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慕嬈的瞳仁變得幽深,唇角上揚,道:“妹妹,好好演呢,姐姐我這個人呢,沒啥愛好的,就喜歡看妹妹演戲,前一出母女情深的戲,現在一出苦命鴛鴦的戲,接下來妹妹你要演什么呢?”
“姐姐,我沒有演戲!我沒有演戲!”花若惜搖了搖腦袋,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夫婿在旁,母親在上,在花侯府里,會被華慕嬈這么整起來,似乎有意將她往死路上去整。
不計任何后果的瘋狂!
父親,父親在哪里?
花若惜茫然地望著一群下人們,想要尋求幫助。
其實,那些下人們自以前就害怕華慕嬈,更怕華慕嬈的長鞭,因為原主時常在府邸里揮動長鞭,盡管很少傷人,卻讓不少下人受到過責罰。
久而久之,變成了想要安康生活,必須遠離華慕嬈這條不成文的默規,因為她是比家法更恐怖的存在體。
外加花夫人還捆在上面,今天無疑是繼成親之后,華郡主與二小姐的第二次戰斗,本以為二小姐如今貴為世子妃,華郡主會有幾分忌憚,沒想到她更加變本加厲。
上下左右為難,下人們哪敢輕舉妄動?
一會兒,那些下人全成了擺設,也是看戲的人,華慕嬈本就沒有名聲可言,自然不怕惡名昭彰。
南宮靖杰見華慕嬈一臉得意的模樣,再看雙手紅腫,像蚊蟲叮咬過一般,呼吸不順的咳嗽,胸口仿佛火烈在燃燒,下意識認識到自己中毒了。
旋即盤腿打坐,想要將吸進去的毒素全部從體內逼出來。
不過很可惜,他無法安神定坐,渾身瘙癢,胃里面的灼熱感,讓他恨不得一下子栽入水中去。
華慕嬈見南宮靖杰的嘴巴腫的像兩根香腸,跟《東成西就》里的梁朝偉扮演的歐陽鋒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此,南宮靖杰的意志力被腫癢所擊潰,外加波光蕩漾的清澈湖水瞬間變得太有誘惑力了。
“噗咚”一下,見南宮靖杰推開了花若惜,整個人跳入碧水之中。
華慕嬈想著當初原主迷戀南宮靖杰那一幅臭皮囊,養護或許很難,但是毀掉一樣東西,竟是如此的容易。
南宮靖杰此舉引得竹香更加不含蓄地笑道:“郡主,太有趣了,太搞笑了!”
邊笑邊還不忘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說明她正在——捧腹大笑。
其實,華慕嬈忘了告訴竹香,她們遲早要被擒,現在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要是被抓住了,或許要經歷生不如死的折磨。
若是知道這一點,不知道竹香是否還能夠笑得出來?
即便要死,華慕嬈也想好了,必須拉下兩個人當墊背的,一個精神已被華慕嬈中傷的老蓮花花夫人,還有一朵跪在地上求饒的白蓮花。
花若惜跪在草地上磕頭,“姐姐,你放過我娘親與夫君吧,只要你肯放過他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華慕嬈悠然問道:“做什么都可以嗎?”眼見所有的一切,仿佛是一位戲外人,冷眼旁觀著,有條不亂。
“是的,做什么都可以。”花若惜何曾見過這樣的華慕嬈呢?毀容之后,非但沒有被摧毀她的精神,反而變了,變得陰晴難定,邪惡的不得了。
“你該知道怎么做了?”華慕嬈直接丟下一把匕首。
花若惜一把匕首,直接插入到她的眼前。
華慕嬈笑道:“現在你母親與你夫君的命都掌在我手里,當初你在大婚前夜對我說過的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早已是南宮哥哥的女人了,還有清風樓的那把火……”
“啊!”花若惜尖叫了一聲,打斷了華慕嬈的話,身子控制不住的發冷發顫。
尤其竹林中一陣陣聲響,猶如吹笛的低聲吟唱,配上華慕嬈的聲音,如同什么在風中梵唱一般。
聽到華慕嬈要將那天晚上一字不漏地背誦而出。
花若惜害怕了,害怕南宮世子知道真相,害怕世人知道真相,害怕自己名譽掃地,害怕眼前的一切都要失去了。
發覺自己抓住的不過是鏡花水月的一瞬間。
一手拔出匕首,往自己的腹部狠狠一刺——
正在此時,一把五星飛葉飛馳而來。
“哐當”一聲,伴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花若惜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而花若惜雙目空洞地移向那一處。
華慕嬈雙眼一瞇,看到一位灰衣男子正站圍墻之上,面上戴著面具,雙目冷冽。
但見那灰衣人一個轉身,幻影一閃,那人身影頓時消失不見,一眨眼的功夫,給人一種他仿佛沒有出現過,是自己看錯了的錯覺。
如蛆附骨,如影隨形。
那灰衣人是……獨屬于花老侯爺直接的花家影暗衛。
那也就是說——花老侯爺回來了。
華慕嬈心中不舒服,眼見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
花若惜死了,不僅為原主報仇,還可以徹底中傷南宮靖杰與花夫人的神志,畢竟對人而言最殘酷的不是死,而是讓他生不如死。
原本就沒指望今天自己能活,拉花若惜這個直接殘害過她的妹妹一起死,無疑是她最迫切要做的事情。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花老侯爺回來了,救下了花若惜,讓她功虧一簣,無疑讓華慕嬈心中十分不甘。
錯過了這一次絕妙的機會,之后能像今天這樣好運,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機會,怕是很難再得。
花若惜癱倒地坐在地上,望著地上的匕首,也看到了那個灰衣人,爺爺回來了。
這會兒,才發現她剛剛拿起匕首想要做的事是多么多么的恐怖,還好逃過了一劫!
碧荷撥開人群,飛快地跑到了花若惜的身邊,趕忙道:“小姐,小姐,沒事了,老太爺與老太夫人回來了。”
花若惜一想自己的落魄之態被眾人看了個干凈,怒從心來,見有人靠近,又是可以發作之人,“啪”的一下,下了狠的手勁。
“啊——”碧荷這丫頭尖叫了一聲,她那小身板哪里扛得住花若惜撒出十足怨氣的一巴掌,五指頭鮮紅的印在了碧荷的臉上。
碧荷怯怯地望著花若惜,花若惜是什么性子的主子,她會不清楚,趕忙跪下來,哭訴道:“小姐……小姐……小姐息怒!息怒!”
場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花若惜暴露極其陰暗的一面。
華慕嬈笑,多符合花若惜那白蓮花的行事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