的隆盛婚禮大典。
那柴火房差事興致勃勃地說道:“你可知昆侖的第九峰是幽冥入口。現如今駐守幽冥入口的就是天明師兄,他和寧明師兄是一對雙生子。因為他覬覦瑤池神女圖,并且暗地里收藏了三幅絕頂美貌的瑤池神女畫卷,被師尊師伯師叔們知道后,所以差點被逐出昆侖山修仙派。我這里還有一幅價值千萬的天地造物道藏圖。青瑤仙子,你可想要?”
步青瑤端著飯盒來到大師兄沈卿的寢宮,乾清宮。
她推門進去,把飯盒輕輕擱在長方形木桌上,瞧見大師兄正微微合著雙目端坐在地毯上,清晨靜坐,冥想,觀想,打坐。
“大師兄……師傅,該吃飯了。”步青瑤稍微有些遲疑,這或許是最后一次給大師兄沈卿送飯吧。作為他門下唯一一個女弟子,在他成年結婚后,也是該避嫌的。
“好的,留下來陪為師一塊吃吧。”大師兄沈鴻鈞緩緩站了起來,坐在了方型木桌前的竹木椅子上。
“你知道一個修仙人最應該執著的是什么嗎?”
“師傅,不是說,萬物皆有命理,不必執著于千萬嗎?”
師徒倆一邊吃著飯食,一邊開講天文地理。
只見桌上三菜一湯,湯菜是西紅柿雞蛋湯,三菜分別是炒黃瓜,茄子煲,和香菇。
“我知道了,仙人在修習高深仙術之前,應執著戒貪戒欲戒癡,否則難以入門。”青瑤說著,以為師兄會夸獎她的機智,不料師兄只說了聲:“吃飯吧!以后為師再為你一一詳細解答。”
一個中午就這樣過去了,因為大師兄沈卿有午睡的習慣,吃完飯菜青瑤便退下了。
正琢磨著這一天在昆侖長盛宮怎么過,這個長盛宮是昆侖給眾位弟子分建的寢宮,本來領頭人是大師兄沈鴻鈞,但是自從大師兄離開長留玉樹仙人,跟隨尊上明洛川練習飄渺清風仙術以來,就搬去了昆侖首峰龍首峰乾清宮居住。長盛宮這兒就由七師姐妙清善管理。
這長盛宮坐落在龍首峰偏殿,分兩座大宅,男女分別居住兩側,中間隔著一個花園,最是約會好地方啊!可惜她步青瑤愛慕的是昆侖的大師兄沈鴻鈞,要不然,她心愛的男人怎逃得過她的手掌心。呵呵!
步青瑤正走在通往長盛宮花園的小徑上,這時候,有一個仙童急急匆匆來報,“青瑤師姐,鴻鈞大師兄請您過去一下。”
青瑤這時才發覺半天時間已過,快到了傍晚了。只見這仙童遲遲跟著自己不肯離去的模樣,不覺有些好奇。
“你,怎的跟著我。”步青瑤不解地問。
“其實是這樣的,通報……都要給一錠銀子。”這個小仙童也算有禮貌了,說話也不含糊,招青瑤喜歡。
“銀子我可沒有,這樣吧,你拿著這個去寧明師兄那,他肯定不會虧待你。”青瑤從頭發上取下一只玉簪,轉手想給這位仙童。
“這個我可不敢,就寧明師兄那性子,不被踹出去算好的了。”那仙童神色變得有些瑟瑟緊張。
“那么我就給你個我的玉璧頭簪吧!你拿這個換錢。”
“哇,這個實在太昂貴了。”
“沒關系,就算我賞賜你的。”
“嗯嗯,謝謝青瑤師姐。”小仙童捧著頭簪興奮地走開了。
步青瑤從廚房端了飯盒來到了乾清宮,只瞧見大師兄沈鴻鈞的屋子內煥然一新,顯然是新婚即將展開序幕,所以一切得換上喜紅裝。這些被紅色包裹的裝飾顯然刺得青瑤鼻涕淚流,心酸至極。
“大師兄,師傅,我給你送飯來了。”步青瑤放下飯盒,把菜食均勻分配調好。
“哦,放下,陪為師一起享用吧!”大師兄沈鴻鈞在試衣鏡前換了一身晚上休閑白衣常服,凝視著鏡子中華美而帶著默默微冷的自己,悠悠然一笑,便坐在桌前開始享用美食。今天晚上的食物依舊是三菜一湯,海帶紫菜湯,香爆木耳,紅燒土豆,蒸山藥。
瞧見青瑤目光犀利,沈鴻鈞眉頭緊皺,不覺問道:“怎么了,小丫頭有心事。”
青瑤連忙放下筷子,低頭而語:“沒,沒有什么稱得上是大事,就是……師傅,你快要和洛冰師姐結婚了,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提一下。”
沈鴻鈞依舊穿著不落塵埃的白衣,冷漠而威嚴的神態,透著頑固不化的驕傲。只聽他細細說道:“原來你想的是這件事啊!為師正要和你說起呢!洛冰師姐是昆侖首座明洛川和須彌山女神白君文的親生女兒,閨字為“文”,意為“妙文”,尊為賢良之女。我是應該娶她作為我的長妻。”
“今天我就把《上古神器》和《六界全書》傳給你。你拿回去好好讀一遍,研究一遍,這些都是成為上仙所必須知道并學習的理論知識。明天記得辰時來為我更衣洗漱。”顯然大師兄沈鴻鈞有些倦容,吃完飯他便要睡了,因為明天的事可能特別重要,他今晚要好好休息好。
離開乾清宮,回到長盛宮,青瑤打開了《上古神器》,在燃燒的燭火燈下,她連夜閱讀起來。原來這世間,大荒五載,曾鑄造有過二十個左右的上古神器。它們分別是:軒轅劍,東皇鐘,乾坤扇,盤古斧,誅仙劍,煉妖壺,昊天塔,伏羲琴,神農鼎,誅神弓,崆峒印,昆侖鏡,浮沉珠,護花鈴,玄天傘,拴天鏈,奪魂簫,和氏璧,女媧石,幻音琴,抽雪鞭,水晶玥匙。而這最后一位神器,至今任何人都無法取得,即使是高高在上的昆侖派修仙道人。
第二天,晨初天沒亮青瑤便起來了。打開窗戶,八月桂花飄香,又是一年成熟季。
洗漱,更衣,綰發,陸陸續續的便已到辰時。昨夜偶聽聞師尊教誨,要自己辰時到乾清宮報道。青瑤不敢懈怠,便迅速捧著兩本昨天師傅給的書籍前往乾清宮。一路上,青瑤又在想那些名揚千史的法器。
軒轅劍,傳說中的神兵,又名軒轅夏禹劍,是一把圣道之劍。由眾神采首山之銅為黃帝所鑄。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其內蘊藏無窮之力,為斬妖除魔的神劍。史載黃帝確有佩劍。
東皇鐘是十神器中力量最大的,昔日黃帝創造山海界,壺中仙創造云中界以及天書世界均是依靠東皇鐘的力量。在《天之痕》這一話中提到過,根據官方說法,東皇鐘和昊天塔都下落不明。據古月圣說,她已化為人型,稱為“鐘仙子”,住在桃園仙界的東皇之巔上。據何然說,她是個脾氣火爆,敢做敢當的女子。在后來的神話傳說中,她已經化身為女主角夏柔并和昊天塔的化身——男主角陸承軒一起留在了另外一個世界山海界。
伏羲琴,伏羲以玉石加天絲所制出之樂器,泛著溫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寧靜祥和,據說擁有能支配萬物心靈之神祕力量。
昆侖鏡,相傳昆侖九天之上的昆侖天宮中,有一面神鏡,此鏡本為西王母所有,其上攜刻太乙玄紋,擁有溝通天人兩界,破開時間空間間隙的神力。但在一次西王母誕辰的蟠桃大會中,神鏡被盜,從此下落不明。此后雖曾轉世為宇文拓,然自宇文拓西行之后,寶鏡行蹤再無人知曉。
崆峒印,東海氐人國的守護神器,此印早在上古時期便已存在,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分別為太昊、炎帝、少昊、顓頊掌東、南、西、北,以及中央的黃帝,并有金玉龍盤繞其上。傳說它能讓人不老不死,自古許多方士紛紛出海找尋此印,但最后都只是踏上不歸之路。
青瑤運用靈氣打開法書《上古神器》整整一個晚上,看得樂此不疲,現在一路邊走邊回想當時的讀書心境,也甜自心來。畢竟頭一次見到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法器法名,不免興奮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