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diǎn)都不嚴(yán)重,收拾收拾,回家去。”華慕嬈眼珠一轉(zhuǎn),知道了花若嫣是坐著馬車來的,特意讓她去門口等待,畢竟華慕嬈需要收拾一下。
花若嫣見華慕嬈答應(yīng),欣喜在臉,說在馬車上等著華慕嬈。
等到花若嫣走遠(yuǎn)了,華明泰見華慕嬈臉上的笑容也隨之褪下,焦急問道:“郡主?你真的要回家啊?”
“是啊,為什么不能回家呢?”
“郡主不是不能回家,是……”華明泰不知道該怎么說,聽周老翁說這段時(shí)間王爺與郡主鬧矛盾了,正在冷戰(zhàn),道:
“今天,郡主不是要等王爺嗎?要和王爺和好嗎?”
華慕嬈黛眉一揚(yáng),上下好好地打量了表情急促的華明泰,笑道:“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王爺?shù)娜肆税。磕悴皇俏規(guī)霙鐾醺膯幔俊?
華明泰焦急地阻止,激動(dòng)地說道:“郡主……你要回家可以,能不能別跟三小姐回去呢?”
“為什么呢?若嫣不是你帶過來的嗎?”華慕嬈轉(zhuǎn)身要走,剛剛行走了一步,就被華明泰大步攔下。
華慕嬈見華明泰一臉倔強(qiáng),皺了皺眉,道:“讓開,你反了不成,連我的道都敢攔了?你說我不能回家?為什么?”
華明泰語塞,道:“不是郡主不能回家,是不能跟三小姐回家。”
“我跟誰回家,不是回家嗎?目的地是不是花侯府呢?”
“是花侯府沒錯(cuò),可是意義不一樣的。”華明泰一旦撞上要跟華慕嬈正經(jīng)對話時(shí),發(fā)覺自己連話都說不好了。
“回家是一個(gè)過程,是一項(xiàng)行為,是一連串的動(dòng)作,怎么到了你嘴里面加上了意義兩字?回家的意義不就是去看看親人嗎?”
“是的,回家的意義非常不同。”華明泰不希望華慕嬈再吃虧了,尤其是吃了跟當(dāng)初一樣的虧。
華慕嬈似笑非笑地望著,“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我今天就跟若嫣一起回家,華明泰,請你告訴我,為什么我不能跟若嫣妹妹一起回家?”
華明泰只要一想起花若嫣對他說過的話,想著自己的懦弱,以為自己能夠保護(hù)華郡主。
這位不計(jì)較他低下奴隸身份的郡主姐姐,隨著人生閱歷所讀的書,甚至跟著周老翁一起學(xué)習(xí)才知道自己的弱處。
無論他將來變得有多聰明,依然是跨越不過身份地位這條看不見的鴻溝。
華明泰再也忍受不住了,“因?yàn)椤驗(yàn)椤也幌M〗阍俅卧庥龆〗隳羌虑椤!?
華慕嬈一驚,道:“你說什么?”
華明泰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花若嫣的秘密,“郡主,三小姐喜歡王爺,一直傾慕王爺,你知道嗎?”
這是什么事情?華慕嬈吃驚過后,又是一問,道:“然后呢?”
華明泰見華慕嬈似乎不了解,道:“什么然后?郡主,三小姐仰慕王爺很久了,三小姐根本不是偶遇我來涼王府的,她是故意裝成偶遇的,讓我拒絕不了,所以不得不帶她來王府。”
華慕嬈臉上并無表情,道:“夠了!其實(shí)我不想要聽這些。”
華明泰心頭一驚,雙手微微顫抖,知道背后說人家壞話不好,尤其是花若嫣是郡主的妹妹,在背后說花若嫣,等同于在后面有挑撥離間之嫌。
可是他說的都是實(shí)話。
華明泰知道自己變成了小人,委屈沖上了腦門,還是鼓足勇氣地說道:“郡主,我知道你不信,可是……”
華慕嬈抬起手來,“我知道你告訴我這些,用意是好的,為什么你不直接告訴我真相,你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涼王府嗎?”
華明泰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華慕嬈,“郡主,你……你……”知道了?
華慕嬈承認(rèn)自己是個(gè)多面派,自身能力匱乏,看似能在花侯府中呼風(fēng)喚雨,眼皮底下的人卻未能護(hù)好,直勾勾地望著華明泰的眼睛,道:
“為什么不對我說,你身上的傷是她造成?今日這么說就沒有關(guān)系嗎?”
“我……我……”
“我這個(gè)郡主在眼中就是那種人云亦云,分辨不清真相,也看不到你的好意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華明泰搖了搖頭,“郡主對明泰而言,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所以我希望郡主能夠幸福,不要再受到欺騙,變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好天真的想法啊!華慕嬈嘆了一口氣,道:
“可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別整天藏著掖著,原來在我手下的時(shí)候是一明媚的少年,現(xiàn)在整得像一抬頭就仰望四十五度的憂郁小老頭似的。”
“郡主?”華明泰有些著急,“你要怎么辦?”
“大冬天的,天氣挺好的,適合涼拌。”華慕嬈讓華明泰不要管了,安心跟在周老翁身邊學(xué)東西,周老翁的能力跟老李不大相同。
周老翁在涼王面前雖以奴自居,任何人瞧著他身上的儒雅之智氣,便知道他是一名歷經(jīng)滄桑的學(xué)者。
華明泰見華慕嬈話題轉(zhuǎn)換之如此快速,道:“郡主?你還是要去花侯府嗎?”那么之前對華慕嬈說的話都白搭了嗎?
華慕嬈自有自己的處事手段,禮讓三分總是要有的,揮了揮手,披上了大絨毛披風(fēng),朝涼王府的大門走去。
遠(yuǎn)遠(yuǎn)見到在寒風(fēng)中等候的粉衣佳人。
花若嫣等了許久,視線落在涼王府的門匾之上,三個(gè)字蒼穹有力,這一座宅院看似低調(diào),內(nèi)景布局卻相當(dāng)奢華大氣。
先皇因?qū)檺巯姨饧酉姨抑绣\繡,才有如今的涼王府盛景。
有如此華貴的宅院,享譽(yù)天下的名聲,卻始終冷靜地保持著京城世外人的位子,都以為傾城雪與涼王是篤定的事實(shí)。
誰能想到下一刻呢?
一道如此奪目的嫣紅從里面走出,她不顧世人的目光,也不讀《女戒》,更不知道三從四德,未出閣卻身先行,在涼王府仿若在家一般自在不羈。
花若嫣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活得,不,是敢活得這樣驚世駭俗,藐視俗禮。
“姐姐。”花若嫣嫣然一笑,走到了華慕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