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是一個優秀的刺客，更是你背后優秀的女人，可是人往往貪心，想要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總是認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其實得到了也不過是那么一回事而已。”華千年看著落地的梅花瓣。
蘇謹言道：“那白帝城呢？白帝城對你來說是什么？”
華千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認真思考與白帝城的關系，道：“是敵人，是對手，也是夫妻，更是未來無法在一起的人。”
輕而易舉地說出了她與白帝城這一段孽緣。
蘇謹言道：“有時候，覺得你的通透是優點，有時候又是那么殘忍，懂得對自己殘忍的女人，可以想象對別人也可以多殘忍了。”
華千年來這里都沒得選，從始至終都沒得選，來了既然要接受這殘酷的命運考驗，那么她也沒有想過要逃脫了。
“蘇閣主，不送。”
蘇謹言不再說什么，好像心中唯一的念舊情都被華千年的唇刀給斬斷了。
梵音在叢林門口等候蘇謹言，看到蘇謹言出來，抱拳說道：“堂主。”
蘇謹言點了點頭，道：“走吧。”
兩個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濃霧之中。
……
華千年的飲食起居依然有人照料，也就是在蘇謹言與梵音消失的第三天，與天罡門門主見面的日子到了。
這一天，等了很久，也終于等到了。
華千年被一位黑衣人引著進入了一個宅院之中，里面種了稀缺的植物。
而且，令華千年感到神奇的地方是這個地方竟然在這個時節讓花期綻放。
華千年被安排跪坐在亭子之中，正用小爐子燒著沸水，可以各式各樣的花茶。
冷風吹起了她的大紅色披風，她伸手開始泡茶，嗅到這茶水的香味，沁人心脾。
等到華千年將茶水泡好的時候，有一人鬼魅般的出現，兩只手從后面環繞過華千年的蠻腰，腦袋探在華千年的頸脖處，輕輕的吸吸取她身上的味道。
華千年將茶水端了起來，知道天罡門的門主到了。
門主要將手伸入她的懷中，卻被華千年抓住了手腕。
門主笑道：“你的身上有被男人侵犯的氣息，那個男人是誰？白帝城，是嗎？”
華千年將花茶放在門主的手上，道：“這是你最喜歡喝的花茶。”
門主輕吻了一下華千年的脖子，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不悅地說道：“你總是那么冷淡，真薄情啊！”
隨之，華千年看到一位穿著黑衣的人坐在了她的身邊，姿勢是那么的不羈。
這一張臉，不陌生。
至少對現在的華千年來說，是異常的熟悉，因為眼前的面貌是——柳如煙。
柳如煙伸長了脖子，看著華千年冷若冰霜的表情，笑道：“姐姐的表情總是那么可怕啊，跟原來變得不太一樣。”
“將我玩弄在鼓掌之間的感覺，如何？”華千年喝了一口茶水，熱茶順著喉嚨下去。
柳如煙妖冶地躺在軟墊上，笑道：“原來姐姐當華慕嬈的時候，是那么的可愛啊，并非是鐵石心腸啊，誰叫姐姐不喜歡我呢？
怎么樣，我為你安排了全天下最優秀的男子，你也真心喜歡上他，不是很好嗎？”
華千年看著上空落英繽紛的櫻花，道：“是啊，都忘記了我原來可以那樣子。”
“姐姐，都是一場戲罷了，時間、人的壽命這些東西在我們眼中現在只是彈指一揮的東西，你輪回了這多世，應該參透了，這個世上，只有我能同姐姐永遠在一起。”
柳如煙喝了一口香茶，爬到華千年的面前，伸手觸碰華千年的肌膚，多美麗的一張容顏啊？
好像輪回多少年，都不曾褪色一樣，仰起脖子要輕吻了上去——
然而，一把匕首橫在了柳如煙的頸脖處。
柳如煙驚愕地望著華千年，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華千年冷冷地睨視著柳如煙，道：“我嫌臟。”
柳如煙瞳孔一放大，能夠感受到脖子處有鮮血流出來，“姐姐，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敢拿著匕首頂住我的脖子。”
華千年目光更冷。
“只是你這么冷情的對我，會讓妹妹傷心的，姐姐，白帝城區區人類，怎么可能與你過得長久呢？”
說話間，柳如煙將頭縮了回來。
“我們就不是人了嗎？”華千年道。
柳如煙笑道：“生生不息，永生不死，我們是人嗎？我們已經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神了。姐姐，你總是對我冷淡，所以妹妹才會想辦法讓你動情，要知道相伴才是最永久的長情。”
華千年道：“你的確很有手段。”
柳如煙笑道：“看著一次又一次的穿越女玩弄這個時空里的一切，是不是很有趣？她們以為自己可以掌控這個天下，卻最終被天下所累，哈哈，無論是游戲還是賭博，都會是莊家贏，對不？”
華千年淡漠地說道：“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柳如煙道：“姐姐，愛上一個人的滋味是不是很快樂，也很痛苦，是嗎？姐姐，我愛著你，深深的愛著你，要知道求而不得的我無時無刻都在經受這種痛苦啊！”
華千年道：“你好像忘記了我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對，我們跟她們一樣，來自未來，可是我們尋找了那么久，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看到深愛的男人老去，死去，只有姐姐記得我，只有姐姐陪著我，為什么？要是我是一個男人該多好，那樣我就能夠與姐姐永遠在一起。”
在這樣漫長的穿越歲月中，柳如煙對任何都沒有興趣了，唯有她那溫柔的姐姐，經受著跟她一樣輪回命運的姐姐。
柳如煙握住華千年的手，道：“姐姐，我只是想要你動情，想要你體會我的痛苦，因為你總是在尋找云族的秘密，好像全天下都跟你沒有關系，也總是對我的心意視而不見，跟你比起來！”
“如煙！”華千年厲聲道，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柳如煙道：“姐姐，你生氣了，哈哈，你終于生如煙的氣了，我喜歡有喜怒哀樂的姐姐，而不是那個總是溫柔包容我卻冷酷無情的姐姐。”
華千年定定地望著柳如煙，道：“收手吧，我知道你比我更早掌握到云族的秘密，我們離開吧，一起離開這里，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去。”
柳如煙詫異地望著華千年，道：“你說什么？”
“我們該離開了，我們不應該存在這里，當初改變了歷史，創立了這個空間，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有悖歷史的，而我們的存在是有悖科學的，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夠了。”
原以為華明月是歷史之根源，卻不知道早在華明月之前，出現了兩個人。
她們故意逆天而行，想要看到改變過去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這里不是真相，而是她們有悖歷史，產生的是另一個空間，虛影……而已。
柳如煙道：“你舍得？你舍得離開白帝城嗎？我知道你的心思哦，要是你想要逃脫的話，怎么會被他困在寢宮中呢？怎么樣？他對你很不溫柔吧？他在你身上再一次留下了很深的痕跡啊。”
華千年閉上了眼睛，道：“看來你不想要與我好好的談了，那么我走了。”
起身要走，柳如煙趕忙抓住了華千年，道：“千年姐姐，你這一世的名字是我娶的，知道為什么我要幫你取華千年嗎？千年以來，你的心性始終如一。”
華千年甩開了柳如煙的手，道：“你不僅玩弄我，而且玩弄天下，什么時候你變得這樣心狠手了，如煙，你真的變了，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柳如煙看著華千年，大聲喊道：“因為你總是那樣，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溫柔的對待我，總說時間會治愈一切，讓我越來越依賴你。
總相信你能夠找到云族的秘密，甚至一位你能夠帶我離開，你總是將我當小孩子看待！
華千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卻是世上最溫柔的劊子手！總是讓我變得如此的不堪！”
華千年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往前走。
柳如煙道：“姐姐！若水鏈與無相神令都在我的手中，你沒有這兩樣東西，是無法解開云族的秘密的。”
華千年停駐了腳步，回眸一眼，望著柳如煙，好像多少年過去，柳如煙都沒有變化，依然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過想要過的人生。
華千年勾唇一笑，“是嗎？”
柳如煙趕忙摸身上，發現若水鏈與無相神令同時消失了。
而，華千年的身影若一道虹光穿過漫天飛舞的櫻花，消失了。
“姐姐——姐姐——”柳如煙氣急敗壞地吼道：“姐姐！姐姐！你為什么總是看不透，參不透，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啊！”
櫻花殘紅。
柳如煙瞇起眼睛，閃過一道冷光，“姐姐，這是你逼我的！”
……
……
華千年出了天罡門，便換掉了招搖的紅衣，一身青衣輕裝上陣，要不是柳如煙的算計，她根本記不起來穿越前的事情，也不至于不小心觸碰到若水鏈的秘密，更無法窺探到華明月的墓穴。
一切的一切都有因有果。
要是不用若水鏈，又如何引出無相神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