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光頭他們引開了黃毛鬼的注意,石濤瞅準(zhǔn)機(jī)會,便揹著秦越竄進(jìn)了去蛇谷的小路,一路上蘇楠警惕地看著周圍,雖然有些不對勁,可她沒想那麼多,只能護(hù)著石濤往蛇谷方向狂奔。
跑了半個小時。
他們看到了一個石頭累成的拱形門。
蘇楠看到這拱形門,連忙拽住悶頭往裡面衝的石濤,拱形門上有血,這表示裡面有危險,現(xiàn)在進(jìn)去肯定十有八九會出事,她摸著下巴仔細(xì)想了想,然後說了自己現(xiàn)在的想法,畢竟她三年前來過這,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如果這麼貿(mào)然衝進(jìn)去,結(jié)果很有可能會很悲慘,再說了,拱形門上有鮮血,那就意味著這個點(diǎn)不能進(jìn)去。
石濤看了看背上的秦越。
現(xiàn)在要緊的是秦越,如果毒解不了,那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費(fèi)了,況且,秦越不能死在這,他得堂堂正正回到北京城去,這稀裡糊塗死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算怎麼回事!
想到這。
石濤盯著那拱形門上的血,對蘇楠說:“這樣,咱在外面等半個小時,如果門上還滲血,那咱就再等等,如果不滲了,那咱就進(jìn)去,反正多等一秒,老秦就危險一秒,實(shí)在不行,我豁出這條老命,來救老秦的命?!?
“解毒片大概能給我們爭取十個小時,只要我們能夠在這十個小時之內(nèi)拿到雌性紅斑蝮蛇的毒液,那秦越就有救了?!?
十個小時?
那意思是秦越只要過了今晚就嗝屁了。
石濤有些著急:“那有沒有其他辦法,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一種可以節(jié)省時間的辦法,危險我不怕,只要能在規(guī)定時間裡拿到毒液,我石濤可以幹?!?
“有是有,可是……”
“什麼辦法?”
他一聽有門,趕緊追問。
蘇楠猶豫了一下,便搖了搖頭說不可行,這個辦法已經(jīng)沒有人試驗(yàn)過了,上次那個人因爲(wèi)使了這個辦法,被紅斑蝮蛇咬成兩半,從那以後,沒有人再用這個辦法,再說了,解毒片能拖延十個小時,只要他們在這十個小時內(nèi)拿到毒液,就能給秦越解毒了,所以這種辦法能不用就不用。
石濤繼續(xù)問。
可蘇楠就是死活不開口,他也沒有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越的臉佈滿了紅色的疹子,他迷迷糊糊說著話,可大多都是些含糊不清的字眼,有時候他會喊石濤,可石濤過來,他又犯糊塗了,那眼睛雖然睜開,可眼珠子一點(diǎn)光也沒有,他伸出手去抓石濤的手,說自己的臨終遺言,還說自己的書稿在保險櫃裡,等他死了,讓石濤將書稿交給老段。
石濤沒答應(yīng)他。
“胖子,書稿給老段,他知道怎麼辦,我估計回不去了,唯一能託付的就是你了,所以書稿的事就拜託你了……”
聽到這,石濤忍不住罵道:“你他媽能不能爭點(diǎn)氣,就這點(diǎn)破蛇毒就能讓你去西天取經(jīng)了,老秦,你他媽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啊,再說了,你小子不是自詡天王老子轉(zhuǎn)世嗎,哪能在這翻了跟頭,我可告訴你,你別給老子裝烏龜王八,這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敢在這趴下,老子和你絕交信不信?”
“下輩子我再做你哥們……”
“我呸?!?
石濤想要捶他一下,可最後沒有下手,現(xiàn)在的秦越雖然欠扁,但這小子現(xiàn)在是傷號,他不能欺負(fù)傷號,再者,這小子一向就這幅德行,他不和秦越計較。
半小時過去了。
拱形門上的石頭不再滲血,看到這,蘇楠終於鬆了一口氣,而石濤則背起秦越,三個人進(jìn)了拱形門,而在他們進(jìn)去的一瞬間,拱形門又滲血,而且那血顏色鮮紅而又詭異。
因爲(wèi)秦越醒來了,所以他堅(jiān)持要自己走,石濤覺得這樣太慢,可秦越甩了甩腿,表示自己可以走,沒辦法,石濤扶著他往前走。
走了幾步。
秦越忽然想起哪裡不對勁,光頭,腿瘸子,還有樹墩不見了,難道他昏迷了幾個小時,他們都被幹掉了?這也不可能啊,如果他們都被幹掉了,那他和石濤那就是被敵人幾秒鐘秒殺的渣渣。
他想了一會,想不出個所以然,這才扭頭看向石濤,問他:“對了,胖子,薛老大他們呢,怎麼沒看見他們?”
“他們負(fù)責(zé)去引開黃毛鬼,我,蘇楠帶著你進(jìn)蛇谷?!笔瘽仁腔卮鹆饲卦降囊蓡?,然後又問:“老秦,你小子給哥哥我說實(shí)話,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沒去哪……”
蘇楠冷哼了一聲:“沒去哪,會被蛇咬?”
“被蛇咬,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碧K楠冷冷地看著秦越,忍不住道:“秦越,我們都不是外人,你不用藏著掖著,再說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昨天晚上幹嘛了,你和薛老大一起出去了,而且你們見了一個人,那個人揍了你一頓……”
“……”
秦越有些震驚。
昨天晚上蘇楠沒有跟著他們,她怎麼知道他和光頭出去了,而且她還知道他被李玉良揍了一頓,難道這丫頭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蘇楠從褲兜裡拿出一個鈕釦,那鈕釦不大不小,可看清楚鈕釦的正面,秦越忽然驚出一身冷汗。
我操,這是竊聽器!
“有些事,你不說我也知道,秦越,如果你連我也不信任,那後面的路你就走不遠(yuǎn),再說了,我不會害你,你不用防賊般防著我。”蘇楠將鈕釦放回褲兜裡。
之所以這麼做,是爲(wèi)了秦越好,因爲(wèi)她發(fā)現(xiàn)從到雲(yún)南後,秦越開始防著她,她心裡覺得失望,可更多的是傷心,以前的秦越,從來不會做出讓她傷心的事,可現(xiàn)在的他,卻回回扎她的心,一舉一動都防著她,萬不得已,她只能這樣做。
秦越心裡翻起驚天駭浪。
現(xiàn)在的他是在所有人的監(jiān)視下,不管做什麼,都有人看著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種感覺很難受,就像是被人脫光了放在展臺展示一般,這種羞恥感蘇楠是不會明白的。
蘇楠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她看向秦越,冷笑道:“怎麼,你覺得我現(xiàn)在偷窺了你的隱私,讓你沒有遮-羞布,還是說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此刻的蘇楠有些不依不饒。
秦越被逼得只能對上她的眼睛,這雙眼睛坦坦蕩蕩,反而是他,他看到了唯唯諾諾的自己,在這一瞬間,他心裡忽然涌出一股恨意,對著蘇楠發(fā)火道:“你誰啊你,老子什麼意思要給你報告嗎,再說了,我們現(xiàn)在只是隊(duì)友,我沒必要時時刻刻向你彙報我的想法,想要干預(yù)我,你還是照照鏡子,看看你配不配?”
“……”
蘇楠那笑僵在臉上。
好一會兒。
她自嘲地笑了,然後說了一句她多管閒事了,攥緊手裡的刀率先走在前面,那俏麗的身影有些消瘦,而且身上有種她不應(yīng)該有的落寞。
秦越說完就後悔了。
他掐了掐手心,想要讓腦子清醒一點(diǎn)。
石濤扶著他,忍不住責(zé)怪道:“老秦,蘇楠沒惡意,你想想看,人家妹子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哪件事是害你的,沒有吧,就拿那次你被吳老三那鱉老龜抓住,人家妹子忙活了一中午,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雖然結(jié)果不怎麼樣,可這份心意是可貴的,你不能張口就戳人家妹子的心?!?
“我錯了?!?
秦越誠懇地說道。
石濤有些失笑:“你這話要對人家妹子說,你給我說頂個屁用,老秦,不是哥哥我說你,你小子這情商太低,我個旁外人都能看出人家妹子對你的心思,可你小子倒好,裝瞎子也就罷了,還缺心眼地往人家妹子心窩裡戳刀子,你啊,我算是服了?!?
秦越面上掛不住。
剛纔那番話他確實(shí)說狠了。
蘇楠沒理會他,冷著一張臉在前面帶路,他舔著臉說了幾句話,可蘇楠不僅沒接他的話題,反而連看他都不看,秦越自覺理虧,只能放低姿態(tài),姑奶奶叫了好幾遍。
好一會兒。
蘇楠才無奈地笑了笑。
秦越看到她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說實(shí)話,蘇楠沒有外面那些女孩的大小姐脾氣,她只要?dú)庀?,便會好好的,不像以前他在大學(xué)交得那個女朋友,脾氣大不說,還一身的臭毛病,蘇楠和她比起來,簡直好的不能太好了。
不過秦越有些想不通,那妹子最後去哪了,畢業(yè)後,她連個微信,電話也沒有給他留,彷彿一夜之間沒了音訊,最讓他奇怪的是他的畢業(yè)相冊裡也沒有她,他曾經(jīng)問過陸旭,可陸旭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時間一長,他也忘了有這麼個人。
“老秦,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
石濤切了一聲,然後對著秦越擠眉弄眼:“你小子一說謊眼珠子就亂轉(zhuǎn),說說,是不是在想人家蘇楠,你小子,就是不老實(shí),你想人家妹子就直說,幹嘛藏著掖著……”
“胖子,你別胡說……”
石濤調(diào)侃道:“看看,臉紅了不是?”
“我在想陳穎。”
“陳穎?”
蘇楠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這個名字在她心裡刻了三年,她夢了三年,無數(shù)次,她從噩夢裡驚醒,腦海裡全是陳穎那雙血紅的眼珠子,以及陳穎最後咒罵聲。
不得好死。
這個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