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辰對戰(zhàn)局的觀察和把握不可說不精準,出手也幾乎沒有猶豫,只有拖住這位新來的高手,給那位年輕人爭取一點時間,看能不能創(chuàng)造奇跡拿下莫玉堂,才有可能謀得生機,不是他小瞧了李瀟的本事,而是敵手太過可怕。
這位新闖進來的自不必說了,至少是溫養(yǎng)期境界以上的高手,方才李瀟隨機應變用手中的修士做了擋箭牌,雖然爆裂的威力比不得自爆,但能量亂流亦是非同小可,但那位闖進來的高手卻幾乎沒有受到阻礙,生生從爆炸的中心位置穿過,并第一時間發(fā)動了攻擊。
就是培元后期的莫玉堂,也不是易與之輩,雖然李瀟的表現(xiàn)神乎其技,但卻也不見得能拿下對手,倒不是說莫玉堂戰(zhàn)力如何恐怖,而是他那幢寶塔實在過于妖邪。
以前莫玉堂與他的隆興商樓雖然小有名氣,但在鳩茲星上也只能算是三流的商家,莫玉堂也不過是元嬰后期境界,無論是修煉速度還是法術(shù)法寶都平平無奇。
但在李家敗落之后,莫玉堂卻是瞅準時機吞并了不少的小商家,隆興商樓一躍成為鳩茲星上排名前十的商樓,而莫玉堂本人的境界也像是吃了仙丹一般蹭蹭的往上漲,幾年時間便成了培元后期境界,速度比那些成名的年輕天才還要恐怖。
眾人起先還詫異莫玉堂是得了什么上古的仙丹神藥,可后來才漸漸得知,此人原是在搜刮一家商樓時偶然得了一件法器,這法器是一幢寶塔,品級倒也一般,不過是極品法器級數(shù),連靈器都算不上,但其中卻儲存了大量的天地元氣,這些元氣似是被人淬煉過一般,精純程度比之靈石中的靈氣還要高過百倍。
正是借助了這些精純的天地元氣,莫玉堂不僅一舉沖上培元期境界,還直接修煉到了培元后期,成為了鳩茲星上排的上號的高手之一。
這樣一件法器盡管品級不高,卻也引來了許多人的關(guān)注,不過其中儲存的天地元氣已經(jīng)被莫玉堂吸收了七七八八,盡管對敵時也有諸多妙用,但最多也就能發(fā)揮出下品靈器的水平,在溫養(yǎng)期以上境界的高手眼中,自然價值不大。
莫玉堂始終覺得這寶塔有些蹊蹺,也在上面下了頗多功夫,卻進展不大,只是摸索出幾種御使的法門,雖然威力不大,但在對敵之時也增加了許多手段。
莫玉堂境界提升太快,修煉到培元后期的時間并不算長,所以除了這寶塔之外也沒有幾樣可以在培元后期境界施展的攻防手段,若是攻擊倒也罷了,至少他的飛劍還不差,但此時他首先想的卻是防守,他可不想在出劍的同時被李瀟一掌切暈。
且不說莫玉堂這諸多心思,他祭出的寶塔卻著實令李瀟吃了一驚,塔頂處的金色圓珠受莫玉堂激發(fā),綻放出無量金光,光影綽綽,如金色匹練一般鋪展開來,在兩人之間布下一層屏障。
屏障薄如蟬翼,看起來吹彈可破,但在法術(shù)的世界里,從來不是以厚薄論英雄,厚重如山岳,也可一劍斬之,輕盈如薄紗,亦能堅不可摧。
李瀟來不及打出第二拳奔雷戰(zhàn)拳,只能依靠九轉(zhuǎn)金身本身的力量,盡管如此,這一拳依然擁有開山裂石的巨力,不過這樣的一拳想要擊破那道金色屏障卻力有未逮,那淡淡的金色屏障雖然光芒不如九轉(zhuǎn)金身發(fā)出的金光那般熱烈,卻有一股奇特的韌性,在受到巨大的沖擊后,泛起一道道的漣漪,將那力道迅速的分解擴散開來。
一擊不成,身后飛劍發(fā)出的殺氣已經(jīng)觸及了后背,不過李瀟自始至終便沒有想過先出手對付后來之人,因為此人境界頗高,他雖然不懼卻也沒有把握一擊得手,若是再加上莫玉堂,恐怕自己也不見得能接的下來,而且一辰丹坊這邊的人勢必要受些損失。
何況李瀟還有更大的圖謀,所以即便到了此刻,他也沒有轉(zhuǎn)身的打算,他的目標未變,依然是眼前的莫玉堂。
三十二手開天印在電光石火間便被他完成,湖底一番參悟,混沌訣四手印訣雖然并無增益,但施展的卻是越發(fā)嫻熟,結(jié)印的速度更是與初始時不可同日而語,幾乎是動念間便已完成。
開天印善能攻堅克難,當初就連王世元布下的近乎仙級的陣法都能破開,一道金色屏障自然不在話下,幾道玄奧的天地韻律波動如有實質(zhì)般與金色屏障撞在一起,那漣漪尚未來得及擴散,開天印凝聚到極點的沖擊力已經(jīng)盡數(shù)爆發(fā),瞬間破開了一點。
一點破,點點破,金色屏障如同被擊碎的玻璃,頃刻間消散于無形,就連那寶塔本身也是在空中晃了一晃,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此時身后的飛劍也到了,若是混沌爐還在李瀟倒也不懼,無非是受些震傷不會傷及根本,眼下卻是有些危險,金絲寶甲已是修仙界頂級的防御戰(zhàn)甲,卻也難當這種級數(shù)的攻擊,金光吐霓虹,卻被飛劍瞬間洞穿。
這便可以看出飛劍在修士戰(zhàn)斗中的重要性,其殺傷力遠非其他攻擊手段可比,金絲寶甲對玄級以下的法術(shù)攻擊幾乎可以無視,但面對飛劍,就算是元嬰期修士運使的下品靈器飛劍,金絲寶甲也未必抵擋的住。
好在李瀟并非一般的修士,否則只這一劍便要血濺當場,被劍氣侵入了經(jīng)脈之中,他還有九轉(zhuǎn)金身,金身三轉(zhuǎn)雖然做不到刀槍不入的境地,卻也將一身皮肉淬煉的硬如金石,經(jīng)過金絲寶甲的削弱之后,飛劍終究是沒有洞穿李瀟的身體,入體兩寸之后便止住了勢頭。
李瀟心神劇震,鮮血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飛劍的殺氣霸道的入侵著李瀟的經(jīng)脈,不過卻被一股不知從哪里突然涌出來的神秘能量所吞噬,否則李瀟還要經(jīng)受痛苦和損傷。如今卻給了他反擊的機會,他金身一震,將那背上的飛劍震出了體外,本已虛浮的腳步忽的一轉(zhuǎn),身子一扭,借勢撲向莫玉堂。
莫玉堂若是見機得早,完全可以抽身退避,但他卻自認為抓到了最佳戰(zhàn)機,急忙控制寶塔向李瀟砸來,臉上現(xiàn)出狠厲之色,寶塔只有兩尺來高,底座也僅有半尺方圓,并不似一件重器,但此時在莫玉堂御使之下,卻忽然變得重若千鈞,瞬間抽空了周邊的天地靈氣,如山似岳般壓蓋下來。
李瀟也驚異于此塔忽然生出的威力,不過卻難不倒他,只見他腰身還未伸直,便是扭頭上望,與正在冷笑瞅他的莫玉堂深情對視了一眼,此時雙方距離極近,攝魂術(shù)一出,莫玉堂整個身軀似乎被冷凍了一般,陷入剎那的停滯,手中寶塔下落的勢頭自然也是緩了一緩。
剎那時光,便是生與死的徹底轉(zhuǎn)換,等莫玉堂驀然驚醒時,已是為時已晚,就連悔恨與驚懼的情緒都未來得及生出,便已再次失去了知覺,被李瀟封住全身扔進了竹籠之中,而那件寶塔自然也被他收進了九幽戒。