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止對江靈兒的擔憂,在守過昏睡三天依然還不見醒來的江靈兒之后,更加的擔憂了。
“怎么樣?都三天了,什么還沒有醒過來?”
“回稟主子,恩。”那名太醫看了江靈兒一眼,略微停頓,顯然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江靈兒才好,最后他只能道:“這應該是之前全身神經太過緊繃,猛然放松下來,身體也進入了沉睡期。”
魏觀止皺眉,聽到這個結果,他心疼的看了江靈兒一眼,憂心的道:
“那要何時才能醒來?”
“這?那等看這位……”太醫不好確定江靈兒的身份,又只能有些尷尬的略微停頓,一語帶過,接著道:“一般若是進入沉睡中,那么就要看沉睡之人什么時候愿意醒過來了。”
魏觀止聽明白了,嘆了口氣,道:“行了,你先下去吧,需要什么你盡管讓人準備,不要顧及太多,不管是什么最貴稀有的藥材,你盡管開口就是。”
“是。”太醫躬身應道。
這位太醫是已經從太醫院出來的老太醫,本來他可以榮歸故里,可是卻被魏觀止幾次請的過來,這些年了,一直在別院,只為魏觀止一個人看病。如今卻多了一個人,便是江靈兒。
而太醫說話,卻并沒有退下,反倒是猶豫了一瞬間,大概實在是不說出心里的話,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醫德,或者是這些年同魏觀止相處,彼此倒是有了主仆之義,讓他擔憂的道:
“世子爺,倒是您,這三天來,您都不曾好好的休息,這可都您身上的傷大大的不宜,您該安心休息才對。”
魏觀止一愣,卻搖頭,道:“沒有看著她醒來,我如何能安心。”說著他嘆了口氣,擺手,道:“下去吧,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何。”
這便是不聽勸了,對于如此不配合的病患,太醫也束手無策,只能出去,想辦法開些見效快的藥方,確保兩個人都盡快的好起來。
太醫一出房間,就被不語和不言攔著了,只聽不語急切的道:“怎么樣?世子爺還不肯休息嗎?”
“江小姐怎么樣?”不言卻問道,惹來不語微微吃驚,覺得他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體了,竟然會關心江靈兒。
不言一副坦蕩的任由不語看著,他反倒是緊緊的盯著太醫。
“唉,世子爺依然不肯休息,不過還好,世子爺的身體有功夫做底子,倒是不打緊,只要保證傷口不裂開就行了。至于那位小姐,現在還不好說。”
“怎么,江小姐的傷勢很嚴重嗎?”這次輪到不語追問了。
太醫搖頭,嘆息道:“也提不上什么嚴不嚴重,只是如今那位小姐自己不愿意醒來,這需要時間等待。”說著他一抱拳,道:“二位在這里,我要下去斟酌開方子了。”
不語哪里敢耽擱,趕緊迫切的道:“您去,您去,不管需要什么,您盡管開口,我跟不言一定會弄到手。”
太醫一聽,倒是笑了,覺得不虧是主仆,說出來的話都差不多。不過他想到江靈兒和魏觀止的傷勢情況,還是皺眉心里不斷琢磨著藥方走了。
等沒有人了,不語才怪異的看著不言,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啊,你竟然也有關心江小姐的一天?”
“你這愚蠢的腦袋什么時候能夠靈光一些。”不言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想跟愚蠢的人在一起,他竟然轉身不在看不語。
“我說你夠了啊。”不語被他的話激怒了,走到他前面,不滿的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總說些瞧不起我的話,為什么時候愚蠢了?難道剛才不是你先關切的詢問江小姐的病情嗎?”
不言翻白眼,卻不想他繼續發揮他這個愚蠢的腦袋胡思亂想,一字一句道:
“主子如今傷的這么重,卻不肯修養,你說著是為了什么?”
“那還用說,自然是擔心江小姐的身體。”不語想都不想的道。
不言瞪了他一眼,道:“這不就的了,只有江小姐身體趕快好起來,主子才能安心靜養。”
不語明白了,卻嘆了口氣,同不言一起擔憂的看著眼前的房間。
魏觀止傷的很重,被魏傳勛刺了一劍,不過還好并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不過卻也需要靜養。
只是如今江靈兒還沒有醒來,魏觀止說什么不肯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已經守在江靈兒床前三天三夜了。不管是不言還是不語,或者是太醫相勸,魏觀止都不肯真的去休息。
這三天,當魏觀止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才肯在房間內的軟榻上躺下睡一會兒,只不過他始終的面對著江靈兒的那一邊,似乎是想要醒來的那一刻就能看到江靈兒。
正是因為看明白了,所以不言才破天荒的關心江靈兒的傷勢情況。
只是在得到太醫的結論時,不言和不語更加的憂心了……
魏觀止并不知道這些,他堅硬的動了動身體,一聲壓抑的發出一聲悶哼,只是卻趕緊的看向江靈兒。他明明知道江靈兒在昏睡中,不看能聽到,卻還擔憂怕驚擾到她。
看著江靈兒憔悴蒼白的面容,他心里就一陣心疼,忍不住的,他抬手顫抖的撫摸著她嬌美的臉,擔憂的道:
“你至今都不想醒來,是累了嗎?想要好好的休息對嗎?”
自然的,江靈兒不可能回答他的話。
而他卻像是習慣了,或者是想要對她說些什么來緩解心頭的這么心疼,只聽他又道:
“我不知道你以前都承受了些什么,以后你要記住,有我護著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那一天,魏觀止說了很多,只是江靈兒始終在沉睡中,不曾聽到他任何一句話。
其實說來,魏觀止應該也知道,江靈兒若是醒著的話,恐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說這么多的充滿情感的話。大概也正是魏觀止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放縱自己,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說了那么多早就藏在心里的話。
江家。
此刻卻因為江靈兒突然的失蹤而亂成了一團,去官府報案,只是官府象征性的找了找,卻始終沒有結果。
“既然他們不認真找人,那么咱們自己找,我就不信了,還能找不著我姐。”竟然是江俊宇。
原來江家的案子一結束,江靈兒料定江俊宇聽到了肯定會回來,所以她就暗中派了人護著江俊宇回來了。
同江俊宇一起回來的還有江夫人,如今江夫人的身體已經好了,有些失常的精神也變得平緩一起來,甚至是還能過問江家的一些事情。
只不過江老太爺已經心里厭惡了江夫人,江家的事情交給她做的也不多了。
今日江俊宇又一次去官府之后,見那吳縣令實在是太過敷衍,他回來就氣的發怒,要重金請江湖上的人來尋找江靈兒的下落。
江老太爺臉色不好看的聽著,卻皺眉道:“不可,這事本來就不能大張旗鼓的宣揚,如何請人幫忙?”
江俊宇猛然抬頭,咬牙半天,最后道:“爺爺,我不知道你攔著是為了顧及我姐的名聲,還是為了江家的臉面?!”
“放肆!”江老太爺一拍桌子,極為生氣的瞪視著他這個孫子,氣道:“不管是你姐的名聲,還是江家的臉面,不都同樣的重要嗎?!”
江老太爺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小輩的一個個的都要反駁他,難道他所作的一切都錯了嗎?這些日子以來,他費心費力的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江家好嗎?
江俊宇卻并不怕他發火,反倒是恨恨的道:
“若是為了我姐的名聲,那爺爺就多慮了,對我來說,只要我姐能好好的,其余的都不重要。若是為了江家,那我只能對爺爺說,這跟我姐比起來,根本就一文不值。”
“好,好,好的很,你既然如此有主意,我就不管了,看你以后后不后悔。”江老太爺生氣的甩袖走了。
周存志始終坐在哪里,面無表情的一言不發。
江俊宇看著江老太爺被氣走,心里也不好受,無計可施的他,求助的看著周存志,道:
“師兄,你說我該怎么辦?”
才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姐姐卻不見了,這讓他一下子猛然了,竟然發覺即便是待在自從生下來就生活家,即便是母親和爺爺都還在家里,他卻沒有了家的感覺。
江俊宇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明明跟江靈兒相處的時日并不多,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對江靈兒這個姐姐的依賴比任何人都多。
周存志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眼睛中充滿了紅色血絲,看著無助的江俊宇,一字一句艱難的道:
“俊宇,別找了,咱們如今能做的就是安心在家里等著你姐回來,你要相信,早晚你姐都會回來的。”
早晚都會回來的。
正是這句話,支撐著周存志,才不讓他發瘋、瘋狂的滿江南的尋找。
江俊宇一愣,卻傷心的道:“難道咱們就只能在這里等著嗎?萬一我姐她有什么不測,正要等著我們去救呢,我們這樣什么都不做,豈不是錯過了救我姐的機會?”
周存志的手指動了動,下一瞬間,他緊緊的握成拳,顫抖的道:
“不會,一定不會的,綠依不是也說了嗎,你姐她有功夫,一定不會有危險的。”
他在說給江俊宇聽,可是顯然他同樣也是在說給自己聽,也許只有這樣,才能使的他不會崩潰吧。
而綠依如今已經回到了江家,因為婉兒的失蹤,綠依還不知道婉兒所作的那些事,還有最后被蔡旭升殺了事情。當時當綠依找不到婉兒時,心灰意冷的以為婉兒覺得跟她生活清苦,便離開了她,找尋幸福的生活去了,她也就自然的回到了江家。
而一回來,姚嬤嬤因為之前有江靈兒的吩咐,所以也沒有為難綠依,仍然讓綠依在靜心苑待著。
只不過江靈兒如今失蹤,綠依想到了以前發現江靈兒會武功的事情,便找到了江俊宇,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