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立明回到辦工桌後自己的椅子上,悠閒的晃了晃,做了一個甚是瀟灑的表情:“人生真是很奇妙,愛與恨,敵人與朋友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這話算是題外話,但是意思卻是不言自明,蘇巖想了想,迴應(yīng)道:“錢總你說的對,但是我想錢總你作爲領(lǐng)導(dǎo)一個公司的總經(jīng)理,總不會將個人感情凌駕於工作之上吧?”
蘇巖的反問,錢立明幾乎充耳不聞,用手摸著下巴,依舊那麼不經(jīng)意的流露著高人一等的自信:“蘇巖,蘇先生是吧,你也沒說錯,但是,你哪來的自信一定覺得,你們有實力擊敗其他的競爭者?你們靠什麼?銷量你沒有;知名度,你們更沒有;蘇先生恕我直言,就算拋開一切其他因素,你們雜誌社也是沒有機會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錢立明是對的,在來之前,蘇巖已經(jīng)考慮過這個問題。錢立明所說的銷量與知名度這兩條,蘇巖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徹底改變這種劣勢,他能做的便是繞開這兩個問題,尋找其他競爭者所沒有的特質(zhì),纔有可能反敗爲勝?!安辉囋觞N知道沒有希望,如果連試都不敢試的話,那就徹底沒希望了!”
錢立明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悉聽尊便,隨你的手勢:“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願意浪費時間,那是你的事情?!?
“錢總,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錢立明已經(jīng)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蘇巖便沒有繼續(xù)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作爲天橙公司的總經(jīng)理,昨天晚上在酒吧裡丟盡臉面,貽笑大方,今天站在蘇巖面前的是一個成功者的姿態(tài),而蘇巖是一個乞求別人在自己雜誌上投放廣告的小商人;兩相對比,高低立下,錢立明也總算在蘇巖走後長出一口氣,失去的東西他一定要找回來。
對於這次投放廣告的事,錢立明有生殺大權(quán),既然老頭願意將公司交給他,錢立明便想幹出一番事業(yè),他當然不會將個人情緒帶進工作中;實話實說,他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星娛週刊》完全是不入流的娛樂週刊,錢立明壓根就不會考慮《星娛週刊》,這純粹是從公司利益出發(fā),而非摻雜任何個人感情!
蘇巖走到寫字樓下,李帥依然等在那裡:“這傢伙讓你留下來幹什麼?”李帥不解的問。
蘇巖苦笑一聲:“說來話長!”蘇巖便將昨天晚上在酒吧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張茹念出那首詞那段,李帥同樣哈哈大笑:“淫才啊,太特麼的有才,這是詩聖,詩仙級別的大作?。 ?
蘇巖只是簡單的笑而不語,並沒有跟著起鬨,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蘇巖實在沒有心情再去笑一聲。
李帥看到蘇巖那副表情,再聯(lián)想到蘇巖剛纔說的事,李帥徹底笑不出來了,沒有安慰,有的只是快刀斬亂麻般的果決:“聽我的,這件事就算了,也別去想廣告的事了,大不了咱們再去找。”
李帥從來都是實用主義者,沒有希望的事,從不會去幻想奇蹟,天上掉餡餅;本來就處於劣勢,現(xiàn)在又夾雜了不算複雜的個人恩怨,那更沒戲了;還是早點斷了這個念想,爭取先把雜誌社的銷量和知名度搞起來,否則,全都是白搭!
蘇巖也陷入了矛盾之中,是退是進,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畢竟這是他接手雜誌社以後,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蘇巖不想搞砸,想要在公司樹立威信和威望,沒有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成績,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蘇巖實在不想這麼輕易放棄!
可是不放棄,明知道最後的結(jié)果是悲劇的,那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純屬自作自受了!
蘇巖和李帥還沒來得及離開,又是一人從門口走出來叫住了蘇巖:“小蘇,等一下!”
蘇巖回頭看了一眼從門口走來的一羣人,心裡暗歎,冤家路太窄,一日之內(nèi)碰到兩個冤家,難道真的是報應(yīng)不爽,那天晚上在酒吧中事太過火了。
領(lǐng)頭的那人蘇巖認識,也是一家雜誌社的主編,是一本生活類的期刊,銷量不錯,加上最近養(yǎng)生很火,這雜誌便跟上這股順風(fēng)車,一時間銷量大漲。
蘇巖當初學(xué)攝影以來第一次進的就是這家雜誌社,而這人便是當時的主編趙榮成。
作爲曾經(jīng)的上司,蘇巖便停下腳步:“趙主編啊,你們這麼大的雜誌社也看上這塊蚊子肉?”
趙榮成呵呵一笑:“當了老闆口氣就是大啊,這年頭不好混啊,廣告太少,蚊子腿再小也是塊肉,放棄了就沒有了。”
當初蘇巖進了雜誌社算是一個菜鳥,平時就拍拍照片,忙的時候有時也去採訪新聞,蘇巖純粹就是打醬油的。這趙榮成當然也不會對他這樣一個沒有任何長出的員工另眼相看,所以兩個月之後,蘇巖便被告知“雜誌社效益不行,只能裁員了”,蘇巖便在這裁員之列。
不過,奇怪的是,蘇巖離開之後,雜誌社沒有倒閉,而且請了更好的攝影師,效益是越來越好,那時候蘇巖只能感嘆,看來他是個掃把星,只有離開那裡,雜誌社纔會發(fā)達;又或者這趙榮成太牛逼了,原本頻臨破產(chǎn)的雜誌社,只需一夜之間,他便可以化腐朽爲神奇,要雜誌社在蘇巖離開之後一飛沖天,要知道那時候正是全球性的金融危機肆掠世界的時候,趙榮成果然不是凡人。
“有趙主編在這裡,看來我明天可以不用來了,實在是自不量力啊?!碧K巖帶著點怨氣的諷刺道。
趙榮成收斂了笑容:“太謙虛了,你們雜誌社雖然銷量不行,也沒有知名度,但是也總算在江源市還有一畝三分地,如果要投放廣告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的;當然作爲一個在雜誌社混了十幾年的老人,必須要對你這個後進之人幾句忠告;雜誌沒那麼好賣,廣告沒那麼好拉,你要做好隨時捲鋪蓋睡大街的準備。”
蘇巖在心裡冷哼一聲,不就是看不慣曾經(jīng)被自己辭退的小子一夜之間當上了主編加老闆嗎?用得著如此拐彎抹角嗎?“那就多謝趙主編肯賜金玉良言,受教了?!?
對蘇巖明顯的怒氣和板著的面孔,趙榮成不爲所動,依然笑呵呵的繼續(xù)說教:“其實吧,天橙公司本就和我們雜誌社有過合作關(guān)係,天橙公司這次投標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既然曾經(jīng)有過上下屬的關(guān)係,我不想你還矇在鼓裡,去做那無用之功,實在不值,還不如去想想怎麼提高雜誌的銷量爲好!”
“我會的,多謝趙主編給我這些內(nèi)幕,我心中有數(shù)了,那你先忙,我就先走了?!碧K巖說完和李帥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趙榮成在身後又喊了一句:“當了老闆要請吃飯,記著??!”
“沒問題,有時間聚聚吧!”蘇巖回頭回了一句。
這邊蘇巖走後,趙榮成冷哼一聲:“人摸狗樣的,當了老闆就把自己當人了,毛都沒長齊呢,還是學(xué)學(xué)怎麼吃奶,怎麼走路的好,學(xué)人家弄雜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太自不量力了!”
“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商場險惡!”
“以後就讓他哭去吧!”
“······”
以上這些話是趙榮成背後的那些蘇巖曾經(jīng)的同事附和趙榮成的話,一個比一個熱烈,一個比一個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