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撿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放會辦公桌上。
傅邵勛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解開領帶,煩躁的躺在椅子上,轉向窗外,俊臉如火山邊緣的焦躁,隨時可能噴火。
印康手撐地桌子,齊以為常地問:“老大,你是不是又跟嫂子鬧脾氣了?!?
“出去。”傅邵勛蠕動嘴唇,冰冷吐出。
“老大,說來聽聽,我可以給你一個很好的意見,讓你重抱小嬌娘?!庇】嫡UQ?,眼眸的透露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惡趣味。
“兩人一個月的工資和獎金?!?
“老大,他今早沒有吃藥,我現在帶他出去?!币慌圆怀雎暤男『蹲∮】挡弊由系囊骂I,往外帶,一本正經地說。
“喂,小胡,你別拉我啊,我是為老大好??!”
“你給我放開,喂,你聽到沒有,我真的生氣了!!”印康狼哭鬼嚎地被提回自己的辦公室。
小胡坐在沙發(fā)上,冷撇地上的印康,淡說:“我是為你好?!?
印康翻身站起來,沖動提起小胡的衣領,扭曲著俊臉,怒說:“你哪里為我好,你不知道身為屬下的我們要為老大解除煩惱,搞不好,我還能得一筆獎金,你陪我的錢!”
“老大說,不出去扣工資,你今早沒洗耳朵么,扣你的工資不要緊,我的不行?!毙『鷴炱鹜龋紤邪胩上?,看在印康眼里莫名別有一種魅力。
印康立馬甩腦袋,呸!他是想到哪里去了。
“憑什么扣我的可以,扣你的就不行,搞什么個人主義?!庇】灯策^頭,不爽地說,絲毫不覺得他原先糾結的話題給帶跑了。
小胡輕挑眉,“你養(yǎng)我?”
“不!”印康沒有絲毫猶豫,激靈跳起來。
小胡對于印康的表現一副意料之中,要他養(yǎng)他,似乎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安欣然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眼睛有些生疼,摸索地打開床頭燈,燈光打下,瞬間刺眼,第一反應遮住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摘下眼鏡,柔柔酸澀的眼睛,發(fā)呆幾分鐘,緩緩下床,走進衛(wèi)生間,鏡子里的自己,神情呆滯,再出衛(wèi)生間,想起看眼周圍,嗅嗅空氣的味道,失望涌上心頭。
他沒有回來過。
安欣然瞬時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像丟了線的木偶般,沒有人拉著,就不知道下一個方向。
這時,細微門聲響起,應該是怕吵醒還在睡覺的她,敲得很小心翼翼。
安欣然張張嘴,嘴唇干澀,再度柔柔喉嚨處,沙啞地問:“怎么了?有事嗎?”
門外聽到她的聲音,放開嗓門,說:“少奶奶,老爺夫人,太老爺,在樓下等你吃飯。”
“好,我馬上下來。”安欣然立馬回應。
正打開房門要出去,無意伸手摸到她的頭發(fā),放在門把上的手停頓,她還沒有梳頭發(fā),亂糟糟的,再度回到衛(wèi)生間,一點點梳好自己的頭發(fā),準備好在出去。
邵勛,沒有你,我好像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安欣然默默地說,想到昨天他的生氣,只是你為什么要生氣。
安欣然緩緩走下樓梯,看到都在客廳的人,就在等她一個人。
傅母看到安欣然出現,馬上起身,走到安欣然跟前,關切地問:“怎么樣?身體好點嗎?白天可嚇壞媽了?!?
面對傅母的關心,安欣然就算很不想笑,還是牽強扯起一抹笑容,溫和地說:“沒事,睡一覺好多了,對不起,讓媽你擔心了。”
“傻孩子?!备的该残廊坏念^發(fā),牽著安欣然走向餐桌。
隨后,傅老爺和傅父也入座,安欣然無神地看向門外。
“欣然,欣然?!备的高B叫兩聲,安欣然拉回神緒,輕輕地回應,“媽?!?
“你身體真的沒問題嗎?待會還是讓家庭醫(yī)生過來檢查下。”傅母不放心道。
安欣然搖搖頭,笑笑說:“媽,我真的沒事,剛剛就是想些事情走神,不用擔心我,我的身體好的呢?!?
傅母半信半疑,安欣然如常小口小口吃起飯。
實際上,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什么也不想吃,但又不想讓眼前關心她的人擔心,強迫自己吃一點。
傅老爺輕皺眉,邊吃著東西,邊問:“邵勛那小子怎么不回來吃飯,上午還看到他?!?
安欣然微頓,手中的筷子哐當掉在地上,慌亂著彎腰去撿。
“欣然,不用撿了,讓阿姨換雙筷子過來?!备的缸柚沟?。
安欣然已經將筷子撿起來放在桌子上,視線閃爍,沒有焦距,所有人都看出她的不對勁。
傅母和傅父對視一眼,傅母輕問:“欣然,你跟邵勛是不是吵架了?”
安欣然反應有些激動,搖頭搖得劇烈,語氣急速,“沒,沒有,我跟他沒有吵架。”
不正常的反應已經出賣了兩個人的癥狀,加上安欣然不會撒謊,撒謊時,手會緊緊絞在一起。
傅母看著她的小動作,心疼地拉開她的手,不舍得她自殘。
傅老爺當場發(fā)火,重重放下筷子,低吼:“管家,馬上把傅邵勛給我叫回來!”
“是,老爺?!币慌缘墓芗揖o忙跑去打電話。
安欣然以為是她說錯什么話,呆滯看著傅老爺生氣,傅父和傅母不說話不吃飯,好好的一頓飯變得很僵硬。
瞬間微紅眼眶,傻站著,頭低得更低,邵勛,會不會更生她的氣,這時的安欣然完全是個小孩,做錯事的小孩。
離開不久的管家又回來,躊躇不停,很難齒止。
“什么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备道蠣敯迪履樕?,呵斥。
低頭的安欣然沒看到管家偷看他的眼神,但傅母看到了。
“欣然,媽看你的心情不好,我們出去走走,等下再回來吃飯好不好?”傅母柔聲道。
安欣然沒有說好,也沒有拒絕。
傅老爺的脾氣上來,怒喝:“走什么走,那個臭小子說了什么!給我說出來!”
安欣然被傅老爺大聲嚇得抖動一下身子,指尖微微顫抖,耳朵卻不由自主豎起來,又想縮起來。
傅母息了聲,坐回椅子上。
“少,大少爺說,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回不來吃飯,讓你們自己吃?!惫芗艺f完傅邵勛的話,退到一旁,虛擦一把汗。
雖然傅老爺年事已高,但氣勢,威嚴,絲毫不遜于當年。
“公司能有什么破事,那么多人,非要他一個人干不成,他的手下都是飯桶嗎,有什么事情比陪老婆,陪自己家里人重要?”傅老爺的拐杖重重敲打的地板,怒吼。
安欣然的臉色煞白無血色,手死死抓著衣服,傅邵勛的意思很明顯是在躲著她。
為什么,為什么總是這樣莫名其妙?。“残廊恍闹袩o數個同樣的吶喊聲,她想沖到傅邵勛面前,問出來,可她沒有這個勇氣。
“爸,你也是過來人,公司的事情真的很多,也許邵勛他真的有事情忙,你說,是不是,欣然?!备的冈捯晦D,看向安欣然。
安欣然連忙接話,點頭,強壓心里莫名的委屈,掩去眼眶的濕潤,勾起嘴角,帶著笑意,輕聲說:“是啊,爺爺,邵勛他真的有事忙,您不要生氣,現在就算是我代替他陪你吃飯,好不好!”
“他能有什么事情忙!去,再去給我打電話,給我叫回來!”傅老爺大發(fā)雷霆,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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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然知道打通這個電話,傅邵勛一定會趕回來,萬一他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忙,那么!
這件事是她惹出來的,當然要她來解決了。
一股急勁沖上腦門,安欣然大步走出去,攔在管家面前。
“管家叔叔,不用去打電話了,晚點我給他送飯去?!?
管家看了看安欣然,又看了看傅老爺,臉色為難,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還不快去!”傅老爺再吼一聲,似乎鐵了心要把傅邵勛給叫回來。
安欣然攔在管家面前不讓管家去,說:“管家叔叔,你等下?!?
而后,急急跑到傅老爺身邊,拉住傅老爺的手臂,拿出撒嬌地勁頭,說:“爺爺,現在競爭很殘酷,邵勛要養(yǎng)活我們一家人不容易,當然要做出很多努力,他現在或許真的在忙很重要的事情,你讓他忙吧,我陪你吃飯,下次,下次讓他給你做頓飯賠罪,好不好!”
安欣然也知道她說的理由很牽強很蒼白,傅家什么時候缺過錢,總比沒有理由好。
“爺爺,你看上午下棋的時候,邵勛對你不是很不相讓嗎?他估計是知道自己錯了,不敢回來陪你吃飯,等過幾天就好了?!卑残廊辉俳釉賲柪^續(xù)說,把能說的理由都用上了。
見傅老爺還是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輕咬舌尖,剛憋回去的眼淚,立馬淚流眼眶,小聲吸著鼻子,作很傷心的樣子。
傅老爺立即變了臉色,語氣帶著心疼,問:“怎么了,爺爺又沒有欺負你,好端端怎么哭起來。”
“爺爺,你還沒有欺負我,我剛說了那么多,你一句都不理我。”安欣然扭過身子,眼淚止不住流出眼眶。
傅老爺輕嘆口氣,作出妥協(xié),“好好,爺爺不叫他回來吃飯,你陪著爺爺吃飯就夠了?!彪S即對管家,說:“行了,你回來,不用去打電話了?!?
安欣然破涕笑了,甜甜地說:“謝謝爺爺,爺爺最好了?!?
“也就只有你顧著那個臭小子了,他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找個時間我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傅老爺執(zhí)意要叫傅邵勛回來吃飯的原因,就是因為看安欣然難受,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兩個人一定發(fā)什么矛盾。
罷了罷了,年輕的人事情就讓自個兒去解決,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