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晏晏這種使壞心眼兒騙人的行為,月容是極為惱怒的,她惡狠狠地跺了跺腳,頭一偏橫豎就是不打算出去了。
“你不出去我可走了啊?!标剃痰故菦]點挽留她的意思。
“我的秘密全讓你給知道了,我出去了怎么見人?!”月容聲音很委屈。
“我又不到處說。”晏晏無奈道:“我假裝不知道行不行?”
晏晏感覺月容比她想象中更小女人一點,她竟要自己哄著她,實在不想是個活了上萬年的老神仙。
不過轉念一想,活了上萬年的神仙,在天庭應該是最年輕的一代了吧。
“若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晏晏最后一次提醒月容,卻忽然感覺到月容身子往自己這邊靠過來,軟軟的。
晏晏忙扶住她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痹氯萋曇粢沧兊锰撊鯚o比,晏晏暗想不妙,定然是周圍的水銀開始逐漸化為空氣,毒氣傳到了月容的身子里,至于自己為什么沒有中毒---
大抵是因為自己的身子里本就全是毒性了吧。
晏晏將月容抱在自己的懷里,而后喚出身后巨大的翅膀,原地旋轉,屋子很低矮,所以即便是飛也飛不到多高,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將速度越變越快,最后竟快到看不清楚其本來面目。
周圍的水銀本就液體狀的,經過晏晏這樣一攪,漸漸形成一個漩渦,隨著漩渦的逐漸加深,里面形成一個空洞,反正這周圍的路口都被水銀堵上了,不從這里離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于是晏晏將月容的口鼻一捂,朝著黑洞里便飛去。
晏晏覺得奇怪,為什么他們明明是想往屋頂走的,卻在一點一點往下呢?
好在這次終是讓她們逃脫開了水銀的攻擊,若是在耽誤幾秒,怕是他們兩個都要被水銀吞噬了。
月容還昏迷著,晏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捂她口鼻的時候太用力了些,把她悶壞了……
晏晏將月容放在地上,細細打量著這周圍的一切,這里乍看上去到像個普通的屋子,古樸的墻壁和陳年的酒,倒像是一個釀酒的師傅居住的屋子。
當一個端著酒壺從屏風后面徐徐走來的時候,晏晏覺得她的猜想沒有錯。
“有貴客來,有失遠迎。”
那男子風度翩翩,黑發如墨,眉眼若星,袖長的手指扣著酒壺的壺口,看上去風流又灑脫。
晏晏的眼神瞬間就被他迷住了,這些年好看的男人她見了不少,也睡了不少,但是像這樣一副鳳眼媚媚的男人,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個詞兒怎么說來著?一見傾心?
晏晏想,這第三關,怕不會是美男計吧。
“在下慕容白,敢問姑娘……”
晏晏正發呆,那拿著酒壺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先一步禮貌地自我介紹,欠身行禮之后,晏晏才面前擠出一抹傻笑來。
嘿嘿地回應道:“我叫觀晏晏,來自凡間,那邊那個叫月容,來自天庭,幸會幸會。”
“二位既然到了我的酒仙坊,自然不能不嘗嘗我的醉美人,萬年陳釀的好酒?!蹦饺莅滓幻嬲f著,一面轉臉看向不遠處的月容:“恐怕比那邊那位仙女姑娘,年歲還要大一些吧。”
慕容白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白瓷酒碗來,他將酒壺中的酒倒進酒碗中,酒香味道瞬間布滿整間屋子。
晏晏瞧著他那修長的手指很想撲過去握住,但是為了保持一個淑女形象,她只能淺淺一下,而后接過酒碗,文雅道:“既然慕容公子這樣推薦,我便嘗上一嘗?!?
說著正要準備往嘴邊送去,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雙手,瞬間就把自己手上的酒碗給打飛了。
“你這是干什么!”晏晏瞪著月容,這個老家伙,早不清醒晚不清醒,偏偏在自己和人家小公子品酒時出來搗亂。
“你莫要中了這……這……”月容瞧著這一切也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忽然偏見慕容白那雙透亮的眼眸,篤定開口:“美男計!”
晏晏剛才也是這么推測的,但是鑒于面前這個男人實在生的太過特別,我見猶憐,所以就算上當,她也甘愿。
“那又怎樣?!标剃贪琢艘谎墼氯荩骸耙亲屛伊粼谶@里和他生活,我心甘情愿!”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月容見勸不動晏晏,便昂頭對慕容白開口:“給我一碗,我也要喝?!?
慕容白微笑著又變出一個瓷碗,斟滿了酒遞到月容面前,月容卻趁著他一個不留神,手一偏,不知道灑了什么東西進去,下一秒拍上瓷碗碗底,碗里的酒悉數被潑在慕容白的臉上。
“月容你在干什么?!”晏晏瞧著嚇了一跳:“你懂不懂禮貌你!”說著一面罵著月容,一面慌慌忙忙扯出自己懷里的帕子替慕容白擦臉上的白酒,順便占點便宜……
不過幾秒鐘,整座寶塔都傳來晏晏的驚聲尖叫,估計光這叫聲,就能嚇死大半個寶塔的鬼了。
下一秒晏晏便縮在月容的背后,瑟瑟發抖。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想起剛才,晏晏本替慕容白擦著臉頰,忽然發現他臉上有什么東西從內而外破皮而出,細細看去,是一直黑色的長腳蟲子,從里面爬出來,一點點啃食著慕容白的臉頰,然后越老越多的蟲子從他七竅沖爬了出來,霎時間布滿了整個身子。
晏晏哆哆嗦嗦開口問月老道:“你剛才,往那酒里灑了什么鬼東西?”
“雄黃。”月容平靜回答道:“這里存活的大部分都是沒有身軀了殘魂,怎么可能有這樣完美無瑕的人?你做白日夢也換個有可能的場合行不行,你瞧瞧,這不過就是個吸精蟲匯聚而成的假人?!?
晏晏臉煞白:“吸……吸精蟲?”
“恩,這種蟲子生于九重天下的罪惡谷,后來托塔李天王去了以后就塞了幾只在他的寶塔里,過了那么多年,估摸著也繁殖不少了。”
晏晏吞了吞口水:“我生平最怕的就是蟲子……”她小心翼翼往這邊看了看:“尤其是這種好多腳的……”
正說著,面前那個上一秒還微笑儒雅的男人,下一秒就變成了渾身發黑的蟲子模樣,密密麻麻爬著無數只蟲子,由上到下,像是把方才的人形吞噬了一般。
晏晏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掉了出來,她又往月容身后藏了藏。沒底氣地說道:“這關你來過……”
“我只是個月老啊,只會牽線不會打怪獸啊?!痹氯菀餐罂?。
忽然身后好像碰見了個涼嗖嗖的東西,晏晏哆哆嗦嗦轉過頭去,看見背后正面墻壁都是吸精蟲。
“啊”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怎…… ”月容聞聲轉過頭來,身子僵在原地。
“為什么忽然出現這么多?!”
“你問我我問誰?。。?!”
兩個人站在屋子的中央,墻壁,天花板, 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爬過來的,都是黑乎乎的蟲子,若是被他們搖到,不因為流失太多精氣死掉,也會因為他們長的那個模樣給惡心死的。
“讓你撒什么雄黃。”晏晏埋怨道:“要是和平共處,也不會瞬間出來這么多蟲子了!”
月容不服氣道:“若不是我攔著你,你喝進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說不定是蟲子尿呢!”
聽到這里晏晏不禁干嘔起來。
耳邊傳來的那些蟲子爬墻的聲音,步伐倒是整齊劃一。他們越逼越近,越逼越近,不反抗實在不行了。
晏晏忽然閉上眼睛,身子周圍,騰起一陣白煙,白煙中彌漫著紅色,幾秒之后,晏晏轉臉看向身后的月老。
一會兒你舉著我的手臂,哪兒有蟲子就往哪兒射,知道嗎?
月容有些不明白晏晏的意思,但是晏晏此刻已經把胳膊抬起來了,月老沒辦法,握住她的手臂,晏晏緊閉著眼睛。
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里,月容低頭看見腳邊已經爬過來幾只打頭陣的大蟲子了,想也未向便舉著晏晏的手臂朝著腳邊。
忽然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
那一塊的蟲子便被燒焦了。
月容不可置信地看著晏晏手臂,這就是個炮筒啊,打哪兒射哪兒啊。
在嘗到甜頭之后,不一會兒月容就玩開心了。
她舉著晏晏手臂到處亂射,焦味兒布滿整個屋子,發出“滋滋滋”的聲響,月容玩的過癮,蟲子一會兒就滅干凈了。
晏晏試探性地開口:“怎么樣,安全了?”
“那肯定?!?
晏晏這才慢悠悠地看口,看見滿地都是黑呼呼的尸體,還是干嘔了一聲,其實這些蟲子本身對晏晏沒什么威脅,就是晏晏覺得他們惡心,多一眼都不想看。
“有兩下子嘛?!痹氯莶唤锌?
“都說了,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闭f著晏晏便拉起月容的手:“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然一會兒又出來什么可……”
晏晏正說著,就看見月容的臉色又變了。
幾輪默契下來,晏晏已經知道月容那個臉色代表著什么了。
“你又看到什么東西了……”
“怪……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