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沒有在擡頭,晏晏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撅草根。
晏晏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訝異道“你不認(rèn)得我了?”
他還是沒有擡頭,不知爲(wèi)什麼。
閻王在後面扯了扯晏晏的衣角道:“觀姑娘,他面前有牆擋著,聽不見您說話的。”
晏晏皺了皺眉:“那甄雀呢?”
“一會兒您就看見了。”
晏晏還一直望著沈兆,覺得這些年他的戾氣慢慢被磨光了,除了骨子裡的那股傲氣,其餘的好像什麼也不剩了,忽然她看見沈兆擡起頭來,目送遠(yuǎn)方,眼裡滿是難過和煎熬,晏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牆壁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幕幕場景,裡面的姑娘,竟是那個她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甄雀。
只是她看上去,也不比沈兆好多少。
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狂奔,晏晏不明白她在跑什麼,繼續(xù)看去,才發(fā)現(xiàn)畫面中漸漸出現(xiàn)的幾個雄壯的男人的身影。
他們面露色相,舔著嘴脣,赤裸著上身,追在甄雀的後面跑,可是甄雀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定是跑不過他們幾個彪形大漢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被壓倒在地,她痛苦地呻吟著,眼淚卻已經(jīng)乾涸。
再看向沈兆,他撲在面前看不見的牆壁上,無望地敲打著,叫喊著,無助極了。
晏晏只能看見他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急壞了自己,她一把扯過身邊的閻王爺:“他到底是怎麼了?”
“天帝將他們關(guān)押在這裡,每日清晨都會抹去他們前一日的記憶,所以每天讓沈兆看著他心愛的妻子飽受折磨,每天都是徹骨的絕望……”
晏晏不得不感概,天帝的卑劣,是自己遠(yuǎn)遠(yuǎn)想象不到的、
她一把扯過閻王的領(lǐng)口。冷聲道:“還不放他出來?!”
閻王爺可委屈極了:“您不是找甄雀嗎,怎麼沈兆您也要?”
“別廢話!”晏晏呵斥道。
閻羅王只好乖乖聽話,站在沈兆面前,唸了幾句,他面前本來隱形的牆壁開始散發(fā)出星星點點的黃色光芒,接著光芒逐漸散去,沈兆哭喊掙扎的聲音,全部都響徹在晏晏的耳邊。
她慌忙走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柔聲道:“沈兆,是我啊。”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癱軟在晏晏的懷裡,他衝他笑了笑:“我記得你,觀大夫。”
下一秒便昏了過去。
“他怎麼了?”晏晏問道。
閻羅王現(xiàn)在明白和她求情求放過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只能她問什麼,自己乖乖答什麼。
他唯唯諾諾地開口:“天帝在他身上設(shè)下結(jié)界,若是強(qiáng)行突破,會讓他法力盡失……成爲(wèi)廢人的……”
晏晏慌忙按住他的脈搏,在聽了聽他的呼吸,眉頭緊皺。
臨渙蹲下身子:“我來救他,你去救甄雀吧。”他眼裡是不變的自信,晏晏放心把沈兆交給他,起身扯著閻羅王往方纔那面牆走去。
“甄雀呢?”
“您把沈兆放了出來,觸動了機(jī)關(guān),甄雀被永遠(yuǎn)封死在牆壁裡面了。”
“什麼?!”晏晏瞳孔放大:“那你剛纔爲(wèi)什麼不說?!!”
閻王倒是委屈的很:“您也沒給我機(jī)會讓我說啊。”
晏晏不放棄:“肯定還有別的辦法。”
閻羅王搖搖頭:“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就把你塞進(jìn)牆裡,看你怎麼出來。”
其實閻羅王心裡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著這樣一來可以騙過晏晏,就算她威脅自己要把自己變成太監(jiān),只要自己可憐巴巴地乞求她說自己真的不知道,她應(yīng)該也不會真的下手傷害自己,畢竟從她放了那麼多的魂魄來看,不像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但是她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真的打算把自己塞進(jìn)牆裡。
當(dāng)晏晏抓著閻羅王的腰帶舉過頭頂?shù)臅r候,他終是放棄和這個小妮子抵抗,哭喪著臉開口道:“我說我說我說!!”
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不被她弄死,自己也會被天帝給弄死,還不如多活一會兒……
“其實你把這堵牆拍碎就行了。”閻羅王頓了頓:“不過你小心啊,這可是三界中最堅硬的石頭,尋常的力量是沒辦法……”
他這話剛說到一半,晏晏便隨便擡掌把這堵牆拍的細(xì)碎,一個大塊的石頭都不剩。
看的閻羅王目瞪口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