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金光萬重。
曹操最初接觸秦嶺4號墓,是憑藉一個詞條的指向,讓徐煥等人去取回了仙臺印。
此時他調出詞條,消耗固定指向,想再次獲取秦嶺大墓變更隱藏的新入口。
但詞條給出的提示,是普通指向已不足以獲取墓葬入口。
詞條只給出了一個主峰的範圍。
收了詞條後,曹操暗忖4號墓發生了什麼變化,讓普通指向不足以提示?
難道要神話指向才能入墓?
他琢磨片刻,讓人去傳徐煥等人過來。
厲五方,令晉進入泰山五色祭壇時,徐煥,李飛熊,胡玉三人在外打下手,並未一起失陷。
……
秦嶺。
山腹裡,道尊等人站在太陽船上。
這船在4號墓用了一段時間,摸索出許多神異。
其船頭有太陽起落時,光芒耀動四方,對應真實太陽的運轉規律。
太陽懸在船頭,以其運轉爲參照,便不會迷失方向。
當船頭的太陽光芒收斂,又會變得如月光般溫潤,皎潔如水。
光芒繼續斂收,月光晦暗,就像是月之背面輪轉到了前方。
此時更爲奇妙的變化出現了。
整艘船被一股黑暗的氣機覆蓋,彷彿能和虛空,和黑暗交融,有了隱匿的能力。
道尊等人還發現這船,似乎能吸納4號墓中的黑暗,越是在這墓中的黑暗裡航行,神異處越多,隱匿能力越強。
衆人用了這船一段時間,都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就是這船好像是專爲四號墓準備的。
衆人當下已收了那兩口棺槨,多數時間都在船上。
而眼下他們就在黑暗中,藉助青銅船,隱藏自身,矚目前方。
他們此前發現過一個坐在棺槨上的古帝,一行人尾隨在其後方,在墓裡移動已有段時間。
過程中發生了兩件怪事。
一是那棺槨上的古帝途經處,這墓裡存在的一些危險,從來不曾出現過。
那古帝像是有某種力量,讓墓中的異常,不敢靠近。
還有一件事是道尊說的,而其他人並沒發現。
道尊說那古帝,時常低聲呢喃,不斷重複一句話:
“邊界…在哪?”
他的聲音沉緩陰森,沒有語調起伏,說不出的滲人!
“邊界在哪,在哪,還有那座古祭壇…”
道尊每次複述給衆人聽,都會模仿其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道尊說古帝的聲音很清晰。
但子清老道,左慈,南華,令晉,厲五方,沒有一個聽到古帝的呢喃。
“他會不會是專門對你說的?”
令晉的猜測,讓衆人心頭一跳。
如果古帝真是在和道尊對話,說明他很可能和道尊認識?
這太詭異了!
衆人隨著坐在棺槨上的古帝,在黑暗裡漂浮。
他們還有一個發現,就是那古帝在棺槨外,每坐上一段時間,便會打開棺蓋,回到棺材裡消失。
一兩個時辰後,又會再次出現。
“他回棺材裡做什麼?”
“許是在外邊坐累了,回去睡一會,出來再接著找。”
“有道理。”
令晉和厲五方傳聲說話。
兩人的交談,其實是長時間待在墓裡,近乎恐慌情緒下的一種自我放鬆。
這時,幾人正在船上,屏息盯著前方。
那古帝的棺槨在多日遊曳後,最終來到一處山壁前。
當棺槨靠近,那山壁上,慢慢浮現出一扇古老的石門。
門上雕刻的咒紋繁密,有兩隻石雕的獸首,猙獰懾人,嘴裡銜著巨大的青銅門環,鏽跡斑駁。
門庭上方,篆刻著‘帝陵’兩個古字。
“殷墟古字…”
“那門上的字體,是殷商時期的甲骨卜辭,殷墟文。”左慈低聲道。
前方。
古帝的青銅棺靠近後,石門上蕩起漣漪,如水面般。
棺槨居然被那門‘吞’了進去。
古帝也跟著一起去了石門後方。
而後牆壁恢復常態,石門亦消失了。
令晉傳聲道:“你們發現沒有?”
“什麼?”幾人齊問。
“那門後可能是他的家,他出來巡邏累了,回家休息了。”
“滾蛋。”衆人斥道。
“那古帝這些時日在墓裡遊走,確實很像在巡視領地。”
令晉問道尊:“他會不會是這座墓的墓主?”
“有可能,但最多是墓主之一。”
道尊說:“據我所知,墓裡還有另一個類似的存在,且來歷比他更古老。”
“他們應該都是晚年葬在這秦嶺大墓,想借助這裡的某種力量,延壽,或者復生的帝王。”
“那剛纔的古帝,是不是已經成功了?”
道尊搖頭:“他更像是被困在這墓裡的……守陵者。或許……我也是這墓裡的守陵人,我最近好像想起一些東西。”
他話罷催動青銅船,來到那棺槨消失的石壁近處,伸手觸摸。
剛纔看見的石門,蹤跡全消,只剩下冷硬的山壁。
道尊並指如劍,刺入山壁,側耳貼在石壁上傾聽。
“現在怎麼辦?”
“等段時間看看,我覺得那古帝身上有很重要的秘密。他應該還會從這方石壁後出來。”
……
徐煥,胡玉,李飛熊三個摸金校尉,走入書房。
令晉,厲五方爲發丘中郎將,徐煥三人,則正式成爲摸金校尉。
曹操吩咐三人,帶上其他曹魏麾下的人手,去秦嶺,再次勘探大墓入口。
不要求他們進入秦嶺墓,先在墓外把入口弄清楚。
看能不能送些消息進去,和墓中的道尊等人,取得聯繫。
三人告退後,曹操開始處理國務。
臨近中午,曹昂從門外進來:
“父皇。”
曹操放下御筆,讓兒子在側翼坐了,道:“爲父不日便要西征,這次你隨我同去。”
曹昂喜道:“兒謹遵父皇所命。”
他多年來最渴望的就是長槍烈馬,能追隨父親沙場征戰。
而大規模國戰,對曹昂是一個相當寶貴的經歷,對他的人生會有很大的啓發觸動,所以曹操這次決定帶上兒子。
中午。
爺倆一起吃過午食,曹昂頗爲興奮的去了。
下午申時。
曹操耳朵聳了聳,頓時將內外宮的風吹草動,盡數收入耳中。
銅雀臺比鄰的學舍側翼,有一座幽靜的小院落。
曹寧,二殿下,還有兩個小黑胖子,以及其他幾個人,一共十來個孩子。
都是學堂裡的小夥伴,曹魏重臣家裡的子嗣。
“長公主,我們把獲罪的黃耳帶來了。”
兩個小黑胖子指了指前邊。
那裡有四隻大黃狗,非常悽慘的被曹操家的七條守山犬壓制,撕咬撲倒在地。
七條守山犬分工明確,有的鎖喉,有的咬住其嘴巴。
那四條狗肚皮朝上,完全被打服了,一動也不敢動。
長公主問小黑胖子:“你說你家裡養的黃耳不聽話,還咬過人?”
黃耳,地羊,尨,都是古時對狗的稱呼。
倆小黑胖子是夏侯家的子嗣,憨厚點頭:
“是哩,家裡的僕從,被咬傷了好幾個。”
“連我都差點被咬過。”
“這等惡犬,不給它重懲,它會咬更多的人。”
曹寧兩眼放光:“我在街上看人殺鹿,回來詢問過獸舍的侍者,得知動物有烈性,經過閹割就變老實了。
你去試試,把它們切了,看它老實不老實?”
嗷……地上的四條狗,眼神絕望。連曹家的狗子們,也跟著打了個哆嗦。
還有兩隻低聲嗚咽,氣氛悲涼。
曹寧呵斥自家的七條守山犬:
“又不是要切你們,瞎叫什麼?”
狗子們眼神悲傷,意思:你拿別人家的狗切順手了,往後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輪到我們了……
曹寧取出一把小刀,又取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倆小黑胖子:
“去把你家的黃耳閹了,這是我從獸舍拿來的藥。完了用上,我看看效果。”
小黑胖子囁嚅了一下,有些猶豫。
“快點。”曹寧單手掐腰。
小胖子終於接過刀子。
那幾只犯了天條的狗,面無狗色,劇烈哆嗦。
這時有宮裡的內侍,奉曹操的命令過來。
幾個熊孩子霎時一鬨而散。
夏侯家的狗也如蒙大赦,重獲新生般跑了。
曹操有些頭疼,頗爲擔憂荀彧的兒子,將來要真和曹寧婚配,稍不小心再被閨女給切了。
他伸手摸了下額頭。
數日轉瞬。
十一月中,曹操和妻兒告別,踏上了西征的路途。
魏皇要親征貴霜這個天竺宿敵。
天竺那邊聞訊,也跟著動起來。
大淨天聯繫了三神中的另一位,共同北上,準備到西域覲見曹操。
黃忠,太史慈,張遼,魯肅,諸葛亮等人,也都暫緩攻勢,齊聚河西與西域交界處,迎接帝駕。
曹操此番出征,八方皆動,滅國戰就此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