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最后一點積蓄,季澤柔果斷地選擇了打出租車。
幸好,她的運氣不算太差,剛招手就迎面駛來一輛空車。
生怕黎新野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季澤柔不敢耽誤,交代了前往的目的地后,吩咐司機快點開車。
等回頭看加油站,發現已經不見蹤影時,季澤柔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心中后怕,不想再和黎新野多呆一秒。
那個男人既然能開口提出讓她不要孩子,那固然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司機,麻煩開快點。”
這一次,季澤柔沒有選擇回到自己的出租房,而是去了位于老城區的一座居民樓。
那里處于市中心,面臨舊城改造,到處都殘破衰敗,很影響市容市貌。
所以,一般的車很難開進去,季澤柔不得不吩咐司機停在了對面的街道,付錢后閃身離開。
步行走過長街,她只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借著以前的記憶,季澤柔找到了一戶坐落于陰暗角落處的人家。
遲疑片刻后,她抬手敲響了房門。
叩叩——
等待了許久,遲遲不見有人回應。
意外撲空讓季澤柔難掩失落,因為她現在心急如焚,急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黎新野已經開口點明了要找楊文,季澤柔直覺其中的底細不簡單,自然不能讓他如愿。
“請問,你找誰?”
隔壁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小朋友機警地盯著季澤柔看。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被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打斷。
“小孩子回去做作業,別亂開門不知道嗎?”
家長嚴厲地斥責一句,瞬間把小孩子給叫回了屋內。
轉眼就露出了一個明顯蒼老的女人的頭。
“找誰?”
“姐姐,楊姐在這嗎?”
季澤柔抬眼看著這個明顯帶著敵意的女人,驟然抿唇一小,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看上去無比的真實。
楊文?
中年大姐一聽對方指名道姓的找人,驟然覺得不是個善茬,更加沒有好臉色給季澤柔。
抬手拉住門把手,輕咳了兩聲。
“你找錯人了,這兒沒有姓楊的。”
話音剛落,大姐作勢要關門,惹得季澤柔想要上前拉住門把。
奈何動作沒有對方的快,只能聽到‘咚’的一聲,立馬吃了個閉門羹。
面對這樣的情況,季澤柔不自覺地輕笑出聲。
沒想到,曾幾何時,自己也會遭遇這樣的情況,頭一遭閉門羹。
眼下,找會計楊文的事情出現了絕境,季澤柔一時間有些喪氣。
她轉身下樓,目光略帶遲疑地盯著那個門板看,狐疑不定。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楊文的確曾告訴她住在何處。
“這位小姐,你找楊文是吧?”
就在季澤柔的思緒陷入死胡同的時候,迎面剛好下來一個老太婆,她瞇起了雙眸,說話做事自帶一股子干事的作風。
“大娘,你認識楊姐?”
逢人問楊文的事情,大家都是三緘其口,這樣的反常足以讓季澤柔思慮很多。
如今好不容易來一個明白人,她哪能不著急?
“別找了,她出去避風頭了。”
老大娘輕扯了一下季澤柔的衣袖,煞有其事地用手掩住嘴巴,似乎很是忌諱。
季澤柔一聽這話還得了?當下機警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并無旁人。
畢竟老大娘的話明里暗里都有著極強的隱含意義。不得不讓季澤柔看了對方兩眼。
“大娘,難不成之前也有人找過楊姐?”
她壓低了聲音,試圖從對方口中挖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卻受到了大娘無情的嘲笑。
“你走吧,她不在的,以前風光的不行,現在落魄了。”
老大娘抬手遣散季澤柔,并不愿意再多說半句話,絮絮叨叨地轉身就走。
這讓季澤柔原本有的期望瞬間落空。
原本她想著調查一下自家的賬目,最本質的突破口就是這個會計。
黎新野的心思讓她猜不透,心中無比害怕,總覺得那家伙在暗地里謀劃著什么陰謀。
這樣的認知足以讓季澤柔心驚肉跳。
她找不到父親在哪兒,無心顧忌季氏企業,只曉得很多公司的事情,楊文都有參與。
畢竟,楊姐曾是父親眼下的紅人。
意外撲了個空,讓季澤柔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精神恍惚得走出了居民樓,季澤柔原本想著回到自己租住的居民房看看。
還沒走到那兒,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通身黑色,遠遠看一眼,就足以讓季澤柔膽戰心驚。
黎新野!
這三個字想魔咒一樣,圍繞在季澤柔的腦海中,時刻都讓季澤柔快要失去理智,甚至說是要瘋掉。
她如夢初醒,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快步貓著身子,轉身離去。
生怕被黎新野給再次抓住。
因為,自由對于徐幼清來說,真的尤為珍貴。
奈何,她還沒走出幾步路,男子驟然清冷地開口,眸光無比復雜,藏著季澤柔看不懂的光芒。
“季澤柔,你還敢跑?”
轟——
直接被抓包,季澤柔又羞又怒,只覺得面上無光,無比地難受。
她輕咳了兩聲,沒來由地往后退了兩步。
“好...好巧。”
情急之下,她險些咬住了舌頭。
誰曉得黎新野并不理會她的馬虎眼,快步走上前來,反手扣住季澤柔的雙手,強行扯著她離開。
季澤柔試圖反抗,力氣卻比不來黎新野,當下有些惱怒。
“黎新野,我不是你的犯人,你弄疼我了...”
自從哥哥去世后,季澤柔對黎新野的恨意越發明顯,她總覺得哥哥會死和他的授意脫不了關系。
甩手脫出,季澤柔徹底惱怒,她雙眸紅的跟兔子似的,全程一動不動地盯著黎新野,無聲地控告著他的惡行。
天知道,她到底做錯了什么,會讓自己的丈夫無比厭惡。
季澤柔現在心如死灰,唯一想的是能夠讓哥哥死得明白點。
“你走不走?”
此刻的黎新野面色并不好看,他的心情太過復雜,從沒想過這個女人會如此大膽,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偷偷溜走。
滿打滿算,這是第二次成功的溜掉。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