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楊丹心。”艾孜買提?鐵木爾真誠地向楊丹心做了一個撫胸之禮,那樣子似乎豁然開朗,雖然四周黑暗,但在楊丹心看來,卻如白晝,自然艾孜買提?鐵木爾的表情清晰地展現(xiàn)在楊丹心的眼前,“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大義和小義面前,我愿舍小義而成大義!哪怕被他罵成忘恩負(fù)義也好,被他罵成背信棄義也罷,我決定,投奔阿不杜拉,助他早日恢復(fù)葉爾羌汗國的繁榮昌盛!”
看見艾孜買提?鐵木爾從迷茫中醒悟過來,楊丹心覺得很欣慰,臉上頓時洋溢出了笑容,一掃從洞中出來的晦暗神情,不過這種笑容只流露了一會,還沒有等到天空黎明,就被擺在他面前的現(xiàn)實(shí)所累,淡淡地蹙起了雙眉。
看了看即將放亮的天空,楊丹心覺得是離開這里的時候到了,臨走之時,心生感慨:“世上除了有大義和小義,還有大勇和皮膚之勇。成就大義之勇,就是大勇!艾孜買提,投奔阿不杜拉可汗,就是你體現(xiàn)出來的大勇。我佩服你!”
“我艾孜買提?鐵木爾生在天山,一向崇拜英雄,到目前為止,放眼整個葉爾羌汗國,還沒有一個值得我崇拜的英雄!”艾孜買提?鐵木爾也顯出了一干豪氣,“不過,世上卻有兩個人,到目前為止,是我崇拜的英雄人物。一個就是與我忘年之交草腳醫(yī)生,一個就是少年奇?zhèn)b楊丹心!今生能結(jié)識二位,是我艾孜買提?鐵木爾的最大榮幸!也不知道草腳醫(yī)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幾個月沒有見到他了,怪想他的!”
“你口中所說的草腳醫(yī)生,是不是來天山轉(zhuǎn)悠之后,與你一起喝酒的怪老頭?”阿依加瑪麗兩眼發(fā)亮地看著艾孜買提?鐵木爾,“難怪與你投緣!”隨后走到了駱駝邊,解下了拴在樹上的繩索,將駱駝牽在了兩人的身旁。
提起草腳醫(yī)生,楊丹心心里頓時涌出了一絲的悲傷,與草腳醫(yī)生共同生活和戰(zhàn)斗的畫面歷歷在目,良久之后,長長地嘆息道:“也許,今生都沒有機(jī)會再見到草腳醫(yī)生了!”
聽楊丹心如此地說道,艾孜買提?鐵木爾頓時吃了一驚:“楊丹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希望你能把知道的說出來?”
“他已經(jīng)離開人間了!他的死,是一個悲劇!又是江湖中的一段奇情。個中緣由,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你慢慢會聽到有關(guān)他的傳說的。”楊丹心傷感地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隨后看看天色拱手道,“謝謝二位的幫助!我得找到青青和我娘,他日有緣,再會!”
“師父!師父啊!”突然,艾孜買提?鐵木爾一下跪在了地上,悲痛地呼喚道,“你在生之時,沒有叫你一聲‘師父’,是因?yàn)槟阌醒栽谙龋丛谕曛坏姆萆希瑐魇谖椅涔Αkm然我們沒有師徒之名,但師徒之情已經(jīng)根深蒂固!你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艾孜買提,在艾孜買提的心中,你就是師父!如今你就這般走了,匆匆地離開了人間,帶給徒弟的是永久的思念!師父啊……你一路走好!”
本來?xiàng)畹ば恼f完之后就想離開,突然見到艾孜買提?鐵木爾這般悲痛地呼喚草腳醫(yī)生,想到草腳醫(yī)生的好,心里也跟著難受了起來,但這種悲痛之情此刻只能埋在楊丹心的心里,不能再讓艾孜買提?鐵木爾受到感染,只能安慰于他。
“艾孜買提,節(jié)哀順變!”楊丹心輕輕地拍著艾孜買提?鐵木爾的肩膀,安慰道,“草腳醫(yī)生是真正的英雄!英雄已經(jīng)上路,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能提得起放得下的艾孜買提?鐵木爾!希望看到一個健康快樂的艾孜買提?鐵木爾,同時也希望看到一個英雄的艾孜買提?鐵木爾!”說罷,輕輕地扶著艾孜買提?鐵木爾的胳膊,讓艾孜買提?鐵木爾站了起來。
這時,阿依加瑪麗將牽著駱駝的繩子遞了過來,交到了楊丹心的手中,楊丹心接過繩子之后,輕輕一躍就上了駱駝的背上,再次向阿依加瑪麗和艾孜買提?鐵木爾拱手,然后驅(qū)趕著駱駝,離開了他們。
看著楊丹心離去的身影,阿依加瑪麗和艾孜買提?鐵木爾兩人感概良多,等到天色大亮之后,兩人才騎駱駝,離開了那山洞前面的樹林。
茫茫天山,該何去何從?楊丹心離開兩人之后,心里一直在縈繞這個問題,而今擺在他面前的有三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尋找柳青青的下落,尋找母親惠靜師太的下落,尋找天山雪蓮。
這三個擺在面前的問題,除了天山雪蓮好解決之外,其余兩個問題都沒有解決的方向,特別讓他傷腦筋的是柳青青這個問題,既是走火入魔,讓人擔(dān)心她的生死,又是沒有她的一點(diǎn)線索,讓他理不出尋找她的頭緒。
倒不如化繁從簡,先尋找天山雪蓮,也就順便尋找柳青青了!至于母親惠靜師太,楊丹心想了,擄人者的目的主要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要挾于他,不會有生死之慮。
柳青青的問題只有各安天命了,運(yùn)氣好呢,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她,運(yùn)氣不好呢,就只有今生無緣了,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只要自己盡力了,雖然這樣想來對柳青青有些殘忍,雖然柳青青走火入魔與自己有莫大的關(guān)系,可是自己盡力了,若果再找不到,也是沒得辦法的事情,就讓自己背負(fù)著一輩子的歉疚和遺恨吧!
楊丹心打定主意之后,為了不讓“死神之吻”的殺手和那些注意自己的人注意到自己,當(dāng)下就在駱駝的背上換了一身普普通通的服侍,變了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向托木爾峰的方向走去。
正如阿依加瑪麗在火洲至阿速的路途中講過那樣,這托木爾峰太大了,且不說有兩百來里,就是在托峰附近的十幾座高山,就令剛剛踏上一個山崗的楊丹心感覺到了那巍巍的氣勢,藍(lán)色的天宇之下,蒼茫的雪峰就如“畏兀兒”姑娘那頭上的珠冠,璀璨生輝,讓人頓生無限遐想。
正在變了臉的楊丹心感概之時,無意間從上向下俯視,見從山腳下走來了一群人,從他們各異的服裝看來,應(yīng)該不是來自一個地方,不但沒有一個為首的,而且似乎都各自往前趕,顯得匆忙。
這情形,楊丹心一看就知道可能哪里出事了,并且首先想到的是“萬年寒冰鐵”一事,有可能就是“死神之吻”的一個詭計(jì),但就這樣出面去阻止他們,肯定會認(rèn)為自己別有用心,說不定會召來圍毆?要知道,被貪欲熏心之人,沒有“般若”智慧一般是很難被扭轉(zhuǎn)的,特別是具有極大吸引力的“萬年寒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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