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指揮不必緊張,慢慢道來。”諸葛羽一聽有戲,也是提起了精神,同時用話語幫助宋天彪舒緩下緊張的心情。
“俺與這大旗營的老頭領(lǐng)鐵都頭乃是舊識。他本名鐵英,早年是軍中的一名旅帥,后來有一戰(zhàn)吃了敗仗,生怕回去之后被上司砍了腦袋,這才一怒之下帶領(lǐng)著幸存的眾兄弟上了這伏牛山落草。俺從去年帶著眾鄉(xiāng)老渡河南來之后,也曾獨身去拜會過這位鐵都頭。鐵都頭看俺還算有兩手武藝,于是邀請俺率眾上山落草,俺剛回到伊川縣外正猶豫時,國公大人招兵的軍令傳了過來,于是俺就投了咱們?nèi)榛④姟!?
宋天彪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不過這一段話也讓諸葛羽得到了一個極為有用的消息。
“你是否認識如今大旗營的大當(dāng)家‘赤練蛇’何三娘?”諸葛羽打斷了宋天彪的話,問了起來。
“這何三娘也算是女中豪杰,當(dāng)日也曾陪鐵都頭同俺喝過幾通酒,自然是認得的!”宋天彪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如此甚好!宋指揮,我有一件重任要交付給你,不知你可否愿意領(lǐng)命?”諸葛羽重新坐正了身形,面色一凝,鄭重的問起了宋天彪。
宋天彪也是個機靈人,一聽諸葛羽這番話就知道有戲,他也是一抱拳,鄭重的應(yīng)答道:“軍師有何吩咐?俺自當(dāng)領(lǐng)命!”
“不知你是否愿意替我乳虎軍來一出‘計賺大旗營’的好戲?”諸葛羽朗聲說道。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宋天彪一聽這話,連忙拽了一句文縐縐的話來應(yīng)景。
“宋天彪、花青二人聽命!”諸葛羽收回了投在宋天彪身上的視線,從案上取來了軍令牌。
“末將在!”聽到這話,宋天彪與花青二人連忙起身出列,抱拳稱諾。
“你二人從我乳虎軍第二團中選二百名精干軍士,化妝一番,扮作流民。明日一早,就去大旗營投奔這‘赤練蛇’何三娘!此行以宋天彪為主,花青為輔,切莫露出了馬腳來!三日之后,我等便以你二人為內(nèi)應(yīng),先拿下大旗營這支賊寇!”
諸葛羽鄭重的將軍令牌交給了宋天彪和花青二人,又對其余軍將吩咐了各自的任務(wù),這才宣布散會,眾軍將也各回各營,整個營帳很快就沉寂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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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乳虎軍第二團的花青與宋天彪二人已經(jīng)精心挑選好了二百名士兵,脫下了整齊的軍裝,換上了紛雜不齊的衣服,拿著刀、槍、劍、錘等各色武器,排著散亂不堪的隊伍,偏離了原本既定的路線,直奔二十余里外的大旗營所在的黃龍山而去。
等到晌午過后,這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了黃龍山腳下,這么大規(guī)模的一行人自然遠遠地就被大旗營安插的哨崗給看見了。
這負責(zé)放哨的哨兵一看見這足有上百名手持武器的好漢正在沿著蜿蜒的山道上山,就連忙吹響了胸前竹哨,這哨聲急促清亮,而山林之中很快就有別的地方冒出哨聲呼應(yīng),一路傳達到了山頂。
“什么?有不明敵我的人正在上山?孩兒們,隨我去寨墻上看看!”得到了嘍啰傳來的消息,大旗營如今的大當(dāng)家“赤練蛇”何三娘也是瞬間做出了決斷。
赤練蛇是一種無毒的蛇,別稱“火赤鏈”,卻是一種極為美艷的蛇,正如鐵都頭的夫人何三娘一般。
雖然已經(jīng)是個十五六歲孩子的娘,何三娘也不過三十歲上下,雪白的肌膚卻仍是如同嬰孩一般嬌嫩,身材更是前凸后翹,誘人極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成熟美婦的嫵媚和誘人。
然而這“赤練蛇”的名頭卻是跟何三娘如今的地位有些不相匹配了,誰敢說這位表面上柔弱無力的美婦人只是一條毫無毒性的觀賞用的蛇?
宋天彪這一行人雖然手持著刀兵,然而看其神態(tài)卻不像要攻打山寨一般,而且左右不過一兩百人,對大旗營自然夠不上威脅,因此領(lǐng)頭的宋天彪到達寨墻這一路上也沒被大旗營的人攻擊。
“敢問來的是哪一路好漢?可否報上名來?”何三娘站在一丈高的寨墻之上,手搭涼棚望著下面這一群來意不明的人,用她那有些沙啞偏又極為性感的聲音問起了話來。
“上面的人可是嫂嫂?俺便是‘橫行太歲’宋天彪,年前曾來山寨拜訪過鐵英鐵哥哥,還曾與嫂子你有過一面之緣,還記得俺不?”
宋天彪眼看發(fā)話之人正是一個還是一身素色孝服的美貌婦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人正是自己此行的關(guān)鍵目標(biāo)——“赤練蛇”何三娘,于是張口就說出了早就想過好幾遍的話。
“宋天彪?竟是叔叔你來了?”何三娘還沒忘記這位曾經(jīng)同自家丈夫在山寨當(dāng)中痛快飲酒作樂的壯漢,丈夫當(dāng)夜還還喊自己去作陪了一會,若非是這家伙與丈夫之間有著足夠親密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特意喊自己前去陪酒。
只不過飲酒過后的第二天這宋天彪就下山去了,說是還要拉上一伙兄弟來投靠自家夫君,誰知道這一去竟是小半年光景,直到今日才來。
何三娘一眼掃過寨墻下這大約兩百人規(guī)模的隊伍,只見這群人個個面色紅潤,身體健壯,手中各色兵刃也有上百把,更難得是居然還牽著十幾匹高頭大馬,這可真是一群高質(zhì)量的兵源了。若當(dāng)真是前來投靠夫君的,那自己可是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不錯,俺此行正是拉著眾兄弟前來投靠鐵哥哥,俺聽說哥哥重病在身,不知如今是否痊愈了?為何不見哥哥露面?”
宋天彪雖然已經(jīng)得知了大旗營中的現(xiàn)狀,不過他仍是裝著毫不知情的樣子。
“哎,此事說來話長,還需叔叔你進了山寨再詳談一番了!”何三娘生怕一旦說出了自己丈夫的死訊,這位前來投靠的宋天彪掉頭就走,于是只能假意先穩(wěn)住他,再作打算。
“這確實是我這個做弟弟的心急了!嫂嫂,還請放下寨門。規(guī)矩俺懂,小的們,都把兵刃收起來!”
宋天彪本就是江湖豪客出身,見慣了三教九流,如今裝作想要落草為寇的一支軍事力量的頭領(lǐng)也是十分逼真,這份演技輕易的就瞞過了寨墻上的何三娘。
于是很快就有十幾名嘍啰從寨墻之上被吊籃放了下來,然后收繳了乳虎軍將士的兵刃,最后通過吊籃運了上去。
眼看宋天彪等人面色不改的放任自己的人收繳了所有的兵刃,此時已經(jīng)是兩手空空,何三娘終于放下了心底最后一絲擔(dān)憂,命令手下放下了吊橋,打開了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