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哈,好像是這樣。”祖老爺子見這倆個小丫頭片子,對自己一副同情的表情,好像在她們眼里,我老頭子是個棄嬰似的,不覺有些懊惱。于是話鋒一轉道:“快給我打住,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倆窮操心!誰也別再提了,否則我打爛你倆的屁股!”
“好,不說了,不說了。”恩妮和冰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乖乖鳥兒,你跟我來!”祖老爺子把冰兒放在肩上,一個縱步跳到空中,他在恩妮頭上繞了半圈道:“我帶你們去個地方,走吧。”說完,便一煙溜地向一條山溝飄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等等我!”恩妮試著展開了羽翼,嘿,又能飛了!恩妮心里別提有多高興!雖然還留有后遺癥,但在這虛幻的圣光界里,這也不算消耗神力吧?
遠遠見到一片閃閃發光的建筑,恩妮猜想祖老爺子一定是去了那里,便毫不猶豫地飛了過去。
果然,他兩人在最高的一處建筑物前著了地。
“祖老爺爺,你飛得太快了,追都追不上,差點累死我了!”恩妮腳一觸地,便張著嘴大口大口喘氣。突然,她發現冰兒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悶聲不語,忙奔過去問道:“冰兒,你不舒服嗎?”
“好多了,好多了,總算緩過氣來了,憋死我了!”
“你,”恩妮生氣地對著祖老爺子道:“你剛才掐著她脖子了嗎?你想要害死她嗎?”
“沒有,沒有啊,天地良心!我對她愛都愛不夠,怎會要害死來著?”
“不怪他,不怪他!”冰兒連忙解釋道:“是太快,風大我出不了氣,又說不出話來。”
“你看,還不是怪你!”恩妮嗔道:“一點不懂憐香惜玉!以后可要注意了,別害死人家還不知咋回事啊!”
“嗯,乖鳥兒說得是,我以后小心就是。”祖老爺子自知理虧,忙彎腰小心翼翼地托起冰兒,輕輕放在肩上道:“我以后就這樣小心伺候你,可以吧?”
冰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道:“你也不必這樣,我又不是紙糊的!”說著,又飛到恩妮肩上。
“你們看到了吧,”祖老爺子指著周圍那些發著光的房屋說,“這里叫圣之都,一般的人是不能來的。乖鳥兒就不用說了,她與眾不同;冰兒你可是賺到了喲!能來這里,說明你福分不淺吶!”
從踏進這里的那一刻起,恩妮和冰兒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這里的一切全是鉆石、玉石、瑪瑙等寶石砌成。連那些參天大樹,仿佛都是碧玉做成的。這么輝煌的建筑,卻沒有幾個人在里面,跟恩妮見過的天堂,倒有些相似。只是可惜了這些寶石啊!
“傻丫頭們,別讓這些珠光寶氣,迷住了你們的眼睛。這些都不是你們的,也帶不走。”祖老爺子見她倆眼里只有那些漂亮的玉石、瑪瑙,對其它的都視而不見,便好意提醒道。
“誰想帶走了?看看不行嗎?”恩妮和冰兒同時反擊說。
“嗨,這有什么好看的嘛!這是浪費寶貴時光!你們應該留神那些圣域世界傳來的天書。喏,看見那片碑林了嗎?它們可是記錄了圣域諸神的修練心得喲!”
“真的嗎?”女孩們立刻把眼光,從寶石上移到了那些碑上。
冰兒到圣光界的目的,就是想學得一招半式。而恩妮呢,自從城堡開展以來,也嘗盡了魔力及法術欠缺的苦頭。現在有機會提高修為,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兩人興高采烈地跟祖老爺子來到了碑林。
“小冰兒,你過來,別和那笨鳥兒一起看。我也不知她該看什么,隨便她好了。”祖老爺子把冰兒叫了過去。
也是,對恩妮來說,這里的記錄不過是開啟她記憶的一把鑰匙。而冰兒就不一樣了,她現在還如同初學走路的孩童,沒必要看這些深奧的東西。
祖老爺子帶著冰兒東拐西轉來到一塊小小的玉碑前道:“你先把這背下來,修練它10年,然后再想其它的。過早的看那些,對你是有害的。”
“好的,師傅,我全聽你的!”冰兒喜形于色,一下子飛到玉碑近前,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冰兒就說背下來了。見祖老爺子半信半疑,冰兒連忙肯定地說“真的,我全背下來了,只是我一點不懂它的意思,嘻嘻,師傅你就給我講講吧!”
“呵呵,這有何難呀?就是叫你收收心,別一天到晚想東想西,想爹想娘想爺爺,想兒想女想嫁人,想錢想吃想花衣裳!這些會讓你壞了心智,讓你迷失了自己。這樣活著,不是和豬狗同類?沒人殺你,也等于慢性自殺。大限到了,還不是只留下一堆小白骨!嗚,那樣豈不是要氣死我這老爺爺嗎?懂了吧?”
“我好象懂了點,可我怎么能完全不想事呢?那樣不就變成行尸走肉了嗎?”
“嗯!”祖老爺子向恩妮那邊望了望道:“你比那只笨鳥兒聰明點。”
“什么意思嘛,你說她是笨鳥,我只是比她聰明點?不就是說,我也很笨嗎?”
“呵呵,你還想跟我一樣聰明呀?那是不可能的。”
“哎呀,哪有這種師傅,你講明白點好不好?”冰兒故作生氣。
“唉!你只要與世無爭地對待眼前發生的事,就行了!過去的不想,將來的更不要想!”
“哦,我只要想著眼前的事就行了嗎?”
“行過屁!我有叫你想嗎?我是叫你用看的!看著自己吃飯、穿衣、睡覺、做夢、屙屎屙尿、走路、飛天,就是不要想它。吃飯就吃飯,別管吃的是什么,它就是一包屎,也要把它吃了!反正你不用想,就不知道今天吃的是什么,味道、口感如何。屙了一輩子屎,也不知是它是臭的。償一口,你又不知其味。但還是不用去償,即然是屙了的,就等于是扔了的,好馬不吃回頭草嘛,當然你非要嘗的話,我也不管。穿衣也是,每天都要穿了脫,脫了又穿,卻不知它是何物。當然,也別過分。哪天忘了穿衣服,還上天入地、走街入巷地到處亂跑,可是要引來眾人圍觀的呀!哈哈......”
冰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問道:“師傅說的我都明白了。問題是,我做到了這些,結果會怎樣呢?”
“告訴你吧,你要是真做到了,你就能上天摘星星、入地捉厲鬼!”
“師傅你正經點嘛!你說得人家要懂不懂的!”冰兒急得一臉通紅。
“別急,別急,”祖老爺子心疼地安慰道:“我再解釋給你聽啊,你做到這個以后呢,接下來你就能坐著像石頭,睡著像爛泥,沒有了自己,連世界也沒了。你想想萬事萬物對你來說已不存在了,這時的你,會是什么呢?”
冰兒以為祖老爺子耍她,賭氣地說:“死人!”
“對,就是死人一個!不同的是,你是裝死的!哦不,應該是學死!這個時候,你就能到圣光界來見我祖老爺爺了!”
“繞來繞去,怎么又繞你這來了?我這不是還沒學就能來嗎?哦,學了半天,有何用處?你別玩我好不好?”冰兒說著,委屈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幾時玩你了?你是來了沒錯,要不是笨鳥兒糊里糊涂的把你給帶來,這會兒恐怕還在給她守尸呢!”
“哦,想起來了!恩妮姐姐把我藏在懷里時,我確實感覺到她的身體逐漸變涼,呼吸聲也越來越小,心跳緩慢得叫人害怕!可惜我睡意太濃,到后來就睡著了。不知不覺就來到這兒。”
“還好你睡著了,要不你想混進來門都沒有!現在池溏邊的冰兒和笨鳥兒,可是跟死人沒什么不同!要有人看見了,保證把你們挖個坑埋了!因為你倆全身冰涼,即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說到這兒,祖老爺子突然叫了一聲:“糟了!”
“怎么了?”
“如果讓一只色狼碰上,可不就糟了嗎?你想他會不會扒光你們的衣服呀?唉呀,不敢想了!”
“唉,怎么又來了!你講完了嗎?”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們現在去找那只笨鳥兒吧,該是叫你們回去的時候了。她倒沒事,你就難說了。說不定你回不了你的肉家,那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叫肉家?”
“你想氣死我呀?說了半天全是白費工夫!肉家,就是笨鳥兒懷里那個你的身體呀!”
“哦!我懂了。”冰兒眨眨眼,對祖老爺子道:“這是個虛幻的世界,你的肉家在哪里呢?”
“嘿,我說丫頭,管好你自己吧!別在哪里瞎操心!你走不走啊?我可走啰。”祖老爺子說著已邁開大步,往恩妮那邊走去。冰兒只好跟著飛過去。
老遠看見恩妮一動不動地站在一尊玉碑前,冰兒歡叫著“恩妮姐姐!”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見恩妮沒有答理她,冰兒仔細觀察恩妮的臉色,立刻嚇了一跳!只見恩妮臉上,如白玉般全無一丁點血色,雙目微閉,神圣、安詳得像尊雕像一樣!
冰兒慌忙飛到祖老爺子身邊道:“祖老爺爺,恩妮姐姐她怎么了?”
“沒事,沒事!”祖老爺子朝恩妮晃了晃手,轉頭對冰兒道:“看來這只笨鳥兒是大智若愚呀!”
恩妮像被注入了生命的氣息,一絲一絲漸漸恢復了活力。
“活了嗎?時候不早了,快帶女兒回去了。”
恩妮瞪了祖老爺子一眼,沒好氣地說:“告訴你是妹妹不是女兒!你怎么偏要亂說?”
祖老爺子調皮地對恩妮做了個鬼臉,伸出手招呼冰兒道:“小冰兒,你過來。”他示意冰兒站在他手掌上,另一只手則從衣袋中拈出一個閃閃發光的小口袋來遞給冰兒。
冰兒伸手接過來問道:“這是什么呀?”
“呵呵,這是我的小玩具,也是個寶貝!我想它正適合你用,就送給你吧!”
“謝謝祖老爺爺!”
冰兒樂顛顛地正要打開袋子看看,祖老爺子阻止道:“好了,好了,回去再看吧!我說笨鳥兒,你可得好生保護我的小冰兒哈,你也要常常教導教導她哦!”
“知道,這哪里需要你特意托付呀!”恩妮見孩子似的祖老爺子,這時竟婆婆媽媽起來,感到特別好笑。
“小冰兒,你以后就跟著苯鳥兒。用這個寶貝,你還可以給她充當個小幫手什么的呢!
“好!”
“有事沒事記得常來找我玩啊!”祖老爺子竟有些不舍了。
“下次來的時候,要叫幾聲‘祖老爺爺’呢?十聲夠不夠啊?”恩妮明知故問地說。
“嘿嘿,我原以為你不會入靜,才叫你用這個笨辦法的。其實,叫十聲也未必能達到那個境界!想不到你聰明一時,自己悟出來了!哈哈,孺子可教!”說著,他話鋒一轉道:“好了,不啰嗦了,讓我送送你們吧!”
“再見!我們會再來的!”恩妮依然把冰兒揣在懷里,對祖老爺子笑著揮了揮手。
祖老爺子還了恩妮一個微笑,然后翻手將掌心對著她。霎時,一團來自掌心的云霧狀氣體,慢慢將恩妮托起,向天邊飄去。
恩妮感覺云霧突然消失不見,自己正急速地從天上掉下來。嚇得她大叫一聲,翻身坐了起來。
四周仍是靜悄悄的,陽光已照到了恩妮躺著的地方。她瞇縫著眼,拿手搭在額上四下一瞧,明白自己已經從圣光界出來了。
恩妮剛想喚醒冰兒,耳邊突然傳來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好像頭頂上有什么東西,要往下落,忙一個閃身,跳出老遠。
“哈哈哈哈,身手夠敏捷的嘛!看來你這一趟沒有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