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河立刻騰空躍起,迅速的退後,那些被他踢倒的穀人,正狼狽的爬起來,看到彼岸花樹,阻止沐河進谷,立刻歡呼起來。
沐河一時火起,抓住一個穀人,就向著那株雌樹扔去,他的本意只是想擋住樹木的襲擊,卻一時忘了彼岸花樹吸人的本性。
只聽著一聲慘呼,那個穀人被牢牢的吸在樹身上,拼命的掙扎著,卻像脫了水的青菜一樣,迅速的乾涸,片刻之間,一具白骨,滾到了樹下。
沐河一陣不忍,若自己有能力,必然要毀了這兩株惡樹。
身後的那些穀人更是嚇得不知所措,繞過沐河的身邊,拼命的向著谷內(nèi)奔去。
有兩個似乎已經(jīng)慌不擇路,猛然之間,撞到那彼岸花樹上,只聽著慘叫不斷,片刻之間,花樹下,又是兩具森森白骨。
這下那些穀人更加的慌亂了,誰也顧不上沐河,轉(zhuǎn)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沐河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那兩株樹,似乎已經(jīng)吃飽,樹枝舒展,隨風輕搖。
沐河靠近它們,也是恍然無覺一般。
玄鐵匕首,赫然翻現(xiàn)在沐河的手掌之內(nèi),趁著那株雌樹迎風而舞之時,沐河氣運丹田,大吼一聲,匕首直劃過樹身,隨即迅速的退到拐角之處,伸頭探看。
玄鐵匕首,削鐵如泥,那株雌樹,縱是萬年之壽,堅硬如鐵,卻也是木身,沐河此次一擊,又使出全身的力氣,雌樹的樹身,頓時被劃開一半,一股殷紅的血水,頓時噴涌而出。
雌樹的樹枝一陣狂亂飛舞,似乎在忍受著萬千痛楚,旁邊的雄樹,大概想要安慰雌樹,無奈只是兩棵無法移動的樹木,只能看著雌樹枝頭上的花瓣,在迅速的枯萎。
沐河看著雌樹已經(jīng)失去了威風,立刻縱身再出,躲在雌樹這邊,看著雄樹那枯乾的枝條,努力的想要來抓他,不由得搖搖頭:
“萬年之壽,再是恩愛又怎麼樣?親不得,摸不得,只能隔路相望,不如我成全你們,離了樹身,做對世間鴛鴦,相依相偎,你覺得如何?”
那雄樹卻似乎聽懂了沐河的話,忽得樹條不再晃動,靜悄悄的立在那裡。
沐河咬了咬牙,往雄樹那邊湊了湊,卻又趕緊跳回來,以防雄樹的襲擊,雄樹卻是一動不動,沐河心裡一陣自愧,人心最爲複雜,自己總用人心去猜度世間萬物,卻不知道,只能更彰顯自己的卑劣之性。
沐河重新慢慢的走過去,提出十分內(nèi)力,大吼一聲,匕首劃過樹身,一股血水,瞬間噴出,雄樹卻極爲高興一般,枝條向著沐河點了幾點,竟似在感激他一般。
“樹木也有如此至情!”沐河微嘆了一聲,看著兩株萬年之樹,在他的手下,慢慢的枯萎,死去,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就要進谷,卻聽著兩株樹身,忽得發(fā)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似乎要爆炸一般。
沐河一陣詫異,立刻閃身到一邊,一聲悶響,那兩棵樹,頃刻之間,俱化爲灰末,兩顆碧綠的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滴溜溜的滾到沐河的腳下,閃著幽幽的光。
沐河再次微嘆,撿起兩顆珠子,小心翼翼
的放到口袋裡,又包了一些樹末,這才昂然闊步,向著藏名谷走去。
“哼,遠來之客,別來無恙!”一個沉悶的聲響,從前面?zhèn)髁诉^來。
沐河凝神細看,忍不住哧鼻一笑:“楊道華,你既答應(yīng)了我,隱居山林,爲何又在這裡裝神弄鬼!”
“黃口小兒,谷主名諱,豈容你胡亂說得!”
那個一身素白的女子,立刻挺身而出,嬌美的面容,陰若寒冰。
“素雪,你不認識我了?”
沐河立刻就要上前,那名女子卻是手掌一翻,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對準了沐河:“休要胡言亂語,你若再不知好歹,我定然不客氣!”
“素雪?”沐河又仔細的看了一下那個女孩,忍不住苦笑,自己魂穿之前,相貌醜陋,只有府中丫鬟素雪,對自己情深意切,卻又被武娘們逼得跳崖,使得自己內(nèi)疚一生,此時,恍然之中,以爲素雪再世,原來不過是長得想像而已。
既然不是素雪,沐河心中不再有怕顧忌,立刻提真氣,就要向著楊道華撲去,這老貨,在這裡裝神弄鬼,也罷了,竟然敢扣留自己的朋友。
“沐河!”楊道華情知自己不是沐河的對手,立刻大喝一聲:“你此次前來,目的何在!”
“哼!”沐河真氣一頓,身體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旋轉(zhuǎn),輕巧的落在地上,不屑的望向楊道華:“自然爲我朋友而來,你立刻放了他們,我也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只當沒見過你!”
“哈哈哈,沐小友,多日不見,你還是如此的風趣幽默。”
楊道華立刻捋須大笑:“既然你如此的乾脆,我也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沐小友一路奔波而來,自然是辛苦之至,不如暫且休息一會兒,等體力恢復了,再帶著你那些朋友離去,可好?”
沐河微瞇了下眼睛,打量著楊道華,這個老狐貍,不知道安得什麼花花腸子,當今之際,見到林秋清他們,方爲上計。
“多謝了,我也不甚累,請楊老先生請出我那幾位朋友,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不多打擾楊老先生了!”
“呵呵,實不相瞞,沐小友的幾位朋友,來時都受了傷,其中以那位常先生受傷最爲嚴重,所以,就算是沐小友想帶他們走,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楊道華,你別給我耍鬼心眼,我現(xiàn)在,立刻就要見到他們!”沐河火了。
楊道華立刻點頭:“自然可以,沐小友,這邊請!”
沐河以真氣護住全身,慢慢的走向楊道華,路過那年輕女子的身邊時,故意的吸了一口氣,桃花眼戲謔的一挑:“姑娘好香,敢問姑娘芳名?”
“呸,無恥!”
“哎呀,一定是楊道華這老貨給姑娘起的名字,下流,怎麼這樣不堪入耳!”沐河立刻搖頭,那名年輕女子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手中的匕首直向沐河剌了過來。
“琴瑤,不得無禮!”
年輕女子恨恨的收回匕首,狠狠的瞪了沐河一眼,轉(zhuǎn)身走向楊道華的身後,緊咬著脣,眼神恨不能立刻戳沐河幾十刀,以消心中怒氣。
“琴瑤,好名字, 好名字!”
沐河搖頭晃腦的過來,走近楊道華,看了看他身上的長袍,不屑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果然是老妖精了!”
楊道華臉上現(xiàn)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一伸手:“沐小友,請。”
楊道華在前,沐河在他身側(cè),身後,四名女子,默默相隨,琴瑤一路之上,似乎在想著什麼,沐河不時的回頭看她,她卻只是低著頭,偶爾目光相對,琴瑤的眼中,只有滿滿的恨意,這讓沐河心中,征服之心大起。
“沐小友,近來可好?”楊道華一邊走,一邊隨手採下幾株草藥,似乎無意識的在手中團揉著,陣陣清香,隨風飄動。
沐河微嗅了嗅,這只是一些普通的草藥,心裡這才放下心來,乾笑兩聲:“怎比過楊先生在這裡做神仙!”
“呵呵,沐小友對我的成見,想來極深了,我自離開莊園,一路西下,只是想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頤養(yǎng)晚年,機緣巧合的落到這山谷之中。”
“這山谷到處長滿了草藥,而這谷中之人,卻不擅使用,以至疾病纏身,卻無法自救,我替他們醫(yī)治之後,他們便奉我爲谷主。”
“我見這谷中,倒也清幽,民風也還純樸,便留了下來,在此修身養(yǎng)性,回想從前往事,心內(nèi)甚是愧疚,今日竟能與沐小友相見,我此生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沐河冷哼了一聲,花言巧語的,騙小孩呢,光是你身邊這四個女孩,只怕你也難成修身。
想到這裡,沐河不由得又向著琴瑤多瞧了幾眼,人雖好,貌也俊,但要是開過封了,自己可就沒什麼興趣了。
琴瑤看沐河又色瞇瞇的望著她,一陣的氣惱,大眼珠子,狠狠的瞪著他,白皙的面龐,頓時涌現(xiàn)兩團紅暈,更顯得面若桃花般的柔美。
“哈哈,純天然,又原裝!”沐河一陣大喜,有些齷齪的偷笑起來。
那邊楊道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沐小友,何故發(fā)笑?”
“哦,沒什麼,怎麼還沒到,楊道華,我可警告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呵呵,怎麼會呢?”
楊道華一指前面的木閣樓:“那裡便是!”
沐河疾行幾步,這棟閣樓,全部以林中原木打造,透著一股清香,上下兩層,精緻而古樸。
沐河站在門口,微微遲疑了一下,隨即回過頭來,笑嘻嘻的望著楊道華:“楊老先生,請!”
“呵呵!”楊道華明白沐河的懷疑,立刻擡腿,踏入了房內(nèi),一邊向著那四名女子吩咐道:“沐小友是我的貴客,你們好好的準備一下,我與沐小友,好好的痛飲一番!”
“是!”那四名女子,款款而退,沐河有心想要留下琴瑤,卻又不願意讓楊道華看低自己,隨後也跨進了房間之中。
一股異香,又再次的撲面而來,沐河看著楊道華的臉上,忽得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忍不住晃了幾晃,指向楊道華:“你,老狐貍……”
“哈哈哈……”一陣狂笑聲中,沐河轟然倒在了地上,眼白翻了幾翻,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