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和傅父擱下話后,出了病房。
電梯里,傅母無神的癱在傅父的身上,“你說是不是做錯了決定,明杰有多想出去,我是知道,可是我不想看到他有任何的危險。”
傅父緊緊抱著傅母,心疼地說:“你沒有錯,孩子們會理解的。”
病房,
傅明杰躺在病床上,失望的閉上眼睛,他早就受夠了這種生活,只有一點希望他都想去試試,哪怕是用盡他的生命,她也不介意。
傅邵勛到傅明杰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想要自由?”
傅明杰緩緩睜開眼睛,望進傅邵勛漆黑的眼眸,不說話,不動作。
安欣然定停看著兩個人,傅邵勛又多在意明杰,她很清楚,看過他為明杰的喜怒哀樂,明杰對這個大哥有多崇敬她也知道。
每當傅明杰說起傅邵勛,眼睛放著光芒,滿滿都是崇敬。
“欣然,重新拿兩份文件過來。”
“好。”
安欣然出了病房門,傅邵勛做出他的選擇,她支持。
鐘沐陽早就做好一切的準備,似乎簽下這份文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立即推掉幾臺不重要的手術,召集即將要參加手術的人,當天傍晚傅明杰被推進手術室,安欣然和傅邵勛在門口的走廊上等待。
回去的傅父和傅母再次趕回來,一巴掌打上傅邵勛的俊臉上。
傅邵勛承受著,不還手。
“傅邵勛,明杰還是不是你弟弟,你就這么希望他去死,沒經過我們的同意,誰讓你簽的字!!”傅母撕心裂肺地怒吼,仿佛傅邵勛是在奪走傅明杰的命。
傅明杰的膝蓋一彎,跪在傅父傅母面前。
“對不起。”
傅母的手再次抬起來,安欣然也急急跪下。
“媽,都是我的錯,要打就打我吧!!我說的,答應的,一樣都沒有做到,要不是,明杰的病,早就好了,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安欣然跪在傅母的腳邊,扯住傅母的衣服,哭喊著。
“欣然,你起來,不是你的錯,都是這臭小子。”傅母指著傅邵勛。
“丫頭,你起來。”傅邵勛也讓安欣然起來。
安欣然搖搖頭,緊咬著嘴唇,臉色蒼白。
“不,媽,是我,是我的勸著邵勛,讓他同意明杰手術,要怪就怪我,起初邵勛是不同意明杰手術的。”安欣然不斷地在辯解。
傅母安靜下來,癱在傅父的身上,嘆口氣。
“你們都起來吧。”
“你媽是太擔心明杰了,都起來吧,她誰也不怪。”傅父再次發話。
傅父扶著傅母在椅子上坐下,傅邵勛扶著安欣然起來,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四個人盯著手術室,看著手術室上的燈。
安欣然很恍惚,她是在這里第二次見到傅邵勛,為傅明杰抽血,讓傅家人認可她,后來她的心都掛在傅邵勛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跟傅家息息相關。
安欣然也應該作為醫生,在手術室里,但鐘沐陽怕她感情用事,不準許她參與。
安欣然自己也知道,她沒有那顆強大的心,如果,萬一……
幾個小時過去,手術室很安靜,走廊很安靜,只聽見,幾個重重的呼吸聲,漸漸的,呼吸聲減弱,似乎怕吵到里面。烏漆嘛黑的天空,欺壓下來,狂風吹著冷風,安欣然見傅母依偎在傅父的懷里瑟瑟發抖。
起身要走過去,關上開著那扇小窗戶。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兩名護士跑出來,著急地說:“病人大出血,需要大量的血,庫存的熊貓血,在上個星期被一個病人給用完了,想想辦法,召集人過來輸血。”
安欣然大驚失色,立馬喊:“我的,我是熊貓血,輸我的!”
安欣然看了一眼傅邵勛,跟著護士走了。
護士抽取五百毫升后,安欣然擋住護士要拔下針頭的舉動。
“繼續抽,我還可以,這段時間我一直養身體,所以沒關系的。”安欣然神情認真地說道。
是因為她,傅明杰的病情才會惡化,拿她的命去換傅明杰的,也不為過,她會毫不猶豫。
護士在安欣然再三要求下,又抽取了五百毫升,已經超出人體的負荷。
安欣然穩住自己頭昏頭暈,想讓護士再抽點,話沒張口,暈了過去。
醒來時,安欣然猛然坐起來,翻身下床,傅邵勛拉住她。
“你去哪里?”
“明杰,他……”安欣然茫然地看著自己是在病房里,“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安欣然,你答應我的,是不是都當耳邊風了?”傅邵勛薄怒道。
安欣然越加懵然,看向傅邵勛嚴峻的臉色,不經意移向自己手背處,上面貼著一條白布,明顯是剛剛輸液過。
回想,她原本是在護士那給傅明杰抽血,一千毫升,人體的三分之一,然后沒意識了。
“邵勛,明杰他怎么樣了?手術有沒有成功。”安欣然擔心地問,作勢要走出去。
傅邵勛緊抓著她的手,不讓走,拉回了來。
“什么能關心下自己?明杰的手術很成功,你的血送得及時,加上之前公司里招了一批熊貓血型的員工,都過來獻血。”傅邵勛緩緩說道,無奈地對安欣然,總是為了別人能放棄自己的行為感到無奈。
安欣然聽到傅明杰沒事,放下心,如果他真的有事,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傻丫頭。”傅邵勛繞過床身,到安欣然跟前,抱住她。
安欣然埋在傅邵勛的胸膛上,悶悶地說:“對不起,邵勛,我讓你擔心了。”
“以后不要這樣了,就算你不想自己,要想著我,想著你肚子里孩子。”傅邵勛幽幽地在安欣然的耳邊說道。
“好,我想著你,想著孩……什么!孩子!”
安欣然驚愕睜大眼睛,驚叫起來,退出傅邵勛的包圍圈,愣愣地看著傅邵勛。
“我!孩子!”
傅邵勛淡笑看著安欣然一驚一乍,完全忘了自己在聽到安欣然懷孕的時候,自己的失態行為。
在護士檢查安欣然的身體時,說安欣然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當即把傅邵勛罵了一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還獻血,是不要命了。
傅邵勛整個人呆滯,沒想過安欣然會第二次懷孕,曾經有個醫生說,安欣然的子宮薄弱,在流產第一次后,很難再次懷孕。
傅邵勛問了一次又一次,護士回答得不耐煩的走掉。
傅父傅母第一次見到自己冷酷的兒子,激動地模樣,傅邵勛也是第一次,不敢相信的抓住傅母的手,才穩住自己的心。
她懷孕了?第二次懷孕了?邵勛的孩子?
安欣然摸上自己扁扁的肚子,感受到里面有個生命的神奇,她是學醫的,知道一個多月,胎兒還沒有成形,不能感受到什么。
但有種感覺不一樣。
久久,安欣然還是不可置信,好久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記掛著傅明杰,暫時先把自己的事情放下,去看看傅明杰的情況。
沒有親眼看到,她還是不能放下心來,傅邵勛告訴她,鐘沐陽說,只要一年內,好好保養,病情不復發,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事情,病完全的好透。
傅邵勛小心翼翼扶著安欣然,真怕她會怎么樣一樣。
安欣然哭笑不得,她這才一個多月,還有八個多月,要怎么過?看得出來,傅邵勛很喜歡孩子。
之前一直說,要個孩子,現在終于有了,安欣然吊著心,似乎放下,但又似乎懸得更高。
“邵勛,不用這么小心,擔心,沒事的。”安欣然輕聲說道。
傅邵勛給安欣然一個不可信的眼神,誰讓安欣然前科累累,總能讓自己各種各樣的受傷。
接觸到傅邵勛的眼神,安欣然息聲不說話,吐吐舌頭,任由他小心翼翼扶著,她也跟著小心翼翼走著。
走進病房,
傅父躺在沙發上看雜志,傅母在照料傅明杰,用棉簽,給嘴唇滴水,傅明杰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剛動完手術,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傅明杰再也不用待在病房的牢籠里,可以自由自在去坐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安欣然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安欣然微抬眼眸,見傅邵勛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知道他也在為他高興。
傅母見到安欣然和傅邵勛銓在門口,裂開嘴笑,“你們這兩孩子,站在門口,干什么?快進來。”
傅邵勛扶著安欣然走進去。
傅母猛拍腦門,“你看我這腦子,欣然,快快,在這邊來坐著,你剛懷孕,不能站太久。”
傅母擠開傅邵勛,伸手扶住安欣然,瞪向傅父。
“挪挪位置。”
安欣然被傅母扶在沙發上坐下,安欣然覺得自己快成國寶級的寶物,求救似的看向傅邵勛。
傅邵勛聳聳肩,傅母的熱情,誰也招架不住,給安欣然愛莫能助。
“媽,我……”
“等回去讓張姨給你煲湯,懷孕了還給明杰輸這么血,傻孩子。”傅母慈愛著理著安欣然的頭發。
“媽,我……”
“我知道你自己不知情,現在呢,大家都知道了,欣然,一個女人最幸福的是懷孕的時候,最痛苦也是懷孕的時候,不過你不用,媽是過來人,媽不會讓你受很多苦的。”
傅母不給安欣然開口的機會,感慨地說著,好不容易有讓安欣然插嘴的機,傅明杰迷迷糊糊醒了。
傅邵勛第一個看到他睜開眼睛,跨步到他的邊上。
傅明杰喊著要水喝,傅邵勛到了一杯水,興許是第一次喂,有些笨拙。
安欣然和傅父傅母圍在邊上,安欣然關心地問:“明杰,有沒有好點?”
傅明杰牽強的勾起嘴角,沙啞地嗓子,“嫂子,我剛出來……”表情配合地委屈。
安欣然扯扯嘴角,都這樣了,還能開玩笑。
氣氛到輕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