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沐河渾身就像一堆粘土,四肢似乎都要分不開了。
他把自己重重的扔到床上,立刻納出丹田之氣,慢慢的游走渾身經絡,順著血脈運行一遍,這才微嘆了一聲,坐了起來。
“太他媽的懸了。”想著那個老頭,有幾次,險險的就拍到自己,沐河一陣的后怕,自己要是受了傷,只有等死的份了。
聞聞自己身上,似乎還飄蕩著尿臊氣,沐河無奈的搖搖頭,走進衛生間,這三個混小子,得好好的教訓一頓才行,這么大了,也不知道害臊,怎么還有臉說自己是童男子!
重新再躺回到床上,沐河眼睛望著天花板,開始分析,到底是誰一心想要殺他。
從自己開醫館時,被人嫁禍,一直到現在的武林高手的出現,沐河覺得事情真沒這么簡單了。
會是誰?
手機響了起來。
“喂?”沐河看著電話號碼想了一下,這個號確實沒有給自己打過。
“沐神醫嗎?”一個宏厚的男中音,傳了過來。
“不才正是,請問你是……”
“呵呵,常鳳至!”
……
錦都酒店,沐河到的時候,常鳳至已經站在大門口等著了,看到沐河,立刻熱情上前,大手有力的握住沐河的手:“沐神醫,你好!”
“常先生,你太客氣了,叫我沐河就行!”沐河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疑問,常鳳至爽朗的笑了起來:“小偉有些行動不便,現在包廂里,還望沐神醫不要見怪!”
“常先生,你這樣說,我真是無地自容了!”
沐河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如果當初自己跟著回來,現在常偉只怕也已經恢復了, 但是……
“沐大哥,你好!”看到沐河,常偉顯得很開心,立刻就要站起來,卻又撲通一下坐在了輪椅上:“對不起,我……”
沐河并不多什么,走過去,輕搭住常偉的脈搏,微微點下頭:“血脈不通,以至下肢無法用力。”
“那……”常鳳至大手揮了揮:“沐神醫,你先坐下,休息會。”
“呵呵,不妨!”沐河淡然一笑,手中銀光微閃,幾枚銀針立刻剌入常偉的大腿之中,一邊暗運內力,撥運針尾。
只見銀星微閃,常偉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絲驚訝:“爸,我的腿,好癢,好像,好像有許多螞蟻在爬……”
常鳳至點點下頭,看向沐河,沐河卻是微閉雙眼,手指輕彈針尾,一下,又一下。
常鳳至暗中數了一下,直彈到七七四十九下之后,沐河眼皮微動了動,隨即兩道精光,迅速的被掩在眼底,又是銀光微閃,沐河已經端坐在一邊了。
常偉看看沐河,又看看父親,常鳳至略思了一下:“小偉,你站起來走兩步!”
“我,我……”常偉小心翼翼的扶著輪椅的把手,使勁的撐著身體,慢慢的站起來,卻突然手中一滑,輪椅直直的就滑了出去。
“哎呀……”常偉驚叫一聲,趕緊轉身去拉輪椅,連跨了好幾步,這才恍然大悟的停下來,看著自己竟然已經離開桌子五六步之遙了。
“我,我好了?”常偉差點就要跳了起來。
“沐神醫……”一直不動聲色的常鳳至,喉間竟然哽
咽了一下。
沐河擺擺手:“現在只是初步恢復,還需要再針三次。”
“多謝沐神醫!”常鳳至向著常偉一招手:“小偉,快向沐神醫鞠躬!”
“不必,不必。”沐河連連擺手:“若不是我上次耽誤了,常偉也不至受此痛楚了。”
常鳳至贊賞的點點頭:“沐神醫,我有一件事,想聽聽沐神醫的想法。”
“請講。”
常鳳至看了看常偉,忽然嘆了一聲:“我們常家,算起來,也是中醫世家了,只是到了我這一代,每日只與草藥打交道,對于歧黃之術,卻是一竅不通。”
“而到了常偉這一代,更是對草藥的興趣,也幾乎沒有,想著這祖宗傳下來的家業,就在要我手里斷送,我真是愧對祖宗。”
沐河心里微動一下,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沐神醫,你只幾枚銀針,就能令小兒起死回生,恢復正常,中醫的博大,在你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若是你愿意相幫我管理草藥這一塊,我常鳳至感激不盡!”
“常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明人不說暗話,沐神醫,我想請你來我的藥廠工作,薪資隨你提,另分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意下如何!”
“這個……”
“百分之三十!”
沐河一時之間,不好再說什么。
“沐神醫,先吃飯,這件事,你考慮考慮再答復我。”
飯菜很合沐河的口味,令得沐河對常鳳至的好感又加了幾分。
吃飯的時候,常偉悄悄的伏在沐河的耳邊,輕聲說道:“沐大哥,你千萬別答應我爸,你要是去了,就像被拴了套的狗,想跑都跑不了!”
“常偉!”常鳳至臉色一沉,常偉吐著舌頭,回到座位上,悄悄的又沖著沐河擠了擠眼,沐河忍不住笑了。
夜風微微吹起,沐河謝絕常鳳至的好意,自己悠然的順街而行,條件再好,失去自由,這損失就大了。
一陣寒風吹過,沐河心中一凜,現在六月天,怎么會有這么陰冷的感覺?
“桀桀桀……”
一陣陰笑,從沐河的四周猛然響了起來,沐河立刻運氣護住全身,冷笑道:“偷偷摸摸的魈魎之徒,怎么,上次的童子尿喝得還不夠嗎!”
“無恥!”如鬼魅一般的老頭,忽得飄到沐河的眼前,青紫嘴唇再次的噘起,向著沐河直吹寒氣。
“我操,老流氓!”沐河身形微轉:“你以為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口氣很好聞啊!”
“小子,死到臨頭,休逞口舌之快!”
老頭緩緩的舉起手掌,直向沐河的胸前拍過來。
沐河立刻閃身,卻沒想到,老頭的身體,始終在沐河的面前,手掌也是緊貼在沐河的胸口,一股至陰之氣,緩緩的涌向沐河的體內。
沐河只覺得胸口一陣冰涼,呼吸也變得窒息起來,他強運內力,拼命的想與老頭抗衡,卻只覺得那股寒氣越來越重,身體在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雙腿移動的速度,也變得遲緩起來。
“桀桀桀……”老頭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更顯出陰森。
沐河咬緊牙關,心中暗嘆,想不到自己僥幸魂穿一次,卻又要命喪于此。
“慢著!”老頭的手掌,已經貼在了沐河的胸口上,源源不斷的寒陰之氣,涌入沐河的體內,沐河忽得停住腳步,干脆放棄了抵抗:“誰讓你來殺我的!”
“小子,閻王那里記著賬呢,你自己下去看,豈不是更明白!”
老頭仰天一陣狂笑,卻突然之間,一股熱浪從天而降。
老頭慘呼一聲,沐河只覺得他逼入自己體內的寒氣,瞬間變得雜亂起來。
沐河立刻運足內力,清嘯一聲,丹田之中的至陽至剛之息,猛烈的撞擊在老頭的手掌之上,老頭噌噌噌后退好幾步,“噗”得噴出一股黑血。
“你們,你們好卑鄙……”老頭指著沐河,眼睛卻緊緊盯著頭頂。
頭頂上是一片樹冠,四條黑影,迅速的飄下來,圍在老頭的四周:“陰老鬼,想要殺我們少爺,你還差點!”
“哼,誰派你來的!”黑風四煞此時全身漆黑,唯有四張臉,在夜色中,顯出一片慘白,真如無常一般。
“休想,休想知道!”老頭一低頭,直向四煞沖過去,那邊三煞立刻圍過去,老頭卻是使了一個詭計,趁機一回頭,瞅準三煞之間的破綻,狼狽而逃。
四煞立刻提氣就要追出去,沐河卻搖了搖頭:“不用追了,他此時已經經脈逆轉,就是自己療好傷,功力也會丟掉五成。”
“少爺,我們救護來遲,請少爺責罰!”
黑風四煞立刻單膝跪倒在沐河的面前。
沐河趕緊擺手:“快起來,如果沒有你們,我這條小命,今天估計也要交待了,對了,你們從哪弄來的熱水?”
“我們,我們……”
沐河臉色突變,立刻擺手:“不用說了,活該我今天倒霉!走了,走了,回家睡覺去!”
“是!”四煞拱拱手,護送著沐河回到宿舍,轉身就走。
“你們現在住哪里?”沐河趕緊的問道:“賓館也挺貴的。”
“我們……”四煞竟然羞赧的低下頭:“我們給少爺丟臉了,我們現在住在橋洞里!”
“我去,你們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沐河立刻叫了起來:“住賓館能花多少錢!”
“我們,我們……”四煞互相看了看,沐河這才注意到,自從第一次見到他們,直到現在,那一身黑衣,竟然沒換過。
“唉,是我不好!”
沐河搖搖頭,帶著他們來到有道醫館,讓他們先住下來,四煞對沐河一片感激涕零,等到第二天,沐河帶著四套衣服過來的時候,四煞捧著那身衣服,竟然哭了起來。
“我說,老四,你能別嚎了不?街坊們還以為我養狼了呢!”
“少爺,少爺,這是除了師父外,第一次有人給我買新衣服!”
沐河一陣的唏噓,看他們四個人加起來,不會低于二百歲,卻活得如此寒酸。
“好了,別想過去了,既然你們跟了我,我肯定會對你們負責的!”
沐河大方的一拍胸脯:“走,我帶你們吃早飯去!”
……
小花牛肉館內,沐河看著桌子上,已經摞起的十六只碗,一陣的咋舌:“你們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三天!”
四煞一伸手:“小姑娘,能再來一碗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