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錯落在夜空之上,一輪彎月鑽出厚厚的雲(yún)層,皎潔的光帶著冷冷的涼意,不時有輕風(fēng)拂過,飄來芬芳的香氣。
我坐在陽臺的千秋上,心裡空虛到恐慌,我江純雪是江家的二女兒,12歲以前的記憶據(jù)說因爲(wèi)摔了一跤撞到了頭所以奇蹟般的全部消失了。12歲的記憶應(yīng)該不是那麼重要吧,可是心裡還是會覺得難過,畢竟人生平白無故的缺了一角。
每當(dāng)我惶恐不安時,殷仁總是適時的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他的眼睛彷彿會施盅,哪怕他一句話不說我也會感到心安。
殷仁,想到這個名字我就會心疼,姐姐說他是一個孤兒從小被爸爸收養(yǎng),除了爸爸和她,他從不跟任何人說話,包括我。
姐姐江純冰,看見她,我就會在想世界怎會有這麼美好的人呢,彷彿遺落在人間的天使,乾淨(jìng)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只要她一個微笑,你就甘願爲(wèi)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殷仁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初三終於結(jié)束了,我想繼續(xù)留在青城中學(xué),可爸爸堅持送我們?nèi)ヂ}爵中學(xué),姐姐舉雙手贊成,殷仁從不會反駁姐姐的意見,一比三,我落敗。其實我是真的不想去聖爵,我想待在平凡的世界,聖爵那所貴族學(xué)校註定是不平凡的。後來的一切都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如果我知道我們的命運會那麼的糾纏不休,那麼就算是被爸爸打死我也絕對不會踏入聖爵一步,但是前提是如果。
報道第一天,姐姐拉著我和殷仁興奮得眼睛不知該往哪邊停放,不得不說聖爵是豪華的,那是青城中學(xué)沒法比擬的,我們就像是三個土包子進城,說得有文化點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好不容易註冊完畢,我們的激情褪去了一大半,九月的天氣帶著盛夏的熱浪,我們大汗淋漓的在學(xué)校長廊前行著,還不忘瞄幾眼粘貼在那的畫報。
“仁、雪,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對面走過來的那個人。”
我看了一眼校刊,又望向越走越近的男孩,展皓陽,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孩呢,看到他你就會被他俊朗的笑所吸引,他說話時喜歡你看著他的眼睛,他不高興時會強迫你說笑話哄他開心,你難過時他會不知所措的幫你擦眼淚,然後做一切荒誕卻不失浪漫的事喚回你的好心情。不過現(xiàn)在顯然不是我所描述的樣子。
展皓陽腳步生風(fēng),快速的越過我們,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好奇怪的人,既然有急事爲(wèi)什麼不跑呢?”姐姐嘀咕著,顯然沒發(fā)現(xiàn)身後的人因她的話腳步明顯的一滯。
殷仁的的反應(yīng)永遠是那麼的敏銳,他謹(jǐn)慎的盯著返回來的展皓陽,冷漠的眸子裡開始有了焦距。
“小美女你的建議很好,你是高一的新生嗎?”
姐姐窘迫的紅了臉,她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殷仁,或許連她都不知自己有多依賴這個如同冰塊一樣的男孩。兩個人彷彿心有靈犀,殷仁也正靜靜的回望她。
可能是受不了這“含情脈脈”的對視,展皓陽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我。
“你也是新生?”
我沒有姐姐的靦腆,但我很計較他和我說話時省略掉小美女的稱呼,在後來的後來,展皓陽告訴我,他是故意的,但沒有告訴我原因。
“是!”言簡意賅一向是我的作風(fēng),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和殷仁待在一起的時間過久,以致被他傳染了。
展皓陽彷彿沒聽出我疏離的語氣,他衝我爽朗的一笑:“我叫展皓陽在高三A班,若是遇到什麼麻煩或是暗戀上我都可以來找我。”
姐姐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也許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自戀的男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在殷仁的瞳孔裡看到了隱忍的怒氣。不知是爲(wèi)姐姐還是爲(wèi)我,我想應(yīng)該是爲(wèi)姐姐吧,他那麼喜歡她不是嗎?
12歲以前的記憶到底是怎樣的呢,殷仁我曾對你很惡劣嗎,可惜我什麼也想不起來。看到你那麼在乎姐姐,我很開心,但也很失落。失落?這詞無故的蹦出腦海還真是嚇人一跳。
“雪,他真是這上面的這個人嗎?”姐姐不可置信的指著隔著玻璃的照片。
上面的少年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似乎帶著嘲諷和鄙夷,冷漠的神情可以跟殷仁有的一拼。真的很難將剛剛的人和這照片聯(lián)繫在一起,不過上面的文字倒比照片誠實。
校長大人的獨生子,從小被嚴(yán)格教訓(xùn),成績?nèi)珒?yōu),唯一的缺點是性格,聖爵有名的花花公子校園明星榜上排名第二。
“殷仁你說你以後會在這排名榜上的第幾位?”我笑著看向我身邊的少年。
“第一。”替他回答的是姐姐,堅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笑,手被姐姐牽起繼續(xù)向前。
不知學(xué)校出於什麼考量,把我和殷仁分在了一C班,姐姐一個人則去了一A班,於是我們開始了兩邊跑的校園生活。
我的同桌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她和姐姐一樣笑起來很溫柔,說話的聲音不大,讓人聽著很舒服。她說她叫文玲,我可以叫她玲。
下課鈴還在震動,殷仁已走到我面前,他的書包被他正式的斜跨在左肩,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待著我的迴應(yīng)。
我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玲說了聲再見,便被殷仁猝不及防的拉了出去。我從來不知道殷仁還有這麼蠻橫的一面,或許他是真的很想見姐姐,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抓我的手的力氣足矣讓我痛到倒抽冷氣。
“仁,你怎麼連憐香惜玉都不懂,看,妹妹的手都被你弄紅了。”姐姐心疼的對著我的右手吹氣。
殷仁冷漠的臉上沒有 變化,但眼睛裡裝載著深深的歉意,像個做錯事又不知怎樣言語表達的小孩,讓人看著心疼。
“殷仁急著見姐姐,我也很想快點見到姐姐,所以我們一時都沒注意,姐姐,你就別怪我們了。”對於這樣的殷仁,我無法做到不動容,所以我願原諒你,只因爲(wèi)你是我們的殷仁。
姐姐嘆了口氣,和往常一樣溫柔的牽著我和殷仁,帶我們?nèi)W(xué)校的食堂吃午飯。我們不知道,學(xué)校的食堂一般是沒什麼人去的,大多數(shù)的學(xué)生都喜歡在外面解決溫飽問題。
空曠的食堂裡坐著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吃著飯,不發(fā)出半點聲響,讓人覺得慎得慌。
“仁,雪,你們在C班還習(xí)慣嗎?”
我點點頭,殷仁卻破天荒的說出兩個字,習(xí)慣。
見鬼般瞪著殷仁,姐姐似乎也和我一樣不能理解殷仁突如其來的開口,喝進去的水把她著實嗆了一下。
殷仁趕忙給姐姐順氣,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附帶一句:“你沒事吧!”
“雪,告訴我,我們家仁今天是不是在外面受了莫大的刺激。”姐姐無比擔(dān)憂的瞅著我,似要將整個故事看穿。
我很肯定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殷仁今天爲(wèi)什麼會這麼興奮,居然說了這麼多話,太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