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如鉛,寒風吹襲時,帶著片片雪花洋洋灑灑落下,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銀妝。
新雪覆蓋的鄉野道路上,偶有一道車轍漸漸被掩蓋。
在這隱霧山周邊,從霧山縣到高江縣,再到鄰近青源省的幾個縣的山野周邊,都留下了相同的車轍新痕。
而從高處眺望,沿著那最新的車轍新痕尋去,就只見那空曠的荒野之上,一輛被泥塊與雪塊包裹的皮卡車緩緩從鄉野泥濘路上沖出,駛上了一條平坦的公路干道上,匯入了國道上的車流之中,再難尋覓他留下的車轍痕跡。
在這輛駛在國道上的皮卡車中,只見李向南胡子拉碴,頭發凌亂,駕車時的專注神情中,略帶一絲疲憊,但他那烏黑明亮的眸子之中,卻始終閃爍著靈動的光澤。
自那鬼鎮出來后,李向南又在附近的縣市周邊轉悠尋覓了七天。
那撒網撈魚捕捉陰魂的方式倒也讓他捕獲了一些陰魂,但很顯然這樣的效率非常的低下,他在那幾天里零零散散捕獲的陰魂數量與質量,遠遠不如他在那古戰場遺址白堂鎮上所捕獲的陰魂好。
雖然費時費力的用了好幾天時間來捕捉陰魂,但欣慰的是,他所捕獲的陰魂數量已有上百只,堪堪達到了此次出行預計的數量。
不過最讓李向南覺得滿意的,還是從白堂鎮上鬼道人那里捉來的那只被祭養了二十年的鬼卒。
這只鬼卒雖然才由鬼衛晉升成為鬼卒,但經由鬼道人近二十年時光,用活人傀儡中的童陽與元陰的悉心豢養,使得這只鬼卒的品質非常高。
慶幸的是,那只鬼卒雖一直被鬼道人豢養,但鬼道人所使用的祭養方式非常低級原始,所留下的烙印非常的淺,而且還并不是鬼道人的精神烙印,自從鬼道人被殺死,那留下了烙印的搖鈴法器被毀后,這只鬼卒身上被留下的烙印就漸漸消散掉了。
所以,這只鬼卒完全可以被李向南祭養成為完全忠誠他的一只強大輔助力量,這可比以前的大力鬼仆提升了無數個檔次,也為李向南省了血祭過程的許多心力。
……
皮卡車隨著國道上的車流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就進入了霧山縣地界,再隨著分流,皮卡車就駛到了鄉村公路上。
正午十二點左右,李向南這才回到了紅山村。
村子里今天似乎顯得非常熱鬧,有人家在辦喜事,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
李向南才駕車駛進村里,還有沒有來得及把車開回家,就被幾個年輕小伙子和少年們攔了下來。
“向南哥,你怎么才回來呀?”
因是放寒假了,村子里多了許多少年們青春的面孔,還有一些外出打工的小伙子們也都回來了,所以顯得很熱鬧。
車被攔住,李向南只好下了車。
幾個少年們就將他團團圍住后,洪大壯的弟弟洪大力和年紀與李向南差不多大的幾年健壯小伙就將他的胳膊一架,道:“向南,今天我哥結婚的大喜日子,全村老少都在,就差你沒回來,大伙總感覺缺點什么,趕緊跟我們走,這喜酒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李向南被幾人強拉著要去喝喜酒,雖然這幾個小伙力氣大,他想要掙脫還是很輕松的,不過洪大壯結婚辦喜事,這酒確實得喝,于是就隨著洪大力幾人去了。
“向南,回來晚了,要罰酒啊!”
“去哪了啊,怎么才回來!”
“向南,過來這里座!”
才到洪大壯家,就見氣氛十分喜慶熱鬧,村民們均圍坐在一個很大的帳篷里,見他來了,均點頭微笑打著招呼。
帳篷里放著好幾個爐子,炭火燒的紅紅的,非常的暖和,許多男人們圍坐一桌,喝五吆六的劃拳拼酒,十分熱鬧。
被幾個小伙子強拉了來,來的有些匆忙,李向南胡子也沒有刮,衣服也沒有換,他以為不合適宜。
不過這里是農村,又下了雪,除了洪大壯這一對新婚夫婦和其家里人之外,村里的大伙穿著都不怎么樣,所以李向南這一身倒也并不顯突兀。
在眾賓客之中掃了一眼,依然沒有看到二叔李延國回來,李向南先去記了兩千塊錢的隨禮,就被孫德柱拉著去坐到了還空著沒開席的一個桌上。
這一桌坐的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輩,還有洪大壯的父母家人。
待到李向南坐下,眾老人人紛紛點頭打過招呼后,孫德柱就喊道:“大力,去叫你哥和你嫂子過來行禮敬酒!”
不一會兒,只見年紀已經快四十歲的洪大壯穿著一身筆挺的西服,整個人紅光滿面地走了過來,顯得非常精神。
在他的身邊,一位年紀只有二十多歲,盤頭穿旗袍,打扮得挺清新靚麗的新媳婦挽著洪大壯的胳膊走了過來。
二位新人走了過來后,孫德柱暫時當司儀,讓村里年紀最長的陳三爺講話,陳三爺說了番祝福與勉勵的話之后,孫德柱便指揮著新人行禮并敬酒,并鄭重地向新媳婦介紹了李向南。
新媳婦顯然對李向南的事情早有耳聞,她和洪大壯連續敬了六杯酒,李向南說了一番祝福的話,將六杯酒一飲而盡后,這一桌正式開席。
只不過在席上,大伙似乎早就商量好了的,李向南受到了村民們特別的對待,每一桌都要派兩個代表跑來給他敬酒,看樣子不把他灌趴下不罷休。
好在因修煉的緣故,李向南的體質極為強悍,在村民們輪番敬酒的熱情攻勢下,他依然面不改色,喝酒跟喝水一般,看得這一桌的老輩們直咂舌。
雖然每個人跑來敬酒,都沒有說明任何的理由,而且他們似乎也并不知道怎么表達,所以都只是一句話在酒里的誠誠厚意。
李向南將這些酒盡數喝下后,陳三爺發了話,大伙這才停止了新一輪的敬酒,各自回去開始自個吃喝聊天。
孫德柱倒了杯酒,與李向南碰了杯飲下后,才道:“向南,你不在這幾天,總有人跑來找你,一些不相關的都被我們打發了,不過有幾個人我看著挺特別,不同尋常,我就讓他們留了名片!”
說著,孫德柱拿出那幾張名片遞了過來。
李向南接過名片看了看,就見名片上那些人的都掛著什么道教協會的理事,什么收藏鑒寶專家,以及什么風水設計師之類稱呼,這些人他沒有一個認識的。
孫德柱道:“向南,那名片上有一個叫葉流云的我看最特別,像是位高士,他離開前跟我交代,說要是你回來了,就告訴你,他知道一些你可能會非常感興趣的事情,希望你能給他回個電話!”
李向南道:“那他具體有沒有說哪些相關的字眼沒有?”
孫德柱回想了下,道:“當時說話的時候,他好像曾提到了關于收藏界中發生的一些奇事,也說你曾找人打聽過這個事,他通過郭猛和一個叫方天元的人了解過你的事情,所以想跟你聊聊!”
這么一說,李向南就心中有數了,那個叫葉流云的人提到的應該是關于那鬼葫蘆與絕陰死地相關之事,這倒是讓他提起了幾分興趣。
孫德柱又道:“對了,還有一位上次幫你裝修的那個老板長的一模一樣的叫呂勝新的老板,說他朋友在雪山頂上發現了一株能借光隱形的古樹,很是稀奇,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他想請你過去幫忙看看……”
能借光隱形的古樹?
李向南聽了不由心中一動,難道那是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