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隱藏于歐洲各地的血族都接受到了一道血引的召喚,從而在沉眠之中醒來,奔向四處。
與此同時,在某一處神秘古建筑之中,仍是那曲優美的琴曲奏響傳出,極為動聽。
然而,彈奏者的心境并不平靜,使曲子的節奏時快時慢。
砰!
最終彈奏者一巴掌拍在了琴鍵上,發出一陣刺耳的雜音。
不過在那寬闊的大廳中,那一襲如鮮血一般的紅袍長袖揮舞下,豁然起身,面具之下那對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卻飽含憤怒。
此刻,廳中沒有她的黑袍屬下,只有一位年紀看上去只在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靜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他手中端著一杯酒,在細細品茗。
見紅袍女人心境有些亂,中年人放下酒杯,才緩緩道:“看來,你在為小覷了對方,使你的計劃產生了變數而感到懊惱。”
說著,中年人緩緩起身,緩緩走到窗前,道:“其實你在做這件事之時,并沒有考慮清楚該怎么去利用這個人,甚至有點盲目,不聽屬下的勸薦,從而一意孤行,才會導致出現這樣的結果!
在不了解對方的前提下,你不按常理出牌,動了他的人,那么他自然也不會按你為他設定的節奏行事,對方是一個聰明人,從他的行為手段來看,非常的老辣,他只會打亂你的節奏和部署,慢慢砍掉你的爪牙和眼睛,在削弱你聚集起來的力量后,最終尋找機會給你致命的一擊!”
“你在嘲笑我?”
紅袍女人看著中年人,眼神犀利。
中年人聽了,卻是不由淡然一笑,道:“我當然沒有資格嘲笑你,但那些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并且在暗中觀察了解那個年輕人的那些人。他們會感激你用這樣的事例,從而間接地讓他們對那個年輕人有了直觀的了解,那么今后不管是針對此人用拉攏,或者是合作的手段,都是有利的一件事,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招惹一個強敵,他更愿意選擇多結交一個前途無量的朋友!”
“我做事。用不著你來說教,你還是直說吧,你此次跑來找本座,到底有何目的?”
中年人緩緩道:“首先,我是來通知你,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你的對手也已經離開秘武門,進入了這世俗界,但她與你的狀態不同,你當初是強行破開虛空界門而來,修為有所損耗,至今也只恢復了六七成修為。
但對方卻是被師門強者護送而來,仍在全盛狀態下。這對你極為不利。
另外,我來找你,并告訴你這些,當然也是有所圖,我們一直在尋找那枚流落到這個世界的那最后一枚人皇密令。
既然目前大家都在懷疑那個年輕人擁有通靈天地造化的絕世天資,并獲得了地球古修士的傳承,那么他得到那枚人皇密令的機緣將非常大。
所以我們希望這你所做的這件事,到此為止。放回他的人,最好雙方就這樣平局收場,也有利于我們下一步與他加深合作。
而到時候,在返回上界之時,我們會以一枚虛界珠為禮物相贈,并對你提供庇護,保證你在返回上界之前。不會被那個白衣女人找到!”
聞言,紅袍女人卻是冷笑:“你們的如意盤算打的倒是很精,竟想兩頭得利,雖然我低估了那個來自世俗的家伙的智慧和手段。但對我而言,做事隨我本心,除了我要尋找的那個人之外,這世俗世界的一切人和物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一堆塵土罷了。
你以為憑借一枚虛界珠,和提供一個所謂的庇護,就會讓我輕易放棄我的堅持?那我自損修為跑到這個世界來,又有何意義?”
中年人臉上的淡然漸漸隱去,陰沉了幾分,道:“你歷來都是一意孤行,我行我素,我們敬你自上界而來,所以一直也不曾干涉你做任何事。
如果你有所需,可以直接講出來,不再一意孤行,我們也能提供一些幫助,也總比你在這世俗界虛耗光陰要好的多,你的目標也能更早實現。
但是如今那個年輕人事關諸多門派的利益,你再糾纏下去,便是與整個秘武門派為敵,在干涉影響秘武聯盟的遷移發展大計,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就算與全世界為敵,那又怎樣,在上界時,我還不是如過街老鼠一樣,被各個門派所敵視,所以我做什么事,不論結果怎樣,我自己承擔,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劃腳,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有事要做,你請便吧!”
中年人聞言,聲音不禁一冷:“真不識抬舉,你這樣的一意孤行的行為方式,只會得罪更多人,最終會讓你付出沉重代價的,言盡于此,告辭!”
說著,中年人甩袖離去。
只剩下大廳之中那抹孤寂的紅袍靜立在窗邊,顯得十分沉默。
而在這個時候,一位黑袍自那地下室的臺階緩緩地走了出來,他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怕打擾到那個紅袍。
然而,紅袍女人卻是突然平靜地說道:“你是不是也在想,像本座這樣一個不懂交際,只一意孤行的人,很難在弱肉強食的社會中生存下去?”
“屬下不敢!”
紅袍女人的聲音很冷:“本座要你說實話,把你想說的全部說出來,本座想聽,如果你敢拿一些謊言來騙本座,后果你自己清楚!”
黑袍自然懂得在這個強勢霸道的女人手下生存的技巧,否則同他一起被收進來的黑袍已經死了不少,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并漸漸被這個女人所重用。
所以想了想,黑袍便道:“大人,不論什么樣的社會,都是交際社會,什么人都會有自己的交際圈,不論用利益交換,用財富交易,或者是用情感串聯,都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
因為許多事情,并非一個人就能做到的,這需要靠這些社交圈的朋友相助,有時我們要辦一件事,可能毫無頭緒,但有了交際圈,也許別人只是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信息,但對我等有用,也足夠我們受益良多。
而大人的做事方式確實太過霸道自我,御下手段太過強勢好殺,有些事完全不懂得變通。
像我等為大人效力,本只是渴望能獲得一些力量,來實現一些個人的隱私或欲望,這些力量,對大人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大人只需一次簡單的利益施舍,便能換來諸多手下的忠誠。
然而當那些下屬在大人盛怒下一個個無辜被牽連而死,現在大家對大人心存的,只有畏懼,他們都在怕,怕哪一天大人在盛怒時,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聽了這番話,紅袍女人不由轉過臉來,正視了下這個對自己算是比較忠心的屬下,緩緩道:“那你告訴本座,剛才那個男人希望本座考慮他的提議,你應該聽到了,那你說,這是否值得?”
黑袍猶豫了下,道:“大人,其實您做的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對那些秘武門派有利的,因為他們想更深入了解李向南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遇到事情以后,會用怎樣的手段來應對,而大人就恰恰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觀察研究李向南的機會。
正是因此,剛才那人才會來找大人談,希望用利益交換的方式來了結這件事,他們不希望李向南再被大人糾纏下去,因為這符合他們的需要,也符合他們的利益,而大人剛才若是婉轉一些的話,其實也能夠從中受益,或許會有機會更早實現大人心中的最終目標的!”
“很好!”
紅袍女人難得給了這個屬下一個贊,并隨手將一塊隱隱發光的玉佩扔了出來,并道:“從現在開始,你穿藍袍,正式修幻陰魔功,晉升本門內門執事弟子,所有外門黑袍弟子,你都有權調配!”
這位黑袍有些不敢置信,不過還是忍住心中的激動,恭敬地接過玉佩道:“謝大人栽培,屬下今后定會為大人忠心效力辦事!”
紅袍女人道:“雷德方才通知本座,說血族的那位女王繼承者要召他前去議事,他懷疑其中可能有詐,要本座陪同前往,不過這是血族內部的事務,本座不想去干預,但也不得不防這個雷德會做出背叛本座之事,這枚棋子,丟棄吧。
到了這個階段,本座不想再陪那個李向南玩下去了,也不打算再誘導對方入我門下聽我號令,通過這些試探,本座看得出,即使此人被迫入我門下,也絕對難以控制。
既然如此,那么本座退求其次,只與他做一項交易,你命人去通知他,本座要他為我辦一件事,一個月內,到本座指定的上古修士遺跡中為本座找回一把古琴和一副古畫回來,讓他用那把古琴和古畫來換回他的朋友,本座會保證絕不傷害他的朋友絲毫!”
說著,紅袍女人拿出一張卷軸,又道:“將這卷軸交給他,讓他按卷軸之上內容行事,本座只等他一個月,如果一個月之內他不能做到,那么我們手中的這個人質也沒有生存下去的價值和必要了!”
黑袍聞言后,不由身體一震,低道:“屬下定會將這件事安排好,不過大人,我們現在需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