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扶起鍾祁銘的身子,認真的看著他,臉上掛著笑,語氣激動的有些顫抖。“銘兒,把那張紙條給娘看看。”
鍾祁銘覺得這樣的母親看起來甚是可怖,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曾偷偷看到母妃用手上的石塊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陳淑人的頭,當時陳淑人已經斷了氣了,可是母妃就像現在這樣,臉上帶著甜的發膩的笑,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那**和鮮血並飛的場景他現在想來還是有些反胃。
總不是當時的少年了,鍾祁銘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把手裡的字條遞給皇貴妃。
皇貴妃接過紙條,迫不及待的打開,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逍遙與七已欲入京,傳寶在二侍衛身上。
“嘶啦,嘶啦”兩聲皇貴妃把手中的字條撕得粉碎,手一揚,紙片紛紛落入茶盞之中。那紙上的磨在茶水的浸泡下一絲一縷的暈開。果然最廉價的墨,就是好。
皇貴妃看著茶水漸漸變得濃黑,把眼神移向鍾祁銘,臉上依舊是那甜膩的笑,“銘兒,你相信娘嗎?”
“娘說的什麼話,孩兒怎會不信您。”鍾祁銘看著兩眼灼灼的母妃,心裡有些發虛,其實,他從小就害怕這個孃親,但是在這個宮中,只有她可以依靠。反正自己也是她唯一的兒子,怕什麼呢。
皇貴妃怎會不知道兒子對自己心裡的懼怕,但,那有怎樣,只要他聽話,以後他終究會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好,好孩子,現在你聽爲娘說,現在你就去召集那些與你交結的大臣,並告訴他們,你欲去幫你父皇尋藥,然後你就回江南避一陣子,把你手上的暗衛全派出去,不惜一切代價誅殺逍遙王和容羽倩,還有藥王谷的人!”皇貴妃說到這聲音越發空蕩。襯著身上一身紅色宮裝,彷彿那嗜血的惡魔。
鍾祁銘還算清醒,意識到自己母妃漏掉了那兩個侍衛。便出口詢問:“母妃,那兩個侍衛呢?不是說藥在那兩個侍衛身上嗎?”
“皇兒,你相信爲娘,那兩個侍衛只是逍遙王放出來的煙幕彈。東西肯定還在逍遙王身上。所以,你要盡全力去截殺,還有藥王谷的人,你要滅口。這一切做好了,你就是個大孝子,太子之位定是你的,還能除掉逍遙王,有了你父皇的歡心,皇位,哼……”皇貴妃展了展長袖,豔麗的臉上凌厲的殺機蓬勃而出。
“好!那孩兒先下去安排。”鍾祁銘被母親一說也覺得前景一派光明,於是信心滿滿的告退離開椒蘭殿。
凌雲與容羽倩走在盛元王朝邊陲小鎮上,這裡因靠近南蠻,所以習俗風氣也頗爲開放,正巧今日趕集,集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這裡老百姓的衣服也與京都大爲不同,色彩鮮豔,不是那般開襟廣袖,而是有點像當時的騎裝,分上下兩節,上衣爲小袖盤扣齊腰短褂,下身爲繫帶長褲,到腳踝處時忽的變大,形似燈籠。
容羽倩見這衣服色彩鮮豔,一來鎮上就進成衣鋪買了一男一女兩套衣服,不僅自己換上,還逼著凌雲也換上了。
此時兩人走在街上,容羽倩身著紅色上衣,下身是一條白色的燈籠褲,身上掛著叮叮噹噹的銀飾,一路走來鈴聲陣陣煞是好聽。
旁邊凌雲身著一身藏藍色的衣服,看著旁邊歡脫的容羽倩,有點頭疼。怎麼這容七一但正事做完,就歡脫的有些誇張。
一晃神,就見容羽倩跑到了前面的水粉鋪子在那挑選。說實話,從小到大,凌雲接觸的女孩子雖不是很多,但也算是見過各式各樣的了,特別是他進封異姓王后,更是多了許多姑娘與他偶遇。
但就這樣情況下,也沒有任何一個像她一樣多變,也沒有一個像她那般鮮活,深深紮根在他心裡。
“江五,快過來啊!”陽光下,容羽倩笑的一臉燦爛,手中拿著一盒口脂朝凌雲招了招手。
凌雲笑了笑走至小攤,只見容羽倩手中拿著兩盒口脂,左右爲難,不知該選哪個。
“江五,你說哪個好看些?”容羽倩把兩盒遞到凌雲眼前。眼睛亮晶晶的,果真,女子都喜歡珠寶胭脂,在這點上她還是跟一般女子無二。
凌雲看著身前的兩盒,一盒是偏正紅色,一盒偏粉。
“夫人,你也太爲難你夫君了,這兩個你都適合,何況,在你夫君眼裡,怕是你怎樣都賽過天仙吧。”攤主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忍不住滿心的讚歎,這兩人簡直太配了。
“是嗎?我怎樣都好看嗎?”容羽倩聽了攤主的話並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羞紅了臉,反而灼灼的看著凌雲,期待他的誇獎。
“是啊,七兒怎麼都好看!”凌雲見容羽倩那般厚著臉皮,也忍不住脣邊的笑意,配合著攤主的誇讚。
“是啊,你看你是得攢了多大的福氣啊。”容羽倩一邊作怪搖頭gan嘆,一邊對那攤主說:“這兩個我都要了,你幫我包一下。”
攤主見生意做成了,樂得眉不見眼的,好話更是不要錢似的往外倒:“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二位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放心,我這攤上的東西啊,任一樣,只要是一方買來送另一方,保管感情長長久久,白首齊眉。”
凌雲見這攤主年紀不大,但是說話卻偏生裝得一副老成口吻,不由得笑得更是妖孽,當下也不多話,遞了一角銀子給那女孩,接過那兩盒口脂,提在手中,“借姑娘吉言,我兩定會齊眉白首。”說罷伸手出摟住容羽倩的肩膀往別的攤子走去。
“哎,江五,你說剛剛那攤主說的是真是假?”容羽倩一邊走著,一邊與凌雲交談著。
“你是問哪句?”凌雲摟著容羽倩躲過身邊一輛馬車,邊回問。
“就是說用它的東西就能長長久久啊!”容羽倩打開袋子,看著兩盒口脂開心的不得了。
“都是真的!說你漂亮是真的!說我兩齊眉白首是真的。所以,都是真的!”凌雲看著容羽倩,眼裡有自己不知道的深情。
“……”一連幾下被表白,臉皮厚如容羽倩也表示她吃不消啊。臉上悄悄的紅了。連忙指著旁邊的酒樓,岔開話題,“哎,那酒樓生意不錯,去嚐嚐?反正也餓了。”
“好。”凌雲一臉的寵溺,兩人朝酒樓走去。
時近中午,酒樓大堂人聲鼎沸,催小二上菜的,小二應諾的,一聲聲,整個酒樓很是熱鬧。
“喲,二位客官,可是來用飯的?來來來,樓上請。”剛進酒樓,店內的小二就迎了上來,一邊把兩人往樓上雅間帶。
兩人雅間坐定後,小二報了菜名,兩人出門在外對吃的這一塊並沒有很大講究,隨便點了些當地的特色菜品。
兩人臨窗而坐,一邊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一邊就著樓下大堂客人的聊天下著飯,這一頓吃的甚是愜意。只聽得樓下大堂一桌三個漢子高聲闊論。
其中一面滿虯鬚,身寬體大的漢子,手一拍桌子,聲若洪鐘道:“兩位老弟可知,聽說這逍遙王與那西陵國的七公主往藥王谷去找百鍊鼎了。”看來漢子對自己能掌握一手消息頗是自豪,神情間滿是自得。
“唉!你這消息早過時了!你怕是不知道吧,那西陵公主啊,現在是逍遙王妃呢,人家不跟著丈夫走,難不成還跟著你這糙漢子走?”虯鬚漢子左手邊,一做書生打扮的人顯然對虯鬚漢子出風頭有些看不過去,緊接口就補了刀。
“這,這怎麼可能!那西陵公主不是與咱們那位三皇子有婚約在身嗎?又怎麼會又許了逍遙王?”虯鬚漢子被同伴嘲笑,頓時面紅脖子粗,但也知道這酒樓要收斂點。
“兩位老兄莫爭,說來呀,這事啊,我是最爲清楚的!”右手邊一做商賈打扮的人,見兩個槓上了,覺得看夠了熱鬧,才慢慢悠悠的開口。
“你?你能知道什麼?”書生打扮的人上下打量了番商賈打扮的漢子,自帶一股讀書人的清高。
“嘖嘖,我別的本事沒有,但這些年走南闖北結交了不少朋友。這前些日子就有一個在宮裡當差的朋友跟我說了那麼些事,哎,還真不是騙你們,我那朋友說來還是個貴人呢。”商賈打扮的漢子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模樣很是享受。
書生漢子和虯鬚客兩人對視一眼,雙雙來了精神。書生打扮的給商賈漢子滿上已空的酒杯,虯鬚漢子,往商賈漢子碗裡夾了一筷子牛肉。
“來來來,李兄莫怪,我兩眼光短淺,不識真人,莫怪莫怪。”書生陪著笑。“是啊是啊,老李,來,給咱們說說,你那朋友是宮中的誰啊?”虯鬚客也腆著臉,討好的朝商賈漢子笑了笑。
樓上容羽倩見這一桌,笑得著實歡快,看來不管在哪,不論性別,在哪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燒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