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庚坐下之后,傾城雪特意為他盛湯,白亦庚喝了一口湯,“你們剛剛聊了些什么?”
傾城雪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只是隨便聊一聊。”
華慕嬈默默地閉上嘴,傻傻地望著這一對皇室男女要怎么“秀恩愛”。
“華郡主,你說。”白亦庚顯然對傾城雪敷衍的答案不太滿意,又礙于是他的心愛女人,只能轉眼去刁難華慕嬈了。
華慕嬈內心說了一句幼稚,微笑著回答道:“隨便聊一聊,在庵中能聊什么?聊佛學,聊感悟,還聊這齋菜。”
“聊佛學與感悟?還有這齋菜?”白亦庚呵呵一笑,“什么佛學,什么感悟呢?”
華慕嬈道:“佛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們在探討這佛學之中的塵埃指的是什么?”
傾城雪表面雖然不顯,心里早已泛起了圈圈漣漪。
白亦庚沒想到能從華慕嬈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詩句,笑道:“那華郡主是怎么看呢?”
“能怎么看,我是一個俗人,與佛法接觸也不算深,怎么能夠參透這樣高深的句子,當然是請教太子妃娘娘了。”
白亦庚點頭,笑道:“阿雪,你又是如何取締這塵埃二字?”
“在佛語中有佛語的解釋,佛教被稱遁入空門,這塵埃二字自然指的是人間的一切世俗事務。按出家人的觀點,世務不凈,故稱塵務。”傾城雪是一名才女,又常常以佛靜心,自然懂得門道。
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白亦庚笑著說言之有理,但傾城雪對華慕嬈是刮目相看。
雖說上一次,華慕嬈在太后的御花園宴上展露出風華,卻始終有投機成分在,用笛子吹響一曲《號鐘》,跟她的比賽本就是劍走偏門,根本難以評斷優次之分。
今日不同,今日傾城雪見識到了華慕嬈靈活轉換。
一句簡單的佛語,既捧高了她,又給她們之前那段不愉快的對話找了臺階下,更是將話題引向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方向,而且在這念慈庵,話題不違和不唐突。
白亦庚笑道:“華郡主,這一點你需要與阿雪多學習。”
華慕嬈笑道:“太子殿下教訓的是。”坐在這里,她身邊沒個靠山,只能諂媚了。
肚子餓了,云圖總嫌棄她的身體硬件跟不上,在閻羅七殺殿手中逃脫,已經要掉她半條命,別看華慕嬈看上去精神不錯,那是面對白亦庚與傾城雪不得不裝的。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云圖對她說過了,要是硬件跟不上的話,強硬發動云圖是非常傷心神的。
管他有什么副作用,在生死面前,華慕嬈哪里還有的選擇,先活命最重要。
眼前的白亦庚是披著羊皮的狼,實在大意不得,不知道能不能逃得了第二次,被別人抓住命門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華慕嬈開始進食補充能量,與太子、太子妃兩人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一頓再漫長的早餐也有結束的時刻,白亦庚過來本就是來接傾城雪回去的,朝中有事要批閱,不能耽擱,按例詢問華慕嬈是否要一起走?
華慕嬈笑道:“好啊!”
只有在太子眼皮底下,太子才不會輕舉妄動。
華慕嬈深明此理,也不管太子殿下的臉色如何,親昵地挽過傾城雪的胳膊,說道:“到時候麻煩太子殿下將我送到涼王府,昨日沒有見到涼王,我對他是想念的緊,是該過去叨擾叨擾他了。”
白亦庚眸光略沉望著華慕嬈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
華慕嬈微笑道:“阿雪,你不會介意吧?”
傾城雪當然不會介意,只要不跟白亦庚單獨呆在同一空間之中,怎么樣都好,這一刻,她可以忽視白帝城與華慕嬈之間存在的某一種關系。
華慕嬈對白亦庚不悅容顏視若無睹,坐上了豪華的馬車,又發現了白亦庚與傾城雪的身上也同樣存在一共性。
是否人人都認為,得不到的是挑戰,所以才覺得更加好呢?
太子會不會是因為無法得到傾城雪的心,所以才這般那般的對傾城雪好,太子嘛,這樣的身份,天下還有什么女人得不到呢?于是看上不應該觸碰的女人。
傾城雪正因為不給太子,所以她在白亦庚的心中是特別的存在。
求而不得,往往是一種勾住男人的高本事,不管這是不是一種伎倆?
華慕嬈首先得承認,傾城雪自身有當“禍水”的資本,有了這樣的資本,無論怎么美都是非常有魅力的,許多男人不愿意承認,其實骨子里是偏膚淺,以色識人。
上車之后,華慕嬈變得乖乖的,閉目養神。
車里的氣氛比外面要冷上幾分,白亦庚望著傾城雪。
傾城雪拿著一本書正在打發時間,書上寫什么內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以此避免被白亦庚打擾。
白亦庚望向身后的罪魁禍首,那個穿著紅色大披風的花癡郡主竟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蝸居在角落里,安心地睡著了。
傾城雪見況,將身上的毯子正要蓋在華慕嬈的身上,白亦庚哪里能讓傾城雪這樣做,抓住了傾城雪的手。
這個女人屢屢壞他的好事,威嚴地掃了傾城雪一眼,讓她凍著。
白亦庚的馬車經過喬裝打扮,改成了商隊,外加念慈庵這一段路常常出路富貴顯赫,官府必然會多加重視。
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出現什么安全問題。
但是那也是存在于一般情況下,而華慕嬈竟然躺在這樣的馬車之內,遇上了二般、三般的情況。
云圖焦急地喊道:“主人,醒一醒!”
華慕嬈嘟囔著嘴,道:“還沒有到吧,再讓我睡一會兒,我真的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要是在這么疲憊下去,我會過勞死的!”
云圖則大聲說道:“你再睡下去的話,還沒有等到你過勞死,我可以保證你可以永遠不用醒了。”
華慕嬈迷糊地問道:“什么事情?需要這樣嚇我?不知道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我都在刀口上舔生活嗎?”
云圖道:“你現在依然在刀口上舔生活,因為殺你的人來了。”
“什么!”華慕嬈猛地一下從夢中驚醒,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一切,還在太子的馬車上。
華慕嬈一個驚醒叫喚,兩道目光齊刷刷地襲擊而來,不由笑道:“做了噩夢了,做了個噩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