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睡自己兒子這樣很黃海很暴力的情況,球球是看不過去的,所以她硬生生擠在他們兩個中間,不管晏晏怎麼伸腿踹她,她就是不願理離開。
“明明是白天你把我毛給燒禿的,現在還想不管我?!”球球鼻子裡吹出陣陣冷氣,惹得晏晏大腿直髮涼。
“你可是神貓,還會怕九味真火?”
球球表示很不服氣:“孫悟空連三位真火都受不了,何況我一隻貓?!”
“孫悟空?”鑫地聽見:“這世上,真的有孫悟空這個人嗎?”他好奇地開口:“就是那個攪亂了南海,威脅到天帝,大鬧了天宮的齊天大聖?”
鑫地一面說著,語氣裡是掩藏不住的崇拜,他充滿期待地等著晏晏的回答。
“是啊,就是他。”晏晏挑眉:“怎麼,你知道他?”
“小時候宮裡來過幾個唱戲的,唱過大鬧天宮那場戲,從此以後便特別的崇拜大聖爺。”
晏晏將手臂伸直,把鑫地攬進自己的懷裡:“原來如此。”
“乾孃你見過齊天大聖嗎?”
晏晏一點也不掩飾,驕傲地開口:“何止是見過,他可是我的師傅呢。”
“你師父?”鑫地猛把頭擡起來,黑暗中看不清楚晏晏的臉,只是憑著感覺朝著她的方向瞅著:“真的嗎?我一直以爲像那樣不畏強權,勇敢正義的生靈,是人們自己想象出來的呢!”
晏晏笑笑:“他比我們想象中,還更瀟灑一些。”
聽到這裡,鑫地便更加崇拜大聖了。
“乾孃,您能帶我見見大聖爺嗎?”
這個牛再不敢胡亂吹了,若是一口答應下來,回到西天指不定被師傅怎麼責罵呢。晏晏只能含糊承諾:“ 等將來有了機會,我定然告訴他,我乾兒子想一度他的音容。”
“恩恩。一言爲定!”
球球只一直默默在被窩裡面聽著晏晏吹牛,從初入世時到現在她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但是她身上有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那就是吹牛,球球也聽習慣了,哪天她若是實事求是地說話,自己估計還不習慣呢。
球球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晏晏卻還在說著。
“乾孃。”鑫地開口,他腦袋一直往晏晏懷裡縮著:“你的懷抱好暖,和你睡著真舒服。”
晏晏鼻孔裡吹出自傲地鼻息來,心裡默默想著,她可是三界生靈都睡過並且稱好的棉被,次次好評,還能有假?
但是嘴上還是顯得很謙虛地先笑笑道:“是嗎,那乾孃以後常常陪著鑫地睡覺。”
“鑫地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只是怕傳了出去,會有損乾孃的名聲。”
晏晏無奈嘆氣:“名聲?”她苦笑:“我這一生走到現在,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失去過了,還需要在乎那點名聲?”
鑫地知道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又讓乾孃想起難過的事情了,他伸手捧著晏晏的臉頰:“乾孃,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傷心的事情了?”鑫地的聲音柔柔的,聽著讓人心安:“可是說給鑫地聽聽,不然總是憋在心裡,身子會憋壞的。”
“我們鑫地有喜歡的姑娘嗎?”晏晏問道。
鑫地的腦袋在晏晏的胸膛蹭了蹭,表示搖頭。
“等以後有了喜歡的姑娘,你就會明白乾孃的感受了。”
“可是乾孃,乾爹他,明明很喜歡你啊。”
晏晏笑了:“爲什麼這麼說。”
“我記得小的時候,每次乾爹看你的眼神,都和父王看母后的眼神一樣,像是浸滿了水,目光柔柔的,多一刻都不願意挪開。”
“小小年紀,你懂什麼。”
鑫地撇嘴:“你們總說我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但是小孩兒的眼睛纔是最清澈透亮,最容易看見事物本質的啊。”
這句話聽上去倒是頗有道理。
“你現在倒是學會伶牙俐齒討乾孃歡心了。”
“都是鑫地發自肺腑的。”鑫地開口說著:“若是乾爹離開您,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所以……”
十幾年前臨渙和自己爭搶著和乾孃睡覺的場景,就好像昨日才發生一般,點點滴滴都印刻在鑫地的腦海中。
他不希望乾爹和乾孃因爲一點誤會而分崩離析。
“他喜歡上了一個仙女。”晏晏平靜開口:“這樣也算是苦衷嗎?”
鑫地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又生生吞了回去。
“乾孃,乾爹他……他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鑫地,記住乾孃一句話。”
“恩。”
“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爲了要完成自己的目的,而利用一個心思單純的女人。”晏晏把鑫地往懷裡又摟了摟:“記住,永遠不要利用女人上位。”
鑫地點頭:“我會一直記著的。”
其實晏晏心裡也很複雜, 她也著實曾真切地感受過臨渙對她的愛,他的寵溺,他的溫柔,他的喜歡,他的心疼,一切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發生過,可是在他看見臨渙牽起那個仙女的手時,她忽然不那麼肯定了,不那麼肯定曾發生過的一切的真實性,溫度開始漸漸變得冰涼,慢慢的就覺得從前的日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她感覺到懷中的鑫地漸漸睡的香甜,呼吸均勻,晏晏在他的額頭送上淺淺一吻,將他身後的被子替他掖了掖,動作輕柔,生怕吵醒了他。
本來一切都是這樣美好的,平靜,安逸--如果不是球球在自己的大腿根兒上咬了一口的話……
“球球你想死是不是!”晏晏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用雙腿把那個不安分的小傢伙給夾住,然後讓她掙脫不開,雖然她現在身上的毛因爲被火燒過,變得異常刺人。
“你就會對長得好看的溫柔貼心!”球球還是靈活地掙脫開晏晏的雙腿,順著晏晏的身子便竄到她的胸前,從被窩裡鑽出來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嘴巴一咧,露出白亮白亮的牙齒:“你從來都沒對我這麼溫柔過!”
“好啦好啦。”晏晏陪著笑:“我的球球最乖了,快進去睡覺,有啥事兒咱明兒再說好不好……”
“我不要!”球球還就跟晏晏槓上了:“你每次對我又大又罵,時不時還用腳踹我那圓潤飽滿美麗細嫩的小屁股,百日裡竟然還拿我的毛做火把,你說說你,是不是又無情又無恥,又無理取鬧!”
球球一面裝模做樣地啜泣著,一面將晏晏對自己的不公平條款條條框框都羅列了出來。
晏晏靜靜等著她說完,眼睛都沒眨一下地開口說道:“五斤小魚乾,換你今晚乖乖睡覺,如何?”
球球停頓了一下,往上爬了爬:“十斤。”
“八斤。”
“成交!”
奸計得逞的球球下一秒就鑽回到晏晏的腿邊,睡的一場香甜。
第二天太陽都照到屁股了的時候,這三個傢伙才慢吞吞地醒過來,鑫地像個賴皮蟲一樣賴在晏晏身上死活不願意離開。
“哎呀,乾孃和你睡覺真的太太太太太太舒服了。”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太”都不夠表達他的身心舒暢。
晏晏側著臉看著他:“起來活動活動,看看身子好一些沒有。”
說著鑫地便坐直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之後,他覺得自己身體裡面的力氣好像用不完一樣,瞬間跳下了牀,穿好衣服,原地轉了一圈,吃驚不已。
“乾孃,我真的好了耶!”
晏晏一臉不屑:“乾孃能騙你麼?”
“乾孃你真的是睡蓮,不是棉被嗎?!”鑫地許是激動了,沒忍住就把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晏晏臉部抽搐了兩下:“棉……棉被?”
鑫地一臉無辜:“是啊,孃親說你本體是一牀很難看的棉被。”說著鑫地湊過來蹲在晏晏的面前,小臉笑的燦爛:“我就說我不相信嘛,乾孃怎麼可能是棉被那種世俗之物嘛。”
晏晏此刻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昨晚上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吹牛,原來九尾狐那個老狐貍早就把自己的本體告訴鑫地的。
等著她找她算賬吧!
對於晏晏把自己兒子睡了的這件事情,九尾狐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帶著糕點來看鑫地的時候才知道的。
她正準備推門進去,屋子裡面恰好也有人推門出來,就這樣迎面撞在一起,一個是剛整理好衣衫準備開門出去透透氣的鑫地,另一個就是站在外面微笑端莊的九妃娘娘。
“兒臣給母后請安。”鑫地恭敬地朝著九尾狐作揖,九尾狐忙將他扶起來:“傷還未好,怎麼就出來了?感覺在牀上好好躺著!”
說著九尾狐便扶著鑫地,不由他掙扎地將他扶進了屋子。
“母后,兒子沒事了。”鑫地解釋著:“昨天有乾孃陪我,所以我現在格外的精神呢!”
九尾狐以爲自己聽錯了,直到她 轉過頭看見晏晏還懶洋洋躺在鑫地牀上的時候,猶如一道炸雷劈下,正中九尾狐的眉心。
她努力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她放下手中的食盒,強迫自己擠出幾個微笑來面對鑫地開口:“你先出去,我和你乾孃有話要說。”
鑫地便乖巧地走了出去,門關好的下一秒,九尾狐便迫不及待朝著晏晏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