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國家,即非但以君君臣臣,忠孝仁義為臣民對天子的尊崇,而是要樹立起民族對國家的認同感和榮耀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國家強盛則萬民受益,國家衰敗則萬民遭劫。凡是我華夏子民,只要能自強不息,力爭上游,必能躋身于更上一個階層!”
周文博并不會非要在這個時代搞什么民煮孜油,而且民煮孜油也不是萬能靈藥。
就如同他當初建立屬于自己的系統時的信念,一個社會必須保持內部的活力,死水一潭只能帶來腐朽和滅亡,所以對創造的引導和一條可見可行的上升渠道是必須存在并且能夠發揮出巨大作用的東西。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聽了周文博這一番話,林賀雖然仍有些不太能夠理解,卻仍然很欣慰自己的弟子能夠有自己獨到的思想和志向,于是便用孔圣人闡述自己的理想時的一段話來鼓勵他。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文博你如今必須弘大剛強而有毅力,因為你當下的責任重大而道路遙遠漫長。把實現天下大仁大義作為自己的責任,難道這個責任還不算重大嗎?為了這個目標奮斗終身,至死方休,難道這個志向還不算遠大嗎?
“弟子謝師父贈言!”周文博也發現自己似乎想的太過于長遠了,當下卻遠遠還沒到去考慮那些問題的時候,于是就趁機結束了這個話題。
“如今你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也是該建立自己的班底的時候了,飛鶴心細如發,退之謙謙君子,可堪大用,如今隨我隱居在這田野之中也是荒廢了光陰,不如就隨你去洛京這個舞臺之上一展才華吧!”
林賀終于松了口,允許讓林允和王遠二人隨周文博出仕。
“師父您有什么打算呢?”周文博卻從林賀的語氣中聽到了有將兩位師兄托付給自己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自己也隨周文博出山。
周文博在今日已經是偷偷用了觀氣鑒才法查看了林賀的屬性,只見林賀的身上霞光縈繞,最終得出的數據更是讓周文博十分激動。
最高屬性:政治。政治:93。
要知道在三國志這個游戲中,政治這個屬性并不像其余四個主要屬性的屬性值那么高,許多著名文臣武將的政治屬性都還在六十到八十之間徘徊,此項屬性最高的張昭也才只有97,曹操也才94,林賀高達九十三點的政治已經可以稱得上當世前十了!
“我已有十年沒有回過老家了,不知籌峰山上草堂如今安在哉?我需去為父親掃一掃墓地,盡一盡人子之孝!”
出乎周文博的意料,林賀竟然做出了這么個決定來。
林氏祖籍今福建長樂,林慎思兄弟五人曾于籌峰山下溪上筑“坑湖草堂”,而林賀早年也曾隨兄長寓居于此。
“師父要去閩國?如今此去可是要穿過吳、吳越兩國,路途遙遠,盜匪叢生,還望師父三思啊!”
周文博連忙進言試圖阻止林師這似乎毫無理智的想法。
要知道這時天下已經分崩離析,南方幾個軍閥并立,這一路上也算是艱險。就算一路順風,這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兩年功夫了,到時候當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我意已決,你師母和研兒也一道托付給你,待我了結此事,再行歸來。”
林賀似乎在諸葛羽前來告知了周文博的近況后,就已經開始進行了打算,這時的決定竟然已經是最終的決定了,語氣十分堅決,似乎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師父能告訴我這么做真正的原因嗎?”周文博卻不信林師當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決定遠行,肯定還有著更深層的考慮,而且很有可能同自己相關。
“雛鷹展翅翱翔,乳虎嘯傲山林,如今當須瑾瑜你來獨自拼搏了,你父親已經戰死于沙場,馬革裹尸而還,我也不可能再看著你一輩子了。”眼看周文博這同樣堅決的語氣,林賀就知道自己這個關門弟子肯定是生出了想法來,于是長嘆一聲,解釋道。
真的是這么一個原因?周文博卻有些似信非信。
“瑾瑜你是我的弟子,退之他們四個也是我的弟子,我若是仍隨你同行,瑾瑜你如何自處?如何立威?”
眼看著周文博那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神,林賀終于還是忍不住說出了他這么決定的真正原因。
周文博一聽到林師這句十分誠懇而又無奈的話,身形猛地就是一震。
他可以說是當局者迷,直到被林師用大白話點醒了之后,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林賀是他的師父,正所謂是“天地君親師”,又有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自己的班底和實力還沒有建立起來,正在磨合的時候,以林師這身份和地位,兩人之間的關系當真是尷尬極了。
最關鍵的是,周文博目前最為信任的幾個人恰恰就是四個師兄弟,他們也都是林賀的弟子。
正因為這方面的考量,足可以稱得上“國士”的林賀卻偏偏不能再投身于周文博的麾下了。
師父這么做,當真也是用心良苦,既幫助了自己的愿望達成,讓幾位師兄弟都能夠出仕,并且團結在一起繼續共同努力,又不會對自己的威望產生威脅或者負面影響。
“師父!弟子不孝!”想通了的周文博此時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深深為師父這良苦用心而感動,他終于還是神情激動的跪在了席上,鄭重的向這位可敬的老師叩頭行禮。
“如今你已是國公之尊,身份不同了,也要注意下自己的行為,培養些城府出來,于人前更不可失了威儀!”
看到周文博這鄭重的禮儀,林賀也是十分欣慰,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一般,然而他還是故意做出了一副嚴厲的樣子,勸誡起來了周文博。
林賀本就是個至誠君子,幾乎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對于那些官場上的蠅營狗茍、口蜜腹劍當真是深惡痛絕,這也是他為何當年拒絕了周德彥的誠懇邀請的緣故。
如今門下的五位弟子都已經長大成人,并且能夠有了值得為之奮斗一生的理想和事業,自己也到了可以寄情于山水,神游于云外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