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心中早就已經規劃好了他未來所要走的路。
目前,也不想和郭猛在夢想和女人的問題上糾纏,便道:“猛子,請相信我,我就是當個農民,也一樣能實現夢想,只是途徑不同罷了,你不覺得在這裡,更符合‘彩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情境麼?”
“狗屁情境!”
郭猛指著那破爛的土壞瓦房,以及院子周邊那枯黃的野草,道:“這就是你心中的東籬下,你的南山,你看看你都窮成啥樣了,日子都快要過不下去了,這就是你想要的情境?”
“我能親手將這裡的一切改變成我想要的,猛子,我知道你在爲我著想,不過你也瞭解我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回頭的!”
李向南一臉堅定。
郭猛無語了,他的確瞭解李向南的性格,說好聽點是堅持立場原則,說難聽點,就是頑固不化,這種人一旦下定決心,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夠輕易改變他的決定。
顧菲菲手機遊戲玩膩了,此時走了過來,拉著郭猛的胳膊道:“猛子,好無聊哦,我們去爬山吧?”
“滾一邊去,沒見老子正在辦正事麼!”
郭猛沒好氣地斥了顧菲菲一句,顧菲菲撅起小嘴,哼了一聲,顯得很不高興,一扭屁股就上了那輛越野,重重關上車門。
“賤皮子,就是欠收拾,看給慣的!”
郭猛向越野方向啐罵了一句,便將一個皮包放到桌上,從裡面拿出一堆錢來,道:“向南,這是這院裡堆積的按我的價格不扣水分收購的錢,你點一下,如果還是還不清債務就跟我說,我先替你補上,別跟我客氣廢話,我知道你一定把你那幾畝地都抵押進去了……”
這次李向南沒有客氣,見有十萬,就把錢都收了起來,換了個話題,道:“猛子,這批劣質青原稻,你們弄回去打算怎麼處理?”
郭猛搭上李向南的肩膀,神秘一笑道:“不會是你想象的以次充好,或混在優質產品裡面摻沙子,你絕對想不到這批青原稻的妙用!”
李向南撇了撇嘴,並沒有去問,無非就是背後捅刀子,打擊競爭對手,或者做文章給某個倒黴的傢伙扣上屎盆子,讓對方翻不了身,這些富二代和官二代的圈子,總隱藏著一些陰暗的東西。
郭猛此次來還惦記著霧山縣的特色小吃排酥,他將李向南那部分錢私下在沒人的時候付了後,就要拉著李向南去催促村民們快點過磅裝車。
知道這就是個吃貨,必然要拉他去當嚮導,李向南便隨著出了院子。
過磅用的是檯秤,在此之前村民們就將青原稻用袋子裝好了,所以都是從家裡拉出來上稱之後,就直接連袋子上到貨車上,而另一個人將帳算好後,就在一個本子上記錄下來金額,孫德柱在旁邊盯著。
就這樣一家家的過,直到正午的時候,村民家中和李向南院中堆積的青原稻全部上了貨車,裝了滿滿幾大車,村民們也沒有回去吃午飯,都圍在了李向南家中院子裡,等著結算付錢呢。
郭猛此次來全部帶的是現金,他讓顧菲菲專門給人數錢支付,這女人幹數錢的活倒是一把手,一雙巧手在點錢時,非常嫺熟,孫德柱一問才知道,這女人以前幹過出納。
李向南也沒閒著,他將郭猛給他的十萬現金也拿了出來,在村民們領錢的時候,將欠村民的債務與土地承包費用也一併進行清償。
償還了村民們的全部債務後,李向南還剩下三萬六千塊現金,這也是年前李向南所拿出來的所有打工積蓄。
但是還有農商行的五萬大學生創業免息貸款沒有還上,不過那個貸款可以一年還一萬,五年還清,再加上二叔李延國拿出來的三萬塊錢,這次投資李向南一共損失近十萬。
也許損失這點錢對郭猛這樣的富二代來說,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對首次投資創業就失敗的李向南而言,這就已經讓他傾家蕩產了。
村民們拿了錢,收回了李向南欠的債務後,都相繼回家,與郭猛一起來的那幾名員工還急著要隨車回去,就匆匆告辭,郭猛和顧菲菲留了下來,家中頓時清靜許多。
孫德柱有件事一直放在心上,也沒有回家,等李向南閒了下來打掃空蕩蕩的院子時,就把他拉到院子的一角問道:“向南,明明水分扣一分錢都有點多了,爲什麼答應讓他們扣兩分?”
聽了這話,李向南只是笑了笑道:“孫叔,這兩分錢的水分是必須給的,我同學將他朋友公司的員工屬下帶來,大夥得送個人情給人家,總不能讓人家白跑腿忙活,自己掏運費,這人情世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聽李向南這麼一說,孫德柱這才釋然,道:“這倒也是,怪不得那幾個城裡來的小夥子幹活那麼爽利,待人也很客氣,原來故事都出在這裡了,向南,你這次賠了不少吧,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向南道:“說到這事,孫叔,我倒是想請你幫個忙,我抵押的那幾畝地、這房屋宅基地、以及山腳下的那片林區的產權證,你能不能先幫我拿回來?”
孫德柱道:“這個估計有點麻煩,畢竟是我們紅山村向你擔保了創業貸款,你只有將貸款全額還清以後,才能拿回所有的產權證。
不過向南,這其實也沒關係,那些產權證對我們這樣的偏遠鄉下來說,暫時沒什麼用,最多壓五年,那幾畝地你和延國完全可以繼續種,就是這宅基地要重新蓋房子,都不會有影響的!”
李向南可不這麼想,誰知道這五年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數,所以那些產權證越早拿回手中越好,就怕夜長夢多。
就算李向南不爲自己考慮,他必須得爲二叔李延國考慮,他可不想二叔當一輩子瘸子和光棍,如果他踏上修道不歸路,李家後代的延綿還要靠二叔的,他得爲二叔攢下一份殷實的家底才行。
“孫叔,要不這樣,我這裡還有三萬多,我再去借兩萬把貸款還清,我們一起進城去找找你侄子孫萬林,我請他吃個飯,把產權證拿回來,你看怎麼樣?”
孫德柱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既然你急著想拿回那沒什麼用的產權證,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好了!”
“那孫叔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我同學有車,我們一會就出發,進城再吃飯怎麼樣?”
“我先回去一趟,把家裡的婆娘和羊安頓好,還要到村委會幫你開一份證明,你等我半小時吧!”
“好!”
目送孫德柱離開後,李向南回到屋裡,就見郭猛竟然在空蕩的大廳裡跟二叔在比劃拳腳,旁邊顧菲菲在那加油助威,玩的不亦樂乎。
李向南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見還有吃的,就拿來做板凳上,邊吃邊看好戲。
他很清楚,二叔在王牌部隊偵察營呆了三年,特種大隊呆了四年,格鬥與搏殺技巧非常精深,他跟二叔只學了點皮毛功夫,就能對付三五人圍攻,郭猛學的那點三角貓,連給他當陪練都沒資格。
撲通!
果不其然,二叔就用一隻手對招,並穩穩紮住下盤,身體動都沒動彈絲毫,郭猛只陪二叔過了兩招不到,就被二叔一把柔勁輕鬆撂倒在地。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不想這郭猛沒站起來,就趴在地上死命抱住二叔的大腿死纏爛打,一心想要拜師學藝。
“二叔,求你了,你就正式收我爲徒吧,我一定認真學,刻苦練,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你就收了我吧……”
二叔那猙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道:“儘管我已經退伍了,但部隊的保密紀律還是必須要遵守的,我掌握的格鬥技巧與搏殺術,殺氣太重,你學了去恐怕會容易失手誤傷人命,連向南我都沒有教他,更不會教你的,你起來吧……”
不過郭猛死皮賴臉的功夫還是很到家的,他抱著二叔大腿就是不起來,乞求道:“二叔,我在大學時就已經很崇拜您了,你曾說我太胖,我這幾年一直堅持減肥健身。
你曾隨意教了我兩招,我就見義勇爲打跑了幾個欺負小女孩的**,抓了幾個小偷,這些年我一直在勤練這兩招,既然您不願收徒,那看在我這麼認真的分上,你就再教我幾招吧?”
二叔似是被糾纏的不耐煩,便道:“好吧,那我就教你柔勁這門平和一點的功夫吧,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
“啊,太好了,謝謝師傅!”
郭猛見終於願望達成,不由大喜,激動地起身後,便朝顧菲菲道:“還不快去拿酒來,我要給師傅敬酒,對了,車裡的那幾條煙也都一併拿來孝敬師傅……”
“哦!”
顧菲菲被郭猛兇慣了,不敢頂撞,就立即順從地跑出去拿東西去了。
不一會兒,顧菲菲就提了幾個大袋子進來。
郭猛一個箭步上前奪了過來,將裡面的菸酒拿了出來,扶著二叔坐下後,就倒上了酒,很鄭重地鞠躬端過頭頂敬上:“師傅,請酒!”
二叔也沒有猶豫,看了一眼坐在一邊面帶微笑的李向南,便接過了郭猛的酒,先在地上灑了點,然後一口飲盡,道:“按部隊的紀律,我們是不允許收徒弟的,那麼你就只能當個掛名的徒弟,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郭猛小雞吃米猛點頭。
二叔道:“好吧,你先跟向南去辦事,晚上回來我正式教你柔勁,只準你在我這呆三天,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了,回去以後就自己勤練吧,等你什麼時候練到小有火候了,再來找我。”
“是,我一定不會讓師傅您失望的!”郭猛此刻豪氣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