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沐逸軒一襲白衣飄飄,風吹起他的衣擺,帶起了一道優美的弧度,站在院落之中,恍若謫仙一般,是那樣的飄逸,那樣的俊逸。
但見那一旁的一個家丁打扮的模樣的人手拿著那些聘禮,而聘禮之上明朗朗的放著那半塊玉佩。那不是下聘之禮嗎,云箐箐的眸子沉了沉,可是又有些不對勁,只見那柳員外一臉陰沉,而且全院的人似乎臉色都不太好,一股嚴肅的氣流環繞在其中。
只見那柳員外氣得臉色變成鐵青色,不敢置信的指著沐逸軒說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他簡直不敢相信,簡直讓他的臉面何存,這沐云竟然生出了這么個好兒子,氣死了,真是氣死他了。
沐逸軒斂了斂眸子,只是定定的站著,又緩緩開口一次:“逸軒是來退親的。”聲音淡而有禮,輕輕灑在每一個角落之中,卻又是帶著怎樣的堅定來說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柳如萱臉色本來略顯病態的小臉之上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如弱柳扶風般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腳下的步子有些不穩,蘭兒一看,心下一驚,快速的扶住了柳如萱搖搖晃晃的身子。
只見柳如萱輕咬住下唇,一臉痛苦隱忍的神色,她沒想到,今早軒哥哥送她回來,她本以為他會送她回來然后提親的,沒想到這下聘之禮,竟然變成了退親之理,可笑啊,多么可笑啊……以后出去大概自己是這全鎮的笑話了,她的心下一片陰冷。
一旁的一位婦人開口說道:“軒兒你是否在開玩笑,你這樣置如萱于何地?”想必她就是柳夫人了吧,柳如萱的娘,看著這個夫人風韻猶存一派賢惠,柳如萱怕多也是受她影響的吧。只見這位夫人也蹙起了眉頭,看著沐逸軒,如萱有才有德,軒兒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沐逸軒低垂了眸色,讓人看不出他所想,只聽得他緩緩說道:“逸軒只能對如萱深感抱歉,是逸軒配不上柳小姐。”一句柳小姐已經說明了他與她無緣,也表明了他的決心。
柳老爺氣得直指著沐逸軒大聲罵道:“一句抱歉,一句對不起,你讓如萱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以后怎么辦,她以后怎么嫁人,今后大家怎么看得起她!”他一臉憤恨,雙目瞪視,世人傳沐逸軒為人坦蕩,溫文爾雅。沒想到他竟然這樣不明事理,一句退親,一句抱歉,便毀了如萱的一生,他可有真正想過!
沐逸軒沒有回話,承受下來了他的指責,這是他自己種的因,所以果也必須要自己來承受,所謂因果相報,這就是他接下來的果,所以他不會退縮,但是也不會改變他的任何想法。
一襲衣帶飄飄,站在柳老爺的面前,沒有反駁,也沒有改變。
一旁的蘭兒護著小姐,開口看著那個世人所贊揚的沐逸軒冷嘲道:“沐公子,我家小姐心系于你,不料你竟然如此踐踏于地,讓我家小姐顏面何存,傳出去真是愧對于文竹公子沐逸軒這個稱號,你真是不配!”她雖然身為一個丫環,沒有資格開口,但現在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著,一臉維護著柳如萱。
她的話語剛落,柳如萱微微推開蘭兒扶住自己手,抬起眼,看著那俊逸得幾乎讓所有女子心動的人說道:“為什么退親?是因為云箐箐嗎?”她突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這事必定與云箐箐那個女人有關,真是賤人!
只見沐逸軒答道:“我已經決定娶箐箐為妻了。”
聲音如玉,卻讓每個人都聽清楚了,眾人可以聽得出他話語中帶著的一絲暖意。
“云箐箐,云箐箐是誰?”柳老爺開口說道,語氣夾帶著疑惑,怎么突然間冒出來云箐箐這個女子,她是何人。
蘭兒似乎想到什么一樣,大叫了一聲說道:“啊!”而后她似乎一下抖想通了一般說著:“難怪啊,難怪,云箐箐會突然救小姐,原來是這么回事。”
蘭兒這丫頭本就聰慧,她不經意間一番話,似乎點通了柳如萱一般,她雖然中毒昏迷,但醒過來以后蘭兒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所以她大概也了解了發生了何事。
“云箐箐威脅你?”她將指甲刺入掌心之中,看著沐逸軒一字一句的問道,她要軒哥哥親口告訴她,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她不相信軒哥哥真會這么無情的拋棄她。
只見沐逸軒似乎云淡風輕的一笑,說道:“沒有,是逸軒自愿娶她,與任何人無關。”
文竹公子怎么會輕易受到別人的威脅的,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否則,不可能的……
云箐箐聽到這句話中,不禁心思微微一動,心里一暖,有一陣暖流包裹住她的心中,漸漸將她那小小的心臟包圍,果然,沐逸軒真的很溫柔,她忍不住低低的一笑,眼中流光顯現,小嘴微微嘟不禁喃喃:“這個笨蛋……”她一切都明白了,沐逸軒之所以不讓她來,他是在保護她,他不在乎自己的聲名,不在乎自己所敬重的人,只為了保護她,以他自己保護著他,一人抗下這天下的指責,心中是滿滿的感動。
“呵呵……”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帶著一絲絲的媚色,突然出現在庭院之中竟然顯得格外清晰。
眼波流轉,云箐巧笑嫣兮,站起身來,向著庭院之中悠悠的翩然而下,一個旋身,裙擺仿若盛開的花瓣一樣,人已經站在了庭院之中。
柳如萱那蒼白的小臉瞬間變得又紫又紅,眼神變得怨恨嫉妒,已經看不出她此時那張清秀的面容,她對著云箐箐憤恨的說道:“云箐箐!”雙眼憤恨的眸光似兩把銳利的箭,直直的掃射在云箐箐的身上,就是你搶奪了屬于我的一切,你這個騷婦,你連我的軒哥哥也要搶走,你好狠啊,云箐箐,你真的好狠啊!柳如萱的下唇已經被她咬出一道道血絲,深深咬進血肉之中,可見她此時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